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真傻,真的

餃子包不好,不是還有別的活嘛。反正白淺辭是打定主意要讓大家都忙活起來,這樣才熱鬧嘛。

於是眾人的苦日子開始了。

於是白淺辭的噩夢開始了。

鑒於之前雲橙的戰績,白淺辭自覺很貼心的分配了她洗菜的任務。

結果,圓蔥剝的隻剩一個芯,豆角扒的隻剩一盆豆……

看著這一盤東西,好歹自己還認識,可是……

白淺辭指著最後一盆白花花的東西,無力地問,“這是……”

“豆腐。”雲橙答。

豆腐不用洗啊!

白淺辭想咆哮,想掀桌。

後來,她想著,幸虧自己當時隻是想想,沒有付諸實際行動。因為後來,她發現自己悲觀的實在是太早了。

菜是沒法吃了。

白淺辭想著沒法吃就沒法吃吧,畢竟過年嘛,最重要的還是餃子。

於是,她收拾了心情準備煮餃子。

燒水之前,她吩咐了慕清林去撿碗筷。

慕清林數了人數,拿起碗筷,信心十足的轉身,“放心吧,這個簡單!”

“你也就能幹些簡單的了。”白淺辭拿著漏勺回身,對花墨寒說道,“組織給予的艱巨的任務,過來燒火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伴著兩聲尖叫。

白淺辭嚇了一跳,放下勺子,連忙往外跑。邊跑還邊回頭囑咐,“你燒火啊。”

花墨寒,“……”

滿地的碎片,淩亂的筷子。

站在地上一臉茫然的花生和一臉尷尬的慕清林。

白淺辭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無力的扶額,她應該想到的。

一臉尷尬的慕清林尷尬的走了過來,尷尬道,“我說是碗筷自己動的手,你信嗎?”

白淺辭麵無表情,“我看起來傻嗎?”

慕清林尷尬的笑,“不傻不傻,你看著就是聰明人。”

不尷尬不行啊,剛剛誇下的海口啊,轉眼就成了泡沫啊!

“不,我真傻,真的。”白淺辭皮笑肉不笑,“我居然會相信你能幹些簡單的事。”

慕清林,“……”

他真的有罪,真的。

身心俱疲的白淺辭往回走。沒有碗沒關係,盤子也行,餃子照吃不誤。

白淺辭回了廚房。

白淺辭跨進了門檻。

白淺辭眼前一紅,隨即一黑。

白淺辭被人拽了出去。

站穩了的白淺辭先是看清了身邊的人,“花墨寒,你不在裏麵燒火嗎?怎麼……”

然後她知道為什麼了。

花墨寒臉上黑一道白一道,衣服也完全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你是鑽到鍋底下去了?”

花墨寒不說話揮揮手,收拾好自己。

“沒事沒事,你不行,我來吧。”一貫無所不能的人居然被壓成了這個樣子,白淺辭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嘲笑了,“開始確實不好弄,做多了就好了。”

“誰說我不行?”

“你行你還……”白淺辭不說話了,因為,她眼見它房梁塌了。

難怪剛剛眼前會一紅。

難怪花墨寒會說他行。

可是……

“我是讓你燒火,你怎麼把房子燒了?!”

凡間的火確實是不好點,花墨寒弄了半天被噴了一身的煙塵,嗆的直咳嗽。無奈之下便使用了個小小的法術,真的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法術了,誰想到就這個樣子了。

這邊白淺辭還在氣勢洶洶,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花默寒的臉上怎麼花花綠綠的。

怎麼耳邊有種‘咻咻咻’,‘砰砰砰’,的聲音。

該不會……

白淺辭轉頭就看見一片火海的廚房裏,爆竹與煙花起齊飛,咻咻共砰砰一色。

“花眠!”

“白姑娘,怎麼了?”

“我讓你放的東西呢?”

“姑娘說,隨便找個房間放就行了,我想著正好離廚房挺近的,所以……”

“所以你就放廚房了,啊?”白淺辭此刻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麼形象了,她想咆哮,想打人,想捏死這一群生活白癡!

“啊…你也沒說不行啊…”花眠有些迷茫,可以看出來白姑娘是在爆發的邊緣了。

深吸了一大口氣,白淺辭的腦子才算是清醒了些。

又默念了無數遍,你自找的,你自找的,才算是徹底冷靜。

從最開始的想象中的水餃與十二道菜,到之後的水餃,到最後的啥也沒有還賠了一間廚房,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功夫。

最後的最後,坐在酒樓裏的白淺辭不禁在想,自己之前究竟是在折騰啥呀?啊?

至於你問為啥她會在酒樓裏?廢話,不在酒樓裏,晚上吃啥呀?

白淺辭按照自己晚上本來準備的菜單點了對應的菜,又要了四種餡的餃子和兩壺茶。

花生對著餃子直流口水,他還沒吃過。

一眾人雖說是被白淺辭的手藝養的嘴有些叼,對這酒樓的菜有些嫌棄,但好歹餃子是人家的招牌,加上都是頭一回吃,也都算是吃飽了。

一派祥和的吃完飯,才不過戌時剛過(晚上九點多),因著凡間有守歲的習俗,眾人也便不急著回去。

外麵總還是比院子裏有意思的。

逛了出來,白淺辭才知道原來雪不光可以用來打雪仗,還可以用來堆雪人。

推兩個雪球,一大一小。將小的落在大的上麵,插上樹枝做手,貼上鼻子眼睛,一個大大的雪人就完成了。

當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隻是花生和白淺辭眼中的別人。

兩個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僅看了一遍,便信心十足的參加了堆雪人大賽。

最後結果可想而知。

於是白淺辭開始反思,自己下午是不是太難為他們了……

嗯,他們是這麼覺得的,他們也沒有想到堆個雪人覺悟都能上升這麼高……

離開了堆雪人,又遇到了冰雕。

白淺辭和花生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透明的,美輪美奐的,巧奪天工的雕刻品。眼中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跟在後麵的兩人便顯得很是淡定。

到底還是年齡小,不像你,活了這大把年紀,穩當得很。

哦?彼此彼此!

不理會身後的無聲的戰爭。白淺辭和花生現在已經被一座正在雕刻的半成品給吸引了。

兩個人以瞪大眼睛的方式圍觀了剩餘部分的加工。

“好厲害!”

“好漂亮!”

見師傅收拾東西要走了,白淺辭連忙收拾表情,問道,“師傅,這座冰雕上的美人是誰啊?”

那師傅憨憨的一笑,道,“這是傳說中六界第一美人,青檸上仙雲子冰!”

“雲子冰?那不知雕刻她有何感想啊?”

“過年開春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了,雕個美人討個好彩頭啊。”

“謝謝師父啊!”

白淺辭解決完疑問掉頭便朝著下一個目標走,留下後麵的兩個人,大眼瞪大眼。

“這雕刻技術似乎不怎麼好。”

“慕兄眼光似乎好了許多。”

下了一天的雪終於在這時停了下來,街道已之前被掃過,所以雪並不厚,走起路來也算是通暢。

北方的冬天下完雪後樹上會有霧鬆,在夜晚的燈火下被晃得尤其閃閃發亮。

花生已經熬不住睡了過去,花墨寒交代花眠和雲橙將人送回去,回身便見白淺辭人已經在樹下晃悠了。

那棵樹已經有這年頭,樹幹粗的一人環抱不來,白淺辭圍著樹走了幾圈,一張小臉上滿是喜愛,這麼美得場景要留下來呀。

她自己的畫工是不行的,瞧慕清林的樣子估計也不咋地,轉了轉眼珠,白淺辭便直奔某人走了過來。

“我怎麼聞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呢。”某人自言自語。

某人旁邊的某人,“英雄所見略同。”

“誒,你們聊什麼呢?”

慕某人,“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不問就不問!”白淺辭將身子整個轉向花墨寒,以表示自己不再問他的決心,然後看向花墨寒,“你……畫工怎麼樣?”

慕某人不滿意的嚷,“你怎麼不問我?”

白淺辭就當沒聽見。

花墨寒略意思索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你是想把這霧鬆畫下來留於紙上?”

白淺辭扭捏,“你還介意再多加個我嗎?”

“可以。”花墨寒點頭,這事很簡單。

白淺辭拍拍他的肩膀,“你很不錯!”

隨即便要跑。

花墨寒忙拉住她,“你做什麼?”

“我去準備筆墨紙硯啊,難不成你用手畫?”

“現在?你是打算在這裏,深冬臘月的除夕夜,站上兩三個時辰?”

“我怕它明早就沒了!那怎麼辦?”

被兩人忽視的慕清林幽怨的開口,“他看過的東西不會忘的。”

他最近發現個問題,隻要他們三個在,他總是被忽略的那個,總是!

這是他特別不能接受的,就像是回到了以前,花墨寒還是紫朔的時候。

沒有他時,師妹總是於與自己最為親近,無論什麼事都會和自己說,說是形影不離都不為過,哪怕是師父都比不上。可是,隻要有花墨寒這個禍害在,自己就成了空氣,還是遠在天邊的那種。

如今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師妹唯我一人的日子,他怎麼又冒出來了?

慕清林恨恨的磨牙,自己要不要殺人滅口啊!

“啊,那敢情好。”白淺辭拍拍胸口,“這深冬臘月的,站上幾個時辰也是夠我受的。”

“就當是我今晚上對廚房的補償吧。”花墨寒笑笑,“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嗯,好吧。”

再次被遺忘的慕清林摸了摸下巴,他要考慮考慮以後還寵不寵這個師妹了。

“你怎麼還不走啊?想什麼呢?”回過身的白淺辭發現慕清林居然還在原地發呆。

“來了。”

剛才思想那般齷齪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