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寒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在白淺辭心裏他已經和一隻狗平分秋色了。
烤紅薯確實很香,花生一口氣吃了五個,撐得直了脖子,白淺辭邊給他揉肚子邊嘲笑,“又不是沒有,你幹嘛吃那麼多啊?”
花生嘿嘿的笑,“太好吃了,沒忍住!”
白淺辭壞心的按了一下花生的小肚子,按的他誒呦一聲才道,“嘴饞還找理由!”
見花墨寒一直看著他們倆,白淺辭索性也一同嘲笑了,揚了揚下巴,“怎麼?也要我給你揉揉肚子?”
花墨寒,“……”
吃飽喝足消化的差不多了,三人便準備睡覺了。
之前圍著火堆坐倒不覺得有什麼,如今躺了下來便覺得有些涼。
三人勉強蓋著一床被子,倒也能湊合。
花墨寒本是想變間屋子出來的,畢竟對他來說也就是揮揮手的事兒,哪成想,他剛有這個想法,便看見白淺辭揚了揚被對他道,“快過來睡覺啊?你幹嘛呢!”
於是,花墨寒便過去了。
至於白淺辭,她是完全沒想那麼多的。她也知曉,有花墨寒在,別說是一床被,就是一個院子,今晚他們都能住進去。可是,自從他們遇見以來,基本上很少看他用法術便捷自己,想來也是不喜歡吧。既然不喜歡又何必為難人,這一床被又不是不能睡。
於是白淺辭張嘴邀請了。
兩個人中間夾個花生,倒是正正好好。
但是這般的正正好好在花墨寒看來,卻是不怎麼好的。於是,在花生與白淺辭睡熟以後,花墨寒便直接將花生恢複了原形,塞進了袖子,然後施施然將白淺辭抱緊了自己懷裏。
睡夢中突然過來個大火爐,白淺辭自然也不會放手,伸手便環住了火爐的腰。
花墨寒嘴角微挑,隨即閉上眼。
嗯,這樣才正正好。
軒轅羽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恩愛非常,如膠似漆的畫麵。
他本是不打算在青檸上仙歸天之前再來看她,卻又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於是便下了來。
可他一到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等他再看到那張男人的臉時,徹底驚呆了。
花墨寒雖說昨晚睡得少有的安穩,卻也在時刻關注著周圍,有人來了,他當然知曉。
將白淺辭環在他腰上的胳膊拿來,又將被子往她身上攏了攏,才起身看向軒轅羽,幾萬年不見倒是沒什麼變化,“要打架嗎?不過現在可不行,本座手還麻著。”
說完還揚了揚之前被白淺辭枕麻了的手。“再說,阿辭還睡著呢!”
軒轅羽此時已經恢複正常,當年事情發生時,他還年少,本以為終生不複相見,沒想到……
如果說,之前,軒轅羽還能克製的話,那這句話無疑成了導火索,直接點燃了他的理智,“你憑什麼?”
憑什麼他與她相識十八年才換來一句淺辭他卻可以輕鬆的叫出阿辭?憑什麼他趁著他不在的這三年便可以捷足先登?憑什麼如今在自己麵前得意的炫耀?憑什麼他傷害了姐姐又來招惹他的心上人?
花墨寒卻不理會他的怒火,看著白淺辭要醒的眉眼皺了皺眉,“本座需要憑什麼嗎?”
“你害得姐姐如此,憑什麼自己這般逍遙自在?”
“本座逍遙?”花墨寒突然覺得諷刺,他深中劇毒,五萬年來幾乎沒有能力維持人形。受六界之人詆毀謾罵,被所愛之人陷害拋棄,這便是他的逍遙自在?
花墨寒突然便覺得無趣,軒轅家的人從來隻認那高高在上的天君,隻認他們的法度,與他們辯解簡直是浪費時間。
身邊的白淺辭揉了揉眼睛,“說什麼逍遙呢?”
等她將眼睛全部睜開時,暮的一驚,“白羽,你總算知道回來了!”
花墨寒的臉有些黑,沒看見自己嗎?先跟他打什麼招呼?
天天見麵打什麼招呼啊……
說完這句話,她也算是完全清醒了,也總算是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你們這是……嗯?”
“他們應該是……很眼紅。”慕清林突然接過話頭,情敵見麵,當然分外眼紅!
他後麵還跟著一個人,顯出身形後便直接與慕清林分道揚鑣,走到了軒轅羽身後。
白淺辭和慕清林咬耳朵,“這又是誰啊?”
“白羽的師妹。”
“師妹?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那也是,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是剛到!”
見白淺辭和自己說話的語氣熟稔如常,軒轅羽才消散了怒氣,卻仍舊沒罷休,“淺辭,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別管。”
“你們倆有什麼恩怨?”白淺辭一頭霧水,他倆不是第一次見嗎?
見花墨寒要張嘴說話,慕清林趕緊將白淺辭拉過來,“男人的事你不要管。沒事的,放心吧!”
趕緊打吧,打完好吃飯啊!
白淺辭狐疑的看了慕清林三四五六七八眼,卻沒質疑,他倒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看對麵人家師妹也沒動靜,應該是沒什麼事。卻也忍不住擔心道,“你們點到為止啊!”
天知道,鍾離月哪是無動於衷啊?她就算是有動於衷出花開,師兄也不聽啊!
軒轅羽因著花墨寒背叛天庭,傷害姐姐自然不會手軟。
而花墨寒受了五萬年的詆毀與毒藥,也是有滿腔的怒火要發泄。
再加上,這兩個人分外眼紅。自然是用盡全身力氣。
正常來說,軒轅羽不會是花墨寒的對手,但這五萬年花墨寒修為不僅未曾上升反倒是因著壓製毒性退步了不少,而軒轅羽又勤學苦練,倒是有了對抗的資本。
這兩個人的路數,白淺辭自然是看不清,也看不懂的。
但身邊的慕清林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搖頭晃腦的給白淺辭解說。
呦,看不出來太子殿下這修為竟這般好深!
呦,花墨寒怎麼還不如以前了,不過還好,足夠應對了。
呦,太子殿下這招好啊,險些毀了花墨寒的容,真不錯,我早看他那張臉不順眼了。
呦,你別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白淺辭真想讓慕清林閉嘴,有這麼聊天的嗎?聽他說話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心裏想著,嘴上正打算說時,白淺辭感到身邊突然刮了一陣風,驚訝的往身邊一看,哪裏還有人影?
回頭再一看,便見慕清林與白羽的師妹都衝了過去。
慕清林和白羽已經落地,麵對麵站著,慕清林兩人分別現在兩人身側?
這又沒有什麼事,你那麼歡快的衝上去幹嘛?
白羽看了看花墨寒,才轉身對白淺辭道,“淺辭,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說完,便頭也不回走了,白淺辭留都來不及。
“你沒事吧?”之前慕清林之所以會急著衝上去,是因為他發現這兩人居然都用了死招,他可是和阿辭說的好好的,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於是,他老人家衝上來了,意圖緩解一下。沒想到,這兩人還算是有理智,關鍵時刻收了手。
花墨寒皺了皺眉,忽然便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句話,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再想,便直接暈了過去。
花墨寒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睜眼便看到了守在自己床前的白淺辭,嘴角忍不住便露出一絲溫柔的笑。
慕清林在一旁惡寒,“你這個模樣實在是不怎麼稱這個表情。”
模樣,他現在是什麼模樣?
花墨寒伸了伸胳膊,卻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隻毛茸茸的爪子。
白淺辭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花墨寒,沒想到,你原身長得這麼可愛啊?”
花墨寒瞪她,“你見過誰說狼可愛的?”
白淺辭指了指慕清林,“他說的啊!”
花墨寒暈倒之後,慕清林隻能就地變了座房子,想看看他傷勢如何,哪成想,這家夥直接現了原形,他醫人都是個半吊子,何況是隻獸。
大致看了一眼,沒什麼外傷,慕清林就想著反正花墨寒有神農尺,隻要他醒了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現在,他需要處理的是怎麼讓阿辭完成從人到狼的認知。
還好之前他囑咐阿辭去打些熱水,沒讓她直接看到。
打定主意的慕清林關上門,站在門口,等白淺辭回來時便開始了他的處理之路。“阿辭啊,你看這世間萬物究其根本那就是一體的,你說對吧?其實有些時候你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事物的隱藏性或許更為可愛,你說是吧?”
不過,顯然,白淺辭的接受能力遠在慕清林的想像之外,聽完慕清林的一堆嘮叨後,開門見山的問,“現原形了?是什麼啊?”
“……”姑娘你知道的有些多啊!
話本子多看看,但也有不少好處!
白淺辭倒是不太擔心,慕清林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些,但正經時卻也絕不含糊,如果不是花墨寒沒什麼大礙,他也不會在這裏閑扯皮。
花墨寒的原身是一匹雪狼,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白淺辭見到的第一反應便是,好漂亮的狼啊!
忍不住便想伸手摸一摸,可以手還沒伸出去,花墨寒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