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裏正直接給許靈燕他們拿了十份,其他幫忙的桃源鄉廚子除了兩份回禮,還有每人各半兩銀子。
“不不,這我們可不能收,今個我們沒幫多少忙,反而學了不少廚藝,許師祖教得太好了,我們不給她錢都是她客氣了!”
如此,陸裏正倒是省了一筆錢,將他們送走後,剩下的殘局就等著回來收拾了。
當下,村民都沒急著回家,而是等著他們一起去六叔公家,七嘴八舌的,有人還勸陸裏正。
“您如今成了一鎮之長,如若鬧出什麼好歹來,怕是會有不好的影響……”
鎮長出自他們村裏,還跟新任知縣甚至是知府交好,還有幾百兩的銀錢可以隨意調度,大家都希望陸裏正能多考慮考慮他們,自然也就不希望他在名聲上有個虧損。
陸裏正沉著地看了他們一眼,“我自有主張!”
眾人心頭一震,也不知是身份的變換,還是他氣勢變了,隻覺得更不好惹了,連忙稱是。
許夢筱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這就是權勢的魅力啊。
一行人趁著天還沒黑,來到六叔公家,而六叔公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此時,他家門口還早就來了不少其他沒被邀請的村民,其中就有周氏跟許老頭等人。
陸家他們沒法去,來這兒看個熱鬧還不成嗎?
最好陸石膽子大點,撞個頭破血流什麼的,立馬就去告他們個殘害血親,然後將他們打入大牢!
鎮長別想當了,許夢筱手裏的那些東西也可以易主了。
許夢筱隻瞥了他們一眼,就將他們肚子裏的小九九看了個透,也不知該說他們惡毒,還是天真。
“陸石呢?他這會怎麼樣,不會在裝死吧?”
本來沒有裝死,確實是難受得在床上昏睡的陸石,“……”
還想借此賣個苦肉計,讓大家心生同情以及覺得他們殘忍惡毒的六叔公,“……”
所以這個死丫頭,肯定是故意的!
“陸石病了這麼久,的確很不舒服,一時半會站立不起來,恐怕不好、不好像你所說的那樣一頭撞死……”
不等大家感到憐憫,許夢筱就道:“不能爬起來兌現自己所說的也行啊,這裏還有耗子藥跟匕首可以使用,他可以隨便選一個。”
許夢筱立馬讓同行的林貴出來,眾人就見他手裏端著兩隻吃飯的大碗。
“一隻碗裏放了清水,另一隻碗裏放了耗子藥,隻有一半的幾率,陸石要是敢選一碗喝下去,我師父就會兌現她的諾言。”
“反之,要是喝了有毒的那碗,這不,蔡郎中我們也請了過來。”許夢筱又把蔡郎中讓了出來,隻不過蔡郎中的臉色不太好看,覺得他們這是在拿人命當兒戲!
不管為了哪般,以這種方式“賭博”,都是在增加他們醫者的負擔。
陸石今天精神頭還好,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卻冷汗涔涔,根本不敢相信許夢筱所說的。
這丫的就是個惡毒女人,會這麼好心地替自己考慮這麼多?!
沒準壓根就不打算治自己,或者找個借口什麼的,以拖延讓他直接毒死,這樣就跟她沒有幹係,還能除了自己!
“啊,好疼……”原本蔫噠不振的他,因為思想活動過於活躍,之前許夢筱幫他壓製下去的劇痛再次爆發出來。
幾乎不給他裝死的機會,他自己就從床上蹦了起來,猶如回光返照一樣龍精虎猛。
眾人瞬間驚疑不定,“這確定不是在裝的?”
許夢筱暗笑,“我看他不是好好的嗎,不會根本沒生病吧,六叔公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別說其他人了,六叔公自己都覺得離奇,就跟個臥病多年的垂死老人突然能下地走路了一樣。
顧不上回答,他忙顫抖著道:“蔡,蔡郎中你快給看看,不會是回光返照了吧?”
蔡郎中皺眉上前,他的醫術自然沒有許夢筱等人高超,隻道:“不是回光返照,可能劇烈的疼痛會刺激他的行動。”
其他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村民聽不懂,更覺得陸石怕不是在裝病?
之前還同情他的人一下子閉了嘴,更有甚者,直接催促起來,“所以他當初說的,要是患了重病就一頭撞死,不會拖累家人還要不要兌現了?”
“別人有沒有拖累家人我不知情,陸河如今的表現,可沒有半分拖累。”即便陸河低調異常,還是有人知道他做了不少事,光是教許子寒讀書這件事就極有意義。
子寒那孩子如今多沉穩,多老成?又少年早慧,以後未必掙不出個前程來!
想到這裏,幫許夢筱說話的更多了,“趕緊的,別磨嘰了!既然能站起來,就能兌現諾言了。”
“我沒向誰許過這樣的諾言,我甚至沒說過這樣的話,都是許夢筱為了害死我,而故意栽贓的!”
陸石抱著腦袋,疼得想要打滾,哪還記得六叔公之前對他的再三囑咐。
六叔公暗暗著急,既惦記許夢筱說的那筆治療費,又心疼又氣,“他都這樣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逼他,他不是不敢,而是實在太痛苦了啊!”
“不能!”許夢筱冷著臉,“他這般痛苦都不願意死,還想拖累家人,當初憑什麼又嘴巴一張,說出讓陸河去死的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你,你個惡毒的女人,我跟你拚了!”陸石猛地紅了眼,麵目猙獰地撲上來。
人群一陣驚呼,周氏等人都暗暗期待著許夢筱有個好歹,可惜陸石還未近身,就被一隻大手截住,一把搡開。
“孬種!”
陸河!
陸石見著他光風霽月的樣子,雖然還是病懨懨的,卻哪有半點讓人瞧不起?
他們家如今不僅有錢給他治病了,他也有了各種好名聲。
陸石瞬間就要擠出冒著酸液的惡毒字眼,陸河便平靜地道:“既然你不敢做出選擇,我便陪著你選。”
他讓林貴將那兩碗水端過來,“你選一碗喝下,剩下的一碗我喝。”
“陸河!”
“你瘋了!”周圍人大喊。
陸海跟陸裏正更是生怕他失控一樣,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沒道理把自己也賠上。”
“我們知道你從未拖累過家人,你不必因為這人的一句話而想要證明什麼。”眾人滿是同情道,覺得陸河會這般做,肯定是受了陸石的刺激。
就連許夢筱也麵色一變,震動地看向冷靜而毫無波瀾的男人,他是太了解她了,還是壓根不怕死?
陸石跟六叔公隻驚疑不定了一刹,就冷笑道:“東西是你們準備的,你們自然知道哪碗有毒哪碗沒毒,倒在這裏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