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說得更準確些,那不是結交,是相看。
“嚴老夫人說的是啊。”老夫人跟著接話,拍了拍謝棠芝的手。
“你這日日悶在宅院裏,人都扁的沉默寡言了不少。”
“日後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若是閑得無趣,讓懷玉帶你四處去走走也好。”
嚴老夫人又道,“這小子性子頑劣,旁的或許一概不通,可若說起玩樂,就沒他不知道的地方!”
“祖母!”嚴懷玉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話一出,兩人又笑起來。
不好意思是一回事,嚴懷玉躊躇片刻,還是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道。
“……若棠芝妹妹真想出去走動,我倒是可以陪著。”
謝棠芝:“……”
再這樣下去,怕是真要聊出事了。
謝棠芝不敢再逗留,匆匆應付了幾句,趁著這幾人聊的更為火熱之前起身道。
“今日茹蘭也來了,我先去瞧瞧她。”
說完,不等老夫人點頭,轉身便走了。
唯恐自己慢下一步,都逃不出這個小廳。
“這孩子……”老夫人回過神時,人已經跑出去了,當下有些無奈地笑起來。
“棠芝第一次來咱們府上,你跟上去看著點,別一會兒走錯了地方。”嚴老夫人提醒。
嚴懷玉忙點頭,起身出去了。
……
謝棠芝深知吳茹蘭的性子,最愛往熱鬧的地方跑,出了廳堂便徑自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結果還未來得及張望人在何處,就見一個人影飛快朝自己跑過來。
“棠芝!”
謝棠芝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吳茹蘭氣喘籲籲地從人群中跑出來,拉起她的手催促,“走,快走!”
“……這是怎麼了?”
謝棠芝茫然得被她拉著走了好一段,才有機會問起。
“你都不知,這群官家小姐最愛八卦,上回我的事還未了結,前幾日那戚若姝又被廢了,她們那些聽到風聲的全都圍了過來——”
“擋都擋不住!”
吳茹蘭說著,滿臉後怕之色。
看得謝棠芝有些好笑。
“對了,我聽聞她出事是你也被召入宮了。”
不等她說話,吳茹蘭又想起什麼,“此事,該不會是你的手筆吧?”
謝棠芝微愣,隨即很快,又搖搖頭。
“真不是你?”吳茹蘭滿臉懷疑。
“即便是你所為,你告訴我,我也不會朝外說的。”
說著,還謹慎地朝四處張望了一圈,“這裏又沒有別人。”
“我隻是被喚入宮去住了幾日,她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也隻能算是咎由自取。”謝棠芝認真解釋。
話才說完,卻見吳茹蘭正緊盯著不遠處,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她說話。
“怎麼了?”謝棠芝不解。
“你看那。”吳茹蘭伸手朝遠處一指。
“那不是謝禾霜嗎?”
她以往與謝禾霜的交集不多,可上回在她府上鬧出的糗事,她至今記憶猶新。
謝棠芝也驚了下,本能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謝禾霜躲在水邊的假山後,不住地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人。
“她怎麼會來?”
謝棠芝屬實沒想到,會在此處看到她。
“鬼鬼祟祟的,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吳茹蘭眯起眸,冷笑道。
正說著,遠遠便見嚴懷玉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看那裏!似乎也有個人!”忽的,吳茹蘭注意到什麼,忙拉著謝棠芝示意。
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角落,站著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似是在等待時機。
“她們怕是一夥的吧?”
謝棠芝沉吟片刻,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茹蘭,你可有帶人來?”
“帶了幾個護衛,就在附近,怎麼了?”吳茹蘭本能回應。
自上次落水後,爹娘就一直很擔心她出府會出事,所以往她身邊安排了許多護衛。
謝棠芝輕聲在她耳邊說了自己的打算。
吳茹蘭眼眸微亮,重重點頭,“我這就去!”
她動作很快,不過片刻便從遠處走回來,拉著謝棠芝的小亭中坐下。
接下來,隻等著看戲便好。
這時的嚴懷玉已經離謝禾霜很近了,目光四處看著,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下一刻,一個人影猛地朝嚴懷玉衝過來。
將要靠近他時,謝禾霜從假山後跑了出來,“公子小心!”
一邊喊著,一邊撞到他身上,將人撞得飛撲在地。
嚴懷玉被撞得十分茫然,捂著不慎被磕到的腦門,眉頭緊皺。
“這是……”
“這個人是刺客,方才我見他想對公子行凶,一時著急才衝上來了。”
謝禾霜飛快解釋著,語氣十足急切,“還望公子不要怪罪……”
嚴懷玉臉色微沉地爬起身,就見眼前站著個小廝,滿臉驚惶地看著他。
“小少爺,奴才隻是急著去前頭送東西,所以走得急了些,沒有其他意思啊!”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要送的東西展示出來。
嚴懷玉看了一眼,那東西的確無異,眉頭緊皺起來。
“怎麼可能?”
謝禾霜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方才分明是看著他拿了匕首,這才會急著衝上來……”
二哥哥不是說,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為何會變成這樣?
“小人冤枉啊!”那小廝嚇得直接跪了下來,臉上滿是無辜。
這副模樣,怎麼也不像是方才蓄謀要刺殺他的。
嚴懷玉臉色微沉,保險起見,還是叫來了幾個護院,仔細搜查了那小廝。
結果是,小廝全身剩下都沒有可疑之物。
此處動靜太大,許多賓客都跟著圍了過來。
“這不是先前那個謝家大小姐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聽說她早就被府裏趕出去了,還算什麼大小姐?”有人輕嗤。
“今日這鬧的又是哪一出啊?”
“該不是想攀附國公府想瘋了,特地撲上來碰瓷的吧?”
“我看也像……”
眾人說著,似是都認定了這個猜想。
嚴懷玉臉色也徹底黑下來。
“我沒有!你們別胡說!”謝禾霜臉色煞白,連忙辯解。
“方才大約是我看錯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你方才偷偷躲在假山後,是想做什麼?”
不遠處傳來悠悠的問話聲。
轉眼一看,正是謝棠芝兩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