“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池大夫其實長得很好看啊,可惜她在醫術上的成就太高,大家居然都忽略了。”人群裏,有人因著池雲箏那一笑忍不住八卦。
“什麼叫可惜?這明明是天大的幸事好麼!雖從未見池大夫粉黛釵裙的打扮,但即便如此也沒人能對著池大夫那張臉說一個醜字,這不就正說明池大夫長得好看麼?”
“我說你們這些男人無聊不無聊?”旁邊一位姑娘翻了個白眼,“池大夫可是神醫哎,神醫!長得好看不好看重要麼?你們一天天的能不能別隻盯著女人的臉。”
幾個男人被那姑娘說得臉一紅,雖然他們沒什麼惡意,可是話題一旦歪到池雲箏的長相上去,的確就容易忽略了池雲箏在醫術上的成就,確實很不合適。
見那幾個男人沒再討論池雲箏相貌如何,那位姑娘這才舒了口氣,又雙眼發亮地盯著醫館裏的池雲箏,不知她現在跟爹娘說去學醫爹娘會不會支持?
不過有了池大夫這個例子的話,說不定她爹娘也會考慮考慮的,想到這兒,小姑娘越發開心了。
池雲箏要給人看診,但現場粗略看去至少上百人,這麼多人別說池雲箏隻有一雙手,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看不過來。
略一思忖,池雲箏對鴻雲說:“你也來。”
鴻雲一愣,呆呆地問:“我、我嗎?”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池雲箏,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難道我還有第二個徒弟?”池雲箏反問。
剛從裏間出來的趙明德聽到這話趕緊過來,“我難道不是你的第一個徒弟嗎?”
池雲箏看向這個顯眼包,“黃帝內經第一章會背了嗎?”
趙明德臉上的笑容迅速僵硬,然後垮掉,悶悶不樂地臭著臉。
有時候他也納悶,明明都是字,可是他看武學內功就看得進去,但一旦換成醫書,他眼皮就開始打架。
池雲箏把他從頹廢狀態喊醒,讓他安排了兩張桌子,隨後和鴻雲一人一張開始給現場的人看診。
鴻雲差不多是被趕鴨子上架,都沒有拒絕的機會。
當然鴻雲也清楚,池雲箏恰恰是給她機會成長,她知道自己要抓住這個機會,隻是心裏免不得緊張。
不過當她坐到桌子前,發現大家寧願忍受漫長的等待也要排在池雲箏那邊,而她這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時,又是好笑又是鬆了口氣。
原來緊張的不止是她,看病的百姓也挺緊張的。
池雲箏對這個情況頗有些意外,下意識地看了眼排在自己這邊的人。
眾人被她的目光掃過,心虛地看天看地看空氣。
其實他們也覺得這樣有點尷尬,但是沒辦法,誰都看得出鴻雲是個新手,自然不想把自己交到新手手裏。
池雲箏正琢磨著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時,一道女聲響起。
“我近來月事有些不規律,還請大夫為我看一看。”
池雲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怔,抬頭看去果然是林菲。
林菲笑著對池雲箏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坐到了鴻雲桌子前。
鴻雲捏了捏拳頭,看了眼池雲箏,池雲箏隻是眼神平靜地看著她,鴻雲緊張的心就舒緩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而又冷靜地將手指搭在林菲手腕上,片刻後說:“你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還接觸了寒冷冰涼的東西?”
林菲本來隻是給池雲箏一個麵子,幫她徒弟充充場,心底其實沒對鴻雲有多少信心,月事不規律也隻是她隨口一說。
但鴻雲問出來的問題卻讓林菲驚訝,詫異地看向鴻雲。
鴻雲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於是接著道:“你肝火也有些旺盛......”
頓了頓,鴻雲了然,“你其實不是熬夜,是失眠,而這失眠之症是因為肝火帶來的,接觸寒涼的東西是你本意想要降火,是也?”
隨著鴻雲每多說一句,林菲驚訝的表情就越多一分,等鴻雲說完,林菲又驚又喜地點頭:“全中!”
她扭頭看向池雲箏,恭賀道:“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池雲箏也露出微笑,“她的確很有天賦。”
這是她第一次誇鴻雲,鴻雲又是激動又是不好意思,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對林菲說:“我給你開一副調理睡眠的藥,每晚睡前服一劑,七個療程後如果還有失眠,來找我複查。”
能說出複查,說明鴻雲對自己的判斷和開出的藥方很有信心,同時也對病人負責,林菲都有點羨慕池雲箏。
“行,多謝......怎麼稱呼?”林菲問。
鴻雲正在寫藥方,聽到這個問題也是一愣。
她自從被賣身到城主府後,就沒了姓名,後來到了池雲箏這兒,改名鴻雲,但姓什麼這件事她還真沒有考慮過。
“燕。”旁邊的池雲箏說,“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的燕,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的鴻,直上青雲的雲,燕鴻雲。”
“燕鴻雲,好名字!”林菲讚道,又笑嗬嗬地對鴻雲說:“多謝燕大夫。”
鴻雲張了張嘴巴,又看向池雲箏,但池雲箏已經在給其他人診脈了,沒看向她這邊。
鴻雲眼睛微微一熱,又迅速眨了下眼睛藏住淚水,笑著回應林菲:“您客氣。”
其他原本不是很信任鴻雲的人看到她對林菲的診斷後都有些動搖,又看了看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的隊伍,最終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了鴻雲那邊。
鴻雲心裏酸軟,但沒那麼多時間感慨,她更不想讓池雲箏失望,越發專注仔細地看診。
大概是她的態度太過專注讓人動容,又或者她的診斷都沒出現問題,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往鴻雲那邊移動。
盡管兩相比較還是池雲箏那邊的人更多,但鴻雲麵前也終於從空無一人到有人排隊了。
池雲箏一邊給人診斷,一邊用餘光掃了眼鴻雲那邊的情況,臉上的笑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