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五狗飛奔著朝村裏趕去,心思各異,即墨觴伸出腳絆了阿狼一下。
阿狼差點摔倒,懵懂的看著即墨觴,不明白這個哥哥為什麼要這樣。
可能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吧。
阿狼髒兮兮糊滿泥巴的光腳丫子,在即墨觴腳背上踩了一下。
即墨觴本身是有一些潔癖的,哪怕在鄉下,穿的也都是上官乾坤留下來的行李,錦衣絲袍。
靴子就更不用說了,是用金銀絲線繡出來,還嵌了玉的。
現在被阿狼一腳踩下去,痛不痛是一回事,這鞋麵上立刻沾滿了泥巴,當即讓即墨觴黑了臉,“你幹什麼!!”
“嗷嗚?”阿狼不明所以的看著即墨觴,大哥你好凶啊,我在跟你表達喜歡啊。
泉寶被即墨觴突如其來的嗓門嚇到了,連忙看向他說道:“寂寞鍋鍋,你這樣大聲做什麼,嚇死人了。”
“泉寶,你看他,踩我腳。”即墨觴委屈巴巴的像是一個受害者。
泉寶噘著嘴:“難道不是寂寞鍋鍋你先使壞,伸腳絆阿狼鍋鍋麼?怎麼現在成阿狼鍋鍋欺負你了呀,我都看在眼裏了哦,寂寞鍋鍋,阿娘說了,撒謊不是好孩子……”
呃?原來妹妹都看見了!即墨觴紅著臉默不作聲,惡狠狠瞪了一眼阿狼,他的東西是絕對不會被搶走的,臭小子,等著吧!
阿狼不明所以的嗷嗚一聲,泉寶失笑:“你們兩個鍋鍋真是太不懂事啦,比我還幼稚,咱們快去村裏幫忙吧,誰要是再胡鬧,我就要跟他絕交半個月了哦!”
“知道了!”即墨觴沒好氣的哼了兩聲,鬆開泉寶的手走在最前麵,跟小丫頭置氣了。
當然他沒走太快,而是打算給泉寶一個機會,隻要現在上來哄他,他可以既往不咎,連帶著原諒阿狼那臭小子。
可是走啊走,等啊等,即墨觴都沒等到泉寶來哄自己,一回頭看才傻眼了!
剛剛還說要盡快去村裏幫忙的小丫頭,這會和阿狼停在田埂旁邊,把被洪水壓垮的稻苗一棵棵扶正,再用樹枝撐起來。
看都沒看他一眼,更別說哄了!
“蘇清泉!還走不走了!”得,即墨觴跟個受了怨氣的小媳婦一樣,連妹妹都不叫了,直呼泉寶的大名。
冷不丁被人叫全名,泉寶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叫別人呢,又沒搭理即墨觴。
即墨觴氣炸,邁開步子往回走,“不理我算了!我回家!”
泉寶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連忙叫道:“寂寞鍋鍋你去哪裏?我們不是說好要一塊去村裏幫忙的嗎?本來人手就不夠,你走了,就更不夠啦!”
即墨觴又是一個折返,自鳴得意道:“既然你誠心跟我道歉,挽留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一次,和你們一起去村裏幫忙吧。行了,快些走,這些稻苗倒太多了,你一株株扶起來,得扶到什麼時候,還不如讓村裏人自己想辦法。”
“嗯嗯,寂寞鍋鍋說得對,我和阿狼鍋鍋能力有限,一棵棵救,肯定是救不活的,還是先去村裏吧!”
泉寶想了想又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小葫蘆,把裏麵的靈泉水往河溝裏頭倒。
希望水流經過之處,靈泉水的力量能夠救活這些可憐的小稻苗,也救活村民們心中那點希望的小火苗。
做完這一切,泉寶把葫蘆悄悄放進隨身空間裏,才牽著即墨觴和阿狼的手手,帶上狗狗們一塊去了村裏。
經過一晚上的肆虐,山洪基本已經穩定了,一路走來看過損失之後,泉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隨後飛快找到了伍映雪。
伍映雪來村裏幫忙做飯,糧食都是村裏出的,專門提供給那些清理廢墟的村民,讓他們吃飽肚子再幹活。
看見泉寶帶著即墨觴和阿狼跑過來,伍映雪深覺這是一個讓阿狼甩掉狼孩之名的好機會,二話沒說就把手裏的籃子,放在了泉寶三人的手中。
“你們來得正好,幫阿娘把這些吃食,給你興武叔叔他們送過去。”
泉寶掀開上麵的白布看了一眼,“哇!好多饅頭,好多烙餅哦,娘,這些糧食是哪裏來的呢?可別的咱們家出的吧?”
“你當咱家是什麼大戶麼,出得起這麼多糧食?都是大族老收集起來的,小孩子別問這麼多,快去送飯,我們廚房這邊還忙著呢,阿狼,尤其是你,要好好幹!”伍映雪頗有深意的看了眼阿狼,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用意。
阿狼心思單純,看不懂深意,但總之伍映雪說什麼,他賣力去做肯定是沒錯的。
他抱著食物籃子跟在泉寶和即墨觴身後,一點差錯也不敢出。
因為人太多了,其中還有一些,是那天老道士撒糯米的時候,他見到過的。
這是個壞人窩!
已經忙了一早上的村民們,冷不丁聞到了饅頭和烙餅的香味,頓時紛紛覺得腹中有幾百雙爪子在撓,渾身酸軟的感覺也被香味勾了起來。
泉寶奶聲奶氣的招呼道:“叔叔伯伯們辛苦啦,我阿娘和楊奶奶她們把飯做好咯,先吃一口再繼續搬東西吧,可別累壞啦!”
除了村裏麵的這些廢墟,還有農田要收拾,人是鐵飯是鋼的,不吃飽咋幹活啊!
“哎呀!我記得大族老給的不是黃麵嗎,怎麼像是用糠子烙的餅呢?嗬嗬,該不會是有人偷工減料了吧?”任何情況下,酸不溜丟想要抖機靈的人,也絕對是有的。
泉寶抬頭望去,看著祝氏那張嫌棄的臉,笑著開口道:“祝嬸嬸,按照大族老爺爺的分工,村裏的嬸嬸們不都應該在廚房幹活嗎,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興武叔叔,剛剛有看到祝嬸嬸做活了嗎?”
蘇興武突然被問到,差點噎住,不耐煩說:“做是做了,但拿著繡花針鋤地的架勢誰稀罕啊,沒拖後腿就不錯了!祝氏,泉寶說得對,大族老不是給你們女人安排輕活兒了麼,你在男人堆裏湊什麼熱鬧,叫你男人過來!”
他們這都是一些搬運廢墟,挑擔的重活兒,祝氏一個弱女子他們也不好叫她挑擔,這不擺明了讓祝氏偷懶嗎?
祝氏被蘇興武的話,激怒得臉色變化了好幾遭,可她臉皮厚,很快就恢複如常,伸手一把抓了六七塊餅子。
“哎喲,多大點事,我之所以來這兒,是因為村裏婦人都在那邊幹輕活兒,到處都用不上我啊,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來這兒?
一個個渾身汗味,熏都能熏死個人!當我稀罕在這兒待呢,喲,這餅烙得也太薄了吧?我多拿幾張,不然吃不飽沒力氣幹活,采環,你個死丫頭在那裏杵著作甚,過來拿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