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處理好情緒的撫雲扶風帶著趙明德過來了。
趙明德表情還是臭臭的,嘴角好似有淤青,撫雲和扶風臉上好像也有些腫。
紀君卿掃他們一眼,沒有多問什麼,隻是看向趙明德:“你說如今不能入京,原因何為?”
趙明德看著紀君卿,嗤了一聲,“你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太後已經對你發出通緝令,要全力捉拿你嗎?”
紀君卿臉色未變,撫雲和扶風對視一眼,眼神暗沉了幾分。
之前因為和趙老將軍失去聯係,導致紀君卿和整個京城也斷聯了一陣,後來重新聯係上之後,京城那邊的聯係人有所更換。
對方的確沒有把這個消息透露出來,不僅如此,對方反而還透露出太後已經放棄追查紀君卿是否活著的事,是以紀君卿才決定直接入京。
卻不想這裏麵居然還有這麼一遭事,若不是趙明德開口,他們都不知道。
撫雲看了眼紀君卿,紀君卿暗暗一點頭,撫雲便將未出鞘的刀橫在趙明德頸上。
“你的話是真是假?若真有了通緝令,為何我們在水雲城卻未曾得到半點風聲?”撫雲逼問。
趙明德嘲諷一笑,看著紀君卿說:“如今京城中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隻有太後和皇帝知道你還活著,若是明麵對你通緝,誰知道你那些亂黨會不會來找你?太後豈會給他人做嫁衣。”
“她雖沒有明麵對你發起通緝,但有關你叛國的傳言卻早已經開始散布,私下也派人在找你,若你出現在京城,不過是請君入甕,正好遂了她的意。”
原來太後壓根就沒有信紀君卿直接從山崖跳崖而死,她隻是假裝放棄追殺紀君卿,實則已經在京城給紀君卿織好了網。
池雲箏在一旁聽著,心裏有些不解。
“既然太後知道君卿沒死,為何不直接派人來清河抓他?”
紀君卿握著池雲箏的手,同她解釋:“清河天高皇帝遠,太後此前幾次派人暗殺都失敗了,她知道我手中還有勢力,想要解決我不容易;而我在京中則早已經是死人,她若是敢光明正大抓我,我那些舊部會比她更先找到我。所以與其放任我在遠方和她相鬥,她還不如假裝不再在意我,引誘我入京,好將我一舉拿下。”
池雲箏聽明白了,心中暗暗感慨太後不愧是當年宮鬥活下來的女人,這心機手段還真是一個不少,他們差一點就上當了。
“這樣說來,我們如今的確是不好入京了。”池雲箏眉梢皺了皺,有些苦惱,“這樣會耽擱你的計劃嗎?”
紀君卿思忖片刻,搖搖頭:“其實我本來也有一事還未處理,若是現下不便入京的話,正好把這件事處理了。”
池雲箏有些疑惑,不過以為是紀君卿的私事,就沒有多問。
她如今雖然和紀君卿已是夫妻一體,但池雲箏平日裏並不過問紀君卿的事情,同樣的,紀君卿也不會多問她關於藥廠和製藥的事。
他們主動給對方留下一些隱私空間,這樣不但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反而彼此都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尊重。
“撫雲。”紀君卿把撫雲叫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撫雲點點頭,“屬下明白。”隨後轉身離開。
紀君卿又看向扶風和趙明德,“不急著入京的話,今日就先在水雲城吧,你們去找家客棧。”
扶風應下,拉著不情不願的趙明德離開了。
趙明德都走出好遠了還在說:“就這麼走了,萬一遇到刺客怎麼辦?”
扶風瞥他一眼,心道木一木二一直在暗處跟著呢,別說這街上人來人往刺客不會輕易動手,就算刺客真的腦子拎不清,隻要木一木二發出信號,其餘的暗衛也都會快速趕來,壓根不必擔心安危。
不過雖然趙明德已經向他們投誠了,但扶風心裏還並不是很信對方,隻道:“主子吩咐的事情你隻要照著去辦就好,問那麼多做什麼?”
趙明德心裏憋悶,但又不得不低下頭,跟在扶風身後去找客棧了。
既然決定暫時留在水雲城,池雲箏就打算和紀君卿逛一逛,了解一下這座城池。
不過她還沒開口,紀君卿就先道:“娘子願意陪我去做一件事麼?”
池雲箏怔了下,隨即點點頭:“可以。”
紀君卿露出一笑,“我連什麼事都沒說娘子就願意?”
池雲箏看著他,略忖片刻後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算了,我不陪......”
“別,”紀君卿及時求饒,握著池雲箏的手溫聲道:“我錯了娘子,我不該逗你的。”
池雲箏憋著笑,故作一臉嚴肅,等紀君卿溫言軟語說了好半天後才勉為其難道:“下次記住了,可別什麼都亂說。”
紀君卿摸摸鼻子,無奈一笑,他算是栽了。
“你要我陪你做什麼?”池雲箏問。
畢竟以紀君卿的性格,也不像是個專門需要人陪伴的人,主動跟她開口提出這種要求,池雲箏難免覺得好奇。
紀君卿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一邊和池雲箏牽手走在街上,目光漫不經心似的掃過兩邊街道。
“娘子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紀君卿問。
“特別之處?”池雲箏四下看了看。
水雲城比清河縣要大許多,城中自然也更加繁華,雖然有許多都是池雲箏未曾見過的,不過要說特別的地方,她還真沒發現。
紀君卿也並不意外,實際上如果不是他刻意留心,也不會察覺到。
他帶著池雲箏走入一家客棧,這時候其實並不是吃飯的點兒,客棧裏也沒有客人,就小店小二都在靠著牆打盹兒。
池雲箏疑惑地看了紀君卿一眼,隨即又想到無緣無故紀君卿不會這麼做,所以對方必然另有目的,便配合的什麼都沒多問。
在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下,紀君卿將自己的玉佩拿出來,假作要給池雲箏賞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