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辭和慕清林一路向著城西的早點鋪子走去,一路上慕清林就嚷嚷著這家的豆腐鹵多麼多麼好吃,比客棧的早點強多了。被他這麼一說,白淺辭也頓時來了興致,客棧的東西雖說還可以,但終究吃了一個多月了。
白淺辭給自己帶了一份,想著憐央也沒吃早飯,又買了一份,又想著花生也說過客棧的東西要吃膩了,就又帶了一份,想了半天,又多包了一份。
慕清林笑眯眯道,“姑奶奶真好,知道給小的付賬。”
“你都自己來了,還要我付賬?”白淺辭瞟他一眼。
慕清林對她手裏的四份豆腐鹵努努嘴,笑的賊兮兮的,“你的,花生的,憐央的,還有一份不是我的是誰的?”
白淺辭把自己手裏的和慕清林手裏的都付了錢,轉身,微笑,“喂狗的!”
回到客棧時,花墨寒,花生和憐央都坐在原來的地方沒有動,看到白淺辭回來,花生一下子撲過去,撲向白淺辭--手裏的豆腐鹵。
白淺辭本來一臉笑意的伸開手準備接住對麵的胖娃娃,結果直接黑了臉,小沒良心的!
將東西都分下去,花生,憐央,慕清林和她自己都有了,白淺辭坐下準備開始吃飯,昨天晚上便沒有吃飯,她現在很餓。吃了兩口,又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似的,抬頭問道,“你傷得重嗎?”
花墨寒開始反思,他實在是把阿辭想的太小氣了,她怎麼會輕易的生氣呢。
“隻是皮肉傷。”花墨寒笑,盯著白淺辭手裏的東西,“不過還是要吃東西的。”
白淺辭恍然大悟般抬了抬手裏的吃的,“你要?”
“要。”
白淺辭抬手,淡淡道,“那給你吧。”
花墨寒微笑接過。
慕清林偷笑,然後嗆到了。
吃過飯,花生便膩歪到白淺辭房裏。昨天他便想過來,可白淺辭一覺便睡到了天亮。
白淺辭拽著花生的手指頭,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著花生的話。
這邊兩人驢唇不對馬嘴的聊著,那邊花墨寒幾人的氣氛卻有些沉重。
慕清林給自己倒杯茶,慢慢悠悠道,“做什麼,這麼嚴肅啊?”
“阿辭體內的神丹有問題。”之前憐央便將白淺辭就是雲子冰的事告訴花墨寒了,慕清林也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阿辭是誰。
慕清林放下茶杯,難得表情有些嚴肅,“出什麼問題了?”
花墨寒淡淡一笑,“你果然知道,不然你會問她體內的神丹是什麼。”
慕清林咳嗽一聲,“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狡詐。”
憐央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
花墨寒將之前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然後便開門見山,“清林,那神丹是怎麼來的?又為何會在阿辭體內?”
慕清林撓頭,“這個,這個,怎麼說呢?”
“據實說。”
慕清林摸下巴,“這個,這個,從何說呢?”
“從頭說。”
慕清林拽耳朵,“這個,這個,說來話長!”
憐央受不了了,“那就長話短說!”
慕清林估算了一下從花墨寒麵前逃走的可能,今日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歎了口氣,道,“是絕情丹。”
絕情丹,顧名思義便是斷情絕愛。
花墨寒皺眉,“絕情丹?”
憐央有些驚訝,“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慕清林苦笑,“何止是你,至少在冰兒服下前我都沒聽說過。”
“阿辭為什麼要服它?”
“你說呢?”慕清林嗔怪的看花墨寒一眼,“當年你是一走了之痛快了,結果卻苦了冰兒。”
花墨寒皺著眉卻沒出聲。
慕清林繼續道,語氣卻有些酸酸的,“在她心裏,你比我們這師兄重要多了。你走時,她喊了你多少遍,哭了多久你知道嗎?我怎麼勸都沒用。後來,好不容易她不哭,不鬧了,可是就開始一天天的不吃飯,不言語,誰勸都沒用。師傅沒辦法才......”
半響,花墨寒才艱難道,“為什麼不,抽出她的記憶?”
慕清林喝了口茶,淡淡道,“執念太深,抽出的記憶終究會喚醒,何必費事。”
“所以子冰才會變成那般模樣。”似乎是想到什麼,憐央問,“可是她現在......”
“變成什麼樣?”
“服下絕情丹,自然不會再維持以前的性格,這些年她變了很多。”穆清林笑笑,“或許是這次曆劫,絕情丹的藥效被封住了也說不定。”
青檸上仙雲子冰,就算慕清林沒有直說,花墨寒也知曉她是什麼性情。從未想過,那冰冷的近乎沒有感情的人竟是曾經那般明媚的孩子
“雖說是沒有原來活潑了,但也算是因禍得福。”慕清林拍拍他的肩,“收了以前貪玩的性子,如今已是天庭品階最高的上仙了。”
“那不一樣。”花墨寒抬頭,“怎麼樣才能把那丹逼出來?”
憐央震驚道,“你要做什麼?”
慕清林搖搖頭,“絕情丹是師傅窮盡半生修為所煉,你也知曉,師傅的煉丹之術舉世無雙。如今他老人家已經仙逝......”
花墨寒不置可否。
房間裏一是靜默,顯得有些壓抑,慕清林拍拍手,笑道,“你們也不用哭喪著臉吧,其實冰兒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擋了些爛桃花嘛。”
憐央抿嘴笑了笑,“你說的是軒轅羽嗎?”
“不然呢?”慕清林撇嘴,“居然還追到凡間來了,還好最近他有事來不了。”
“我倒覺得你那是以偏概全,就因為他姐姐......”憐央突然便禁了聲。
看著慕清林眨得快抽搐的眼睛,花墨寒輕笑,“你做什麼?”
憐央一臉的抱歉,“師兄,我......”
“我已經放下了。”花墨寒喝了口茶,不想讓憐央接著愧疚,轉移話題,“你們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還說呢,這麼多年都把我們拒之門外。”憐央歎氣,“之前我來找你時,叫的紫朔,冰兒的眼神別提多奇怪了。”
花墨寒以前與魔教教主私交甚好,卻不想連累身邊之人,所以他們在外人麵前都是習慣叫封號的。
花墨寒笑笑,沒有說話。
慕清林歎了口氣,“你身上的毒都解了?”
“嗯。”
憐央又是一臉疑惑,“什麼毒?你們又在說什麼?”
花墨寒離開天宮之時,憐央並不在天上,很多事都是聽慕清林,還有宮娥們傳的。當時花墨寒中毒表現的並不明顯,而天庭又不可能大肆宣揚,所以隻有花墨寒和少數的法術高強的親臨者知曉。而慕清林便是這其中之一。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才告訴我。枉費我還如此尊敬那女人。”聽完慕清林的話,憐央一臉憤怒,“師兄,你現在怎麼樣?”
慕清林翻白眼,就你這樣子,誰敢告訴你?
花墨寒笑意淡淡,“已經沒事了。”
“有神農尺在,什麼毒解不了?”慕清林笑的賊兮兮的,“老兄,讓我開開眼界唄。”
“對,對。”憐央附和,她也想見識一下這絕世神器究竟長什麼樣子。
出了花墨寒的門,慕清林剛打算去騷擾騷擾白淺辭,便被一同出來的憐央一把拽進了另一件屋內。
慕清林撫額,“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雖然說墨寒說對軒轅影不在意了,那但我覺得還是不要當他麵說比較好。”
“神神秘秘。”
“離開之前,我不是去公主府嘛,結果見到了軒轅影手裏拿著一個盒子。”
“盒子?”慕清林眯眯眼,“裝的是什麼?”
“紫螺。”
慕清林有些驚訝,“有關的東西不是在她封印記憶之前都已經毀了嗎?”
“聽說是在太子府偶然發現的。”憐央有些憂心,“她不會想起來吧?”
慕清林卻很淡定,“她想起來如何?想不起來又如何?”
憐央確是一愣,慕清林說的對啊。她想不起來,什麼事都不會有。就算她想起來了,做了那樣的事,她又有什麼臉麵再去見師兄?“倒是我庸人自擾了。”
出了憐央的門,慕清林不改初心,堅定的要去騷擾白淺辭。沒等他走到地方,再次被人一把拽進了一間屋子。
慕清林仰頭,今兒這是怎麼了?
白淺辭將慕清林拽進了屋便轉身去關門,回過頭時......
慕清林捂胸,做驚恐狀,“作甚?小生寧死不屈!”
白淺辭抱胸,麵無表情,“我若是用強呢?”
慕清林奸笑,敞懷,上前一步,“快來,快來!”
白淺辭一把推開他,“正經事。”
“這也是正經事。”某人不依不饒,死皮賴臉往上湊。
白淺辭不動了。我不配合了,看你怎麼演!
“沒意思,沒意思。”慕清林坐下給自己倒杯茶,一臉的‘大爺我還沒盡興,奈何姑娘不配合’的模樣。
白淺辭突然便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慕清林又給白淺辭倒了杯茶,道,“不是心情不好想找我倒倒嗎,怎的不說話?”
白淺辭看著他,笑,“你以後的夫人一定很幸福。”
“夫人啊,那可遠了。不過我師妹倒是很幸福,因為有我這麼個師兄。”慕清林眨眨眼,將茶杯遞過去,“你別想轉移話題,我人都被你拽進來了,你不說,我可要告你非禮了。”
不理他的流氓話,白淺辭接過茶杯,“花墨寒的毒沒事了吧?”
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事,自己也說沒什麼問題,但還是問問別人保險些。
“毒已經解了,受了些小傷,不過沒什麼事。”
“那就好。”白淺辭鬆了一口氣,“那我可以生氣了。”
“你這邏輯倒是新鮮。”
“他要是受了重傷,我怎麼好意思使小性子?”白淺辭白他一眼,真是笨啊!
慕清林笑,他現在看見白淺辭什麼表情都覺得開心,“那你說吧,為什麼生氣?”
“他不守信用。說了一天結果兩天才回來,說了不受傷還受傷了。”白淺辭掰著指頭數,一拍桌子,“而且他現在還不來道歉,也不來解釋。”
心裏知道花墨寒一定是被什麼耽誤了,不過,那是問題嗎?不是。那是理由嗎?不是。
冰兒說什麼都是對的。寵師妹寵的沒邊的某人也一拍桌子,狠狠道,“太過分了,簡直是罪大惡極。”
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斤斤計較的白淺辭突然覺得自己太善良了,這簡直就是是可忍白淺辭不可忍,白淺辭可忍慕清林都不可忍!於是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惡狠狠道,“必須收拾收拾他。”
助紂為虐的某人笑的陰森,“我有辦法。”
傍晚時分,花墨寒正準備出門去找白淺辭。雖然說他事出有因,但畢竟是他毀諾在先。他還是要去簡單的解釋一下的。當然,很簡單的解釋。
其實花墨寒最開始估計的時間沒差,但卻忽略了那個大陣耽誤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又是傍晚,理所當然的以為是當天,利用神農尺解了毒才往回趕也來得及,聽到憐央的話才知道自己耽誤了多久。
一把推開門,卻見到一隻手懸在空中,正準備敲門。看清了來人,花墨寒收回手,道,“正準備去找你呢,你就來了。”
白淺辭笑的花一樣,說的話也像花一樣,一拍花墨寒肩膀,“咱倆心有靈犀唄。”
花墨寒看著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生氣了?”
“我哪是那麼小氣的人啊!”白淺辭繼續笑的燦爛,“你看,我這不就來找你喝酒了嘛!”
其實她還真就那麼小氣!
花墨寒狐疑的看著她,事有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這妮子要耍什麼把戲,“你的酒量找我喝酒?”
“怎麼?瞧不起我?”白淺辭收回手,佯怒,轉身便要走,“瞧不起就算了!”
“阿辭!”花墨寒連忙拽住她衣袖,“什麼時候?”
白淺辭心一定,悄悄鬆了一口氣,要是花墨寒不拉住自己,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演下去了!
轉過身,白淺辭告訴了時間地點,又假模假樣的寒暄了幾句,便找個借口溜了,她還要回去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