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長談完種植藥材的事沒幾日,紀君卿也終於收到了京城的信息。
“王爺,趙老將軍既然已經在京中安排妥當,不如就聽他的意思,盡快回去。”撫雲有些激動地說。
原本按照紀君卿的意思,趙老將軍那邊還需要再多潛伏一些時日,沒想到趙老將軍辦事速度這麼快,已經搞定了京城的局勢。
扶風同樣也有些激動,自從去年紀君卿被暗算,堂堂一個王爺卻要盤踞在這小小山村離,他都替自家王爺委屈。
聽著下屬的話,紀君卿卻沒動,他看著這封萬裏迢迢從京城而來的信,表情出乎意料的冷漠。
撫雲看出他神色不對,忙問:“王爺,怎麼了?”
紀君卿將信拿給撫雲,“沒感覺到有什麼問題嗎?”
撫雲看了看信的內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就是老將軍的筆跡啊,而且送信的暗號也一樣。”
紀君卿卻是冷笑一聲,“老將軍做事謹慎,即便他如今真的已經掌控了京城的局勢,也絕不可能再還沒有定論的時候就催促我回去。”
撫雲和扶風一愣,二人都不傻,一下就明白了紀君卿的意思。
撫雲一驚,下意識站到紀君卿身邊做出護衛的姿態,扶風也警惕地看向四周。
相比他們二人的慌張,紀君卿倒是要淡定多了。
他不慌不忙地把信紙折疊起來,一邊吩咐扶風:“再調十名暗衛過來,一天十二個時辰換班保護池家人,不許任何人出事,聽到了嗎?”
扶風嚴肅低頭應下,“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撫雲有些猶豫,“王爺,那些暗衛您自己都沒有讓他們出來過,就怕被人發現了,如今......”
“這封信送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被發現了。”紀君卿淡淡道。
撫雲頓住,心道也是。
而且紀君卿幾乎一天都和池家人在一起,暗衛既是保護池家人,也是在保護紀君卿。
扶風辦事很快,到晚上的時候,十名暗衛已經分好了次序,交替守在池家人附近。
他們不好現身,以免引起恐慌,就連麵見紀君卿的時候,都是在無人的樹林,因而池家人和村裏人並沒有察覺到村中這小小的暗流。
“屬下在村子附近了一些陌生人的足跡,應該就是京城派來的人。”扶風向紀君卿彙報。
紀君卿對此並不意外,他推測出現在村子附近的人是來打探情況真假的,而他在村裏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偽裝,估計對方已經有了判斷。
消息一旦傳回京城,這小小的上河村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
盡管已經安排了暗衛,但晚上吃飯的時候,紀君卿還是隱晦地提點了池家人幾句。
“我今天聽別的村民說最近天氣暖和,村子後頭的山林裏,好像出現了一些野豬和老虎,最近這幾天,爹娘和大哥二哥下田還是盡量一起,以免遭遇猛獸。”
現在還沒到學院開學,加上軍營那邊也還沒有找到路子,因而池子軒和池子峰暫時都還留在家中幫忙種田。
藥廠已經有了一個池雲箏,所以池老爹和宋氏都沒有去跟村裏的村民搶藥廠的活計,他們仍是老老實實種田為生。
池家人向來對紀君卿這個女婿是很滿意的,因而哪怕池家人沒在村民口中聽到任何關於猛獸的消息,也還是下意識信了紀君卿的話。
“咱們這山裏以前的確有過猛獸,後來官府還專門找人給打了,沒想到十幾年過去又有了。”池老爹說起往事。
宋氏也頻頻點頭,吩咐兩個兒子,“以後咱們一家人一起走,萬一真碰上了,還能跑去找人。”
池子峰和池子軒自是沒有意見,他們已經選好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都過不久就要離開家裏,這段時間能幫父母做些事就多做些,至於別的消息,他們暫時沒空去打聽。
“野豬是什麼豬?好吃嗎?”
池家人正聊得嚴肅呢,池肉肉忽然來了句天真的提問。
宋氏被逗笑,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饞嘴啊?什麼都想吃。”
“能吃是福,我們肉肉是個有福氣的姑娘。”紀君卿笑著接話。
同宋氏說完話,紀君卿一轉頭就發現池雲箏看著自己,眼神和池家人不太一樣。
池家其他人沒看出來紀君卿的不對勁,還真以為是老虎,但池雲箏總往藥廠跑,時不時就能聽到村民們的閑聊,這村子離有沒有來猛獸,她再清楚不過。
不過飯桌上當著池家人的麵池雲箏也沒說什麼,等到吃完飯後她打算去找紀君卿問清楚,紀君卿卻先來找她。
“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池雲箏坐在院裏的秋千上,一雙眼睛嚴肅地看著紀君卿。
紀君卿溫柔地笑笑,走到她身後輕輕推動秋千。
他沒有立即開口,等到池雲箏蕩了會兒秋千才說:“我是不是一直沒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份。”
池雲箏挑挑眉,“你才想起來啊?”
“那不是娘子對我太信任了嘛,你一直沒問,我也就忘了說。”紀君卿語氣無辜。
“嗬。”池雲箏嗤笑一聲,也沒揭穿他。
清了清嗓子,紀君卿在池雲箏的秋千蕩回來的時候讓秋千停住,然後道:“我叫紀君卿不假,卻並非紀家村逃難的青年,而是當朝康王紀君卿。”
池雲箏眼皮一跳,康王?合著還是個皇親國戚呢。
“堂堂康王,卻要上門做我們池家的女婿,委屈了啊。”池雲箏似笑非笑。
紀君卿輕歎一聲,繞到池雲箏麵前蹲下,雙手握著池雲箏的手。
“我知道我不該騙你們,隻是我那時候剛剛脫離危險,誰也不敢相信,更不敢輕易暴露身份,別生氣好嗎?”
紀君卿說得真誠,即使他隻是對危險一筆帶過,但池雲箏知道能讓紀君卿稱之為危險,並且隱藏在這小小山村的,定然不是一般的危險。
“算了,我跟你生什麼氣。”池雲箏撇撇嘴,又朝紀君卿揚揚下巴,“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肯說了?還有那野獸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