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紀君卿低低地喚了池雲箏一聲。
不知道他剛剛是不是喝酒喝得太急了,嗓子有幾分沙啞,‘娘子’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莫名百轉千回的。
池雲箏耳根發紅,想說什麼,就聽紀君卿笑了聲。
他眸子彎彎地看著池雲箏,“我每次這麼叫你,你是不是都覺得我是在做戲?”
池雲箏嘴唇還被他手指按壓著,開不了口,便眨了眨眼睛。
難道不是嗎?
也就是這兒沒小金人,否則早被他拿回家了。
看到她眨眼讚同,紀君卿也不生氣,反而越發笑得燦爛。
“可是娘子,謊話說得多了,是會成真的。”紀君卿低聲說,“我第一次叫你娘子,的確是故意逗你,但當我叫你了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想永遠叫你娘子的時候,我是真的隻想叫你娘子。”
“我的,娘子。”紀君卿強調。
池雲箏眼睛睜大,本就已經跳得很快的心髒此刻更是疾風驟雨緊鑼密鼓地敲打起來。
!!!
她沒有聽錯吧?紀君卿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紀君卿看著池雲箏瞪得和貓兒一樣圓的眼睛,臉上始終帶著笑,但心底有多忐忑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緩緩放開了按壓在池雲箏紅唇上的手指,卻又上移用手掌覆蓋住了池雲箏的眼睛。
池雲箏站著沒動,隻是渾身都僵硬起來。
紀君卿緩緩朝她靠近,二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彼此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紀君卿低下頭,鼻尖與池雲箏的鼻尖觸碰,嘴唇距離池雲箏的紅唇不足半寸。
他已經放開了握住池雲箏腰上的手,池雲箏此刻可以逃離,也可以選擇推開他,但池雲箏隻是站著靜靜不動。
紀君卿頓了半天,卻遲遲沒有吻下去,最後隻是低笑了一聲,步子往後一退就準備抽身。
池雲箏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在紀君卿將要退離時忽然按住他的肩膀,腳尖一墊,準確無誤地吻住了紀君卿的唇。
唔。。。。。。好軟,這是池雲箏腦子裏第一個想法。
好像還有點兒涼,但池雲箏也隻是個菜鳥,唇對唇印了一陣後,就想要退縮。
紀君卿在她主動吻過來那刻就渾身都僵硬了,但緊接著就是眼睛發亮,察覺到池雲箏的退意,他幾乎是本能地扶住了池雲箏的腦袋,強硬地將她往懷中帶,不許她逃跑。
池雲箏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扶著她腦袋的手寬厚溫暖,輕輕撫摸著她的後頸,她慢慢也就放鬆起來,被紀君卿引導著接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吻。
被烏雲藏住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來了,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了片刻,池雲箏再次恢複呼吸的時候深深喘了口氣。
沒人跟她說接吻也這麼累啊,跟爬山似的喘不過氣來。
紀君卿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說:“傻瓜,下次要用鼻子呼吸。”
池雲箏瞪他一眼,“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紀君卿挑眉,低頭在池雲箏身上嗅了嗅。
池雲箏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動作,納悶:“你幹嘛?”
“我好像聞到了醋的味道,娘子你聞到了嗎?”紀君卿笑嗬嗬地問。
池雲箏臉一紅,抱著胳膊:“屬狗的鼻子那麼靈?少給我潑髒水。”
紀君卿笑而不語,隻是目光落在池雲箏腫了些的嘴唇上時眸色更暗。
他總不能跟池雲箏說自己早已覬覦她許久了吧?與她接吻的場景更是早在他腦中不知出現過多少次,等真正接觸到了自然也就無師自通了。
池雲箏本來以為接吻過後會很尷尬,畢竟來之前她一點兒準備被告白的準備也沒有,甚至就連她對紀君卿的喜歡也是在剛剛那一刻才確定的。
池雲箏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她從未喜歡過誰,也不了解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
但剛才紀君卿說想要永遠叫她娘子,她心裏像放了煙花一樣開心,無需思考就確定自己也想要這麼做,於是那時池雲箏終於明白了自己對紀君卿種種別扭的心情原來叫喜歡。
喜歡果真是件美妙的事情,她現在都感覺手腳輕飄飄的,人好像都要快樂得飛起來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喜歡我。”池雲箏拿眼上下打量著紀君卿,神情有幾分得瑟,“說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紀君卿一直笑吟吟地看著她,聞言還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隻是某個時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想離開你,總是想要見到你,看你笑,尤其是對著我笑。”
他本是誠實的回答池雲箏的問題,但要麼說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呢,池雲箏愣是被他這番話鬧了個紅臉。
“你這人。。。。。。”池雲箏嗔了他一眼,“以後少說這種話,很撩人知道嗎?”
尤其表情還那麼正經,長得又那麼帥,試問哪個少女能把持?
紀君卿百依百順的點頭答應下來,又揶揄池雲箏:“那娘子被我撩到了嗎?”
池雲箏眼珠心虛地轉了轉,麵上故作鎮靜:“雖然你剛剛向我表白,但我可還沒有答應你,你別得意忘形啊。”
紀君卿臉上笑容果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池雲箏,“可你剛剛。。。。。。”
池雲箏狡黠地笑起來,“嗯?剛剛怎麼了嗎?你難道有聽到我答應你嗎?”
紀君卿舌尖頂了頂上顎,最後無奈一笑。
“你個小無賴。”他點了點池雲箏的腦門。
池雲箏朝他吐了吐舌頭,跑到箱子旁邊,“快過來把這些都給放了,不然你還想要抱著下山啊?”
紀君卿搖搖頭,聽從指揮過去把焰火全給點了。
接二連三的煙花在半山炸開,本來以為已經看完煙花的村民們又紛紛出了門,站在院子裏欣賞了一陣才後知後覺。
“這大半夜的,誰跑到山上去放焰火啊?”
池家人也很想問這個問題,本來以為池雲箏和紀君卿就是走遠些,沒想到跑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