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出來,就像一滴水濺入熱油鍋,瞬間激起劈裏啪啦一陣響。
古代人不像現代人那樣娛樂活動豐富多樣,隻要不是戰亂饑荒年代,窮人也好富人也罷,通常家裏孩子都在兩個往上。
大康雖然有內亂,但也算和平年間,百姓也稱得上安居樂業,解決了大人的溫飽問題,就該思考孩童的將來了。
在這個分了士農工商階級的時代,對於農民的孩子來說,讀書是最穩的一條路,沒有人會抗拒這樣的誘惑。
“池大夫,你說,咱這藥廠什麼時候弄,我馬上就來給你幫忙!”
“我也一樣,反正地裏的活計我也弄得差不多了,最近正閑著。”
“池大夫你想要我們做什麼你盡管說,甭管多困難,我們都給你拿下!”
村民們被點燃了鬥誌,一個個比池雲箏還要激動。
池雲箏被他們的激情感染,心中暗歎怪不得現代那些公司老板都喜歡給員工畫餅,這效果還真不錯啊。
不過她倒也不是純粹畫餅,她是真有這想法,本來池豆豆也快要到上學的年紀了。
先生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倒不如好好利用起來。
“大家別急,今天主要是和大家夥兒商量一下,畢竟事關咱們整個村的村民,大家要是都沒意見了,我會和村長再仔細商量章程,盡快給大家回複。”
村民們再激動此刻也隻能先按捺住,等著池雲箏這邊的安排。
林桂香和池春花還有肖家人聽得暗暗著急,他們可是得罪過池雲箏的,那藥廠池雲箏會讓他們進嗎?
肖家人和林桂香一樣在人群裏躲躲藏藏,膽子還是小了些,眼看著大家都要散了也沒敢站出來問。
林桂香也覺得丟臉,可是想想她膝下就池春花一個女兒,她舍不得閨女嫁出去給別人家做媳婦吃苦,老早就想著要招婿了。
她之前厚著臉皮訛池雲箏家,除了是給家裏不爭氣的丈夫還債外,也是想給自己女兒撈一點。
眼下這麼好的機會林桂香實在是不想放過,她緊緊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站起身。
“隻要是這村裏的人,就都能進藥廠嗎?”林桂香梗著脖子問,眼神一瞟一瞟的。
肖家人立即頓住了腳步,忐忑等著池雲箏的回答,看熱鬧本性不減的村民們也豎起了耳朵。
村長看了眼池雲箏沒說話,這主意畢竟是池雲箏的,而且藥廠製藥這些還都得池雲箏來定,要是池雲箏不想要林桂香的話,他也不好說什麼。
“對,隻要是這村裏的人,都可以進藥廠。”池雲箏點點頭。
聽到這個答案,林桂香反而愣了,她還以為池雲箏會故意刁難報複自己,卻沒想到對方完全沒這個意思。
她下意識去看池雲箏,對上一雙清亮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到她心底去。
林桂香老臉驀地一紅,匆忙移開了視線。
村民們眼見沒發生衝突,心底稍微有那麼點沒看到熱鬧的遺憾,不過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藥廠的事,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力。
林桂香匆匆走了,肖家人也悄悄離開,心底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處理好了和村民們相處的事,池雲箏告別村長離開,紀君卿一直在門口等她,二人走在路上還收獲了不少友好的視線。
如今池雲箏可不止是有醫術的大夫,那還是村裏的搖錢樹,村民們自然個個都對她客氣有加。
紀君卿邊看著,邊笑了笑,問:“你就不怕那肖家人或者林桂香在藥廠裏搞什麼破壞?”
池雲箏搖頭,非常自信地說:“除非他們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那藥廠是她的,但也是村裏人的,誰要敢搞破壞,池雲箏相信第一個不放過對方的肯定是村民。
紀君卿盯著池雲箏看了會兒,悠悠道:“我原以為娘子隻是醫術好,沒想到娘子謀略智慧更是拔萃,別說是在這鄉野山村,就算在京城,娘子也是極為出色的。”
池雲箏腳步頓了頓,忽然轉頭指著紀君卿:“你是從京城來的!”
紀君卿笑笑,卻並不驚訝,甚至說:“我早說了娘子是諸葛在世,這居然也讓娘子猜到了。”
“你說我在京城也出色,如果你不是從京城來的,你怎麼會知道?隻有你了解京城,才敢這麼說。”池雲箏揚揚下巴,這次倒是沒有謙虛。
她放下手,看了兩眼即便身著粗布麻衣氣質也和這小小山村格格不入的紀君卿。
“你在我們家這麼久,你的事兒還沒有辦完嗎?”
這麼久以來,還是池雲箏頭一次問到紀君卿的事。
紀君卿挑挑眉,明知故問:“娘子說的是什麼事?”
池雲箏抿了抿唇,無語地看著紀君卿,這人怎麼又演上了?
紀君卿一笑,輕咳一聲,“我來到這兒最主要的事不就是入贅到池家給娘子做夫君麼?怎麼,難道娘子對我這個夫君不滿意?”
“嗬。”池雲箏冷笑了下,“我要是說不滿意,能立馬把你給休了麼?”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隻怕爹和娘不同意啊。”紀君卿歎了口氣,看起來還有些遺憾的樣子。
池雲箏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就往池家的方向走,邊走邊說:“我這就去求爹娘準許,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要他們同意我休了你!”
紀君卿眼皮子一跳,立馬跟上去,“咳咳,娘子,你剛剛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你再重新說一遍。”
等二人走遠了,扶風和撫雲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
“王爺這是想被休還是不想被休?”扶風納悶。
撫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休什麼休,那是咱們王妃,記住了嗎?”
扶風:??
不是假成婚嗎,怎麼又變成王妃了?
夏日倏忽而過,轉眼已是深秋,池家的房子也終於竣工,隻是內部還缺個裝修。
與此同時,上河村第一家製藥廠也正式落地,第一鏟土由池雲箏挖開。
餅畫得再大,開頭的時候也還是一片荒地。
村民們白天忙著收割農作物,晚上抽空給藥廠挖地基。
池雲箏有時候看著,莫名覺得自己成了一個要被掛路燈的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