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原本在人群裏渾水摸魚,那些村民的話讓她聽著很是不爽,心裏還真的閃過再敢罵她,回頭她就去放火。
不過沒等她行動,村民們的視線就似有若無地落到她身上。
向晚晚做賊心虛,明明村民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她立馬就跳腳了。
“看我做什麼?池雲箏又醜又壞,討厭她的人多了去了,關我什麼事?我可沒有放火。”向晚晚抱著胳膊,嗓門扯得很大,仿佛這樣就有底氣似的。
池雲箏走過去,村民們自動給她讓開一條道路。
向晚晚吞了口唾沫,冷笑看著池雲箏,“做賊捉贓,池雲箏你想要陷害我也得拿出證據來。”
村民們原本是有些懷疑向晚晚的,誰讓她和池雲箏不對付嘛,但是看她這樣信誓旦旦,又不禁信了她幾分。
難不成,真是他們先入為主冤枉了她?
“證據?你想要什麼證據?”
池雲箏還沒說話,宋氏就激動地衝過來。
宋氏差一點沒照顧到自己的小女兒,又把大女兒的錢給遺失在火裏,心裏憤怒正無處發泄。
偏偏向晚晚態度惡劣,算是徹底激怒了宋氏。
“聲音大就有道理啊?”向晚晚抱著胳膊,“鄉親們都看看啊,池家拿不出證據就冤枉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啊,說不定是他們自導自演,大家可別被他們給欺騙了。”
宋氏氣得身體發抖,用力抓著池雲箏的胳膊,“雲箏,那隻耳墜呢?快拿出來!”
村民們本來都在打退堂鼓了,一聽有證據,頓時又來了興致。
“耳墜?什麼樣的耳墜?”
池雲箏看著臉色微變的向晚晚,從腰間掏出紀君卿找到的那隻耳墜。
“向晚晚,眼熟嗎?”池雲箏問。
鄉下人家戴耳墜的其實並不多,畢竟耳墜也要花錢買的嘛,一般人家哪兒舍得這個錢。
但向晚晚和池雲箏都是在家中受寵的,自然不缺耳墜,因而那耳墜一拿出來,村民們的臉色就變了。
“難道真是向晚晚?”有村民小聲嘀咕。
“說起來這耳墜我好像真在向晚晚身上看到過,不會真是她吧?”
池雲箏拿在手裏的耳墜是銀勾加一顆紅珠子,而向晚晚平日裏又最喜歡紅色,倒是很符合她。
見池雲箏似乎很有底氣的樣子,向晚晚勾了勾唇,將耳邊的頭發撥到後麵,露出另外兩隻耳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耳墜我從未見過,你憑什麼說是我的?難道上麵還寫了我的名字?”
宋氏瞳孔一縮,不是向晚晚的?不,不可能,和他們家仇怨最深的就是向晚晚,怎麼會不是她呢?
這個反轉讓宋氏頗受打擊,身體都晃了下,畢竟如果不是向晚晚的話,那凶手是誰?還能找到嗎?
“娘,我扶你過去休息會兒。”紀君卿及時過來把宋氏扶走,倒是讓池雲箏放心了些,她就擔心萬一宋氏受不了被刺激到。
將宋氏送回到池老爹身邊,紀君卿又來到池雲箏身側,自然地接過池雲箏手裏的耳墜,眼神銳利地看著向晚晚。
“這隻耳墜造型精致,一看就是銀器鋪或者首飾鋪賣的,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待天一亮,拿著去城裏挨家挨戶問,總會問到結果。”
這個時候交通並不發達,要出遠門是件很不方便的事情,所以向晚晚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縣城了。
這隻耳墜又符合向晚晚的喜好,那麼十有八九就是向晚晚在城裏某個鋪子買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如果向晚晚真是耳墜的主人,早就該慌張了。
村民們迫切地看著向晚晚,想知道她接下來是什麼表現。
向晚晚心裏都要笑瘋了,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她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
真是不巧,她這隻耳墜不是她自己買的,而是一個親戚送的,據說是從京城帶過來,所以就算池雲箏和紀君卿去縣城裏查也肯定查不到。
事實上向晚晚回家換衣服時就知道自己的耳墜丟了一隻。
她當機立斷,把另一隻耳墜也藏了起來,換了身衣服又換了副耳墜,聽到村裏的動靜後渾水摸魚跟了進來。
“唉,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冤枉我,我昨天很早就睡了,聽到動靜才起來,這耳墜我也從未見過,你們要不信那就去城裏問吧。”
向晚晚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又向村民們訴苦:“大家都看到了吧?池家人無憑無據就冤枉我,我勸各位也離他們遠一點,免得他們跟瘋狗似的,逮著誰都要咬一口。”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被一道冰冷的氣息鎖定,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向晚晚僵硬地轉過頭,就看到池雲箏那個弱不禁風的夫君眼含殺意,她眼睛瞪了瞪,仗著現場人多,直接喊起來。
“你、你瞪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要我看,分明就是你們自己不甘心家裏被燒了,非要找個替罪羊來給你們承擔損失!”
這話也不是沒道理,池家除了人跑出來之外,其他的東西,衣服被子什麼的,全部都葬身火海了,說是一夜返貧也不為過。
這種情況下,如果真是有人蓄意縱火,那肯定要賠償損失,說不定池家人還真就是抱著這個念頭要找人賠錢。
村民們不自覺地退後了幾步,生怕池家人像向晚晚說的那樣,跑過來冤枉自己。
池雲箏眼角瞥到眾人的動作,心裏有些生寒。
以她的醫術,村裏的人根本就請不起她看病,但她始終抱著醫者仁心的態度,讓村民們用草藥來抵醫藥費。
但她沒想到,她付出了這麼多,村民們居然三言兩語就被向晚晚給說動了。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耳邊忽然傳來紀君卿的聲音。
紀君卿全程冷漠地看著這些圍觀的村民,他知道在場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真正同情想要幫助的沒幾個。
他對此並不意外,人心本就如此。
隻是見池雲箏緊抿唇角,他原本沒什麼波瀾的心情也突然覺得這些村民的確是過於愚昧了些。
池雲箏沒說話,趨利避害的道理她自然懂,一瞬的心寒過後她就恢複了。
非要怪就怪這些村民不夠聰明吧,這麼簡單就被動搖了立場,跟不聰明的人生氣不值得。
池雲箏想通後又打起了精神,她看向洋洋得意神色囂張的向晚晚,問道:“你說你昨晚很早就睡了,聽到聲音才起床,所以這期間你一直在床上沒有離開過?”
向晚晚不明白池雲箏為什麼這麼問,但心裏自覺隻要不承認耳墜,池雲箏就拿自己沒辦法。
於是點點頭,“沒錯,我全程都在床上,一步也沒有離開房間。”
“誰能給你作證?”池雲箏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