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弱小可憐

說鮫人的尾巴粗,不就相當於說女孩子的腿粗?

襄離漲紅了臉,氣呼呼的把及踝的長裙拉上去了,眉眼間俱是生動,“哪裏粗?”

幽國的衣飾十分有特色,因著天氣炎熱的原因,大多是輕薄的薄料製成。女子或是因勞作著燈籠褲,或是幹脆穿著一層襯裙,再外頭罩一層紗。

有時候這樣的裙子還是要開叉的,行走間玉腿隱現,露出足踝掛著的鈴鐺瓔珞。

饒是漢昭民風開放,都有人背地裏說幽國女子傷風敗俗,更何況北邑那種恨不能人人穿著禮服上街的地方?

襄離卻是喜歡的,不在意別人怎麼說。

天氣那麼熱,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光著膀子女人就要捂得嚴嚴實實?露個胳膊露個腿就說人家傷風敗俗,可是隻不過是身體的一部分,臉還長年累月露在外頭呢!

她可不管這些,隻撿漂亮的裙子穿,涼快又舒適。

這裙子一提,底下包裹著的白皙如玉的腿露了出來,修長勻稱,每一道線條都恰到好處。

微巳被那忽然呈現在眼前的雪白晃了一下眼,血色轟地都湧到了臉上。

“成......成何體統!”大鑄劍師的手慌亂了起來,板著臉把襄離的裙子拉了下來,又給包裹的嚴嚴實實,連一點多餘的皮膚都看不見,恨不得把裙口都給她紮上。

襄離:“......”她驟然間就好像從人腿變成了魚尾,路差點都沒辦法走了。

“我的腿不粗......尾巴也不......”她還在給自己維護名譽。

“嗯......”微巳心不在焉的應著,滿腦子都是有辱斯文的事情。

一瞥之下,那腳腕小腿都十分的秀雅纖細,好像一隻手就能圈過來一樣......

不不不,他在想什麼!!!

微巳晃了晃腦袋,把思緒拉了回來。

“這痕跡並不寬......”他用手丈量了一下,卻又是不可自抑的想到了剛才所見,身體裏被壓抑的沸血都在蠢蠢欲動。

“我......我剛才沒有說鮫人魚尾粗,隻是說這痕跡相對較窄罷了......”他解釋道,“看上去隻有成年男性的手臂那麼寬。”

其實剛才看到微巳羞赧窘迫的反應,襄離就已經被他可愛的怒火全消。

她蹲下.身來,比劃了一下,“蟒蛇?”

“這麼粗的蟒蛇吃不掉那麼大一個人,就算卷起來帶走也會留下別的痕跡。”微巳搖了搖頭。

襄離憂愁,“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現在就沒有別的線索了。”

她此時無比的思念好友們,“要是蟲蟲在就好了,她的尋蹤蝶,總能根據這些痕跡順藤摸瓜找到真相的......”隨即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蟲蟲現在怎麼樣了,那個翼族大長老究竟靠不靠譜......”

提起蟲蟲,微巳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

蝶族......蝶蠱......蠱......

蝶族曾經也是一個強大的部族,全盛時期毫不遜色於翼族。不過他們最開始的時候,所擅長的並不是什麼蝶蠱,而是馭影之術。

傳聞在蝶族有一口泉水,名為“往生”。蝶族的人隻要死了,心中隻要存有執念,靈魂就會來到這口泉水,化為泉水下沉寂的影子。

而這些影子,其實是可以被族人所驅使的——隻要他們之間達成某種契約。

後來因為海國一事,幽帝將撕毀盟約私自毀掉海底水晶宮的罪責推到了巫族頭上,下令要處死當時參與海國之戰的巫姑。

巫姑不願替他背鍋,便叛逃到了蝶族,還帶去了巫族的蠱術......

蝶族天生就可以馭使蝴蝶,有了蠱術後將二者合一更是厲害。

那時便是蝶族的巔峰......

可惜再怎麼輝煌的曆史,最後還是被北邑所滅。

“微巳,微巳你在想什麼?”襄離見他忽然陷入沉思,在一旁叫了他好多次,“你也在擔心蟲蟲嗎?”

微巳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隨即說道,“也不知道那拖走人的東西還在不在附近,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一些。”

消失的是一個宮女,難說這個東西是不是盯上了女孩子。

“我?”襄離燦然一笑,“我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打不過他?讓他來,我都要看看是個什麼鬼東西......”

說著說著,襄離停下了話語。

霜淩說過了,柔弱的女孩子才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啊!鋼鐵一般的女漢子是沒有前途的!

襄離連忙轉了語氣,楚楚可憐的說道,“是啊是啊,人家好怕怕,要是那個東西半夜闖進來把人家抓走可怎麼辦?”

說著,她還“嬌弱無依”的往微巳身上一靠,“師父父最厲害了,要好好保護襄離。”

微巳:“......”所以鮫人的體溫還是跟他差距太大了麼?為什麼他渾身感覺寒毛倒立。

最終,微巳還是被襄離以“貼身保護”的名義扣押下來,讓她八爪魚一樣掛在身上。

不過這是襄離睡著之前,睡著之後她便遵從了貪涼喜寒的生活習性,毫不眷戀的鬆開了抱著微巳的手。

太熱了。

甚至她還往床裏麵滾了滾,想要離熱源遠一點。

就好像死皮賴臉非要跟人家同床共枕的人不是她一樣,甚至退到了床的邊緣,她還嫌棄熱,伸出了一隻腳,試圖把熱源踹遠一點。

微巳捂著被她踹到的老腰,神色複雜。

說好的“嬌弱無依”呢?這麼大力氣老虎都能被踹死吧?

不過......他的目光又溫柔起來。

違背本性,放下習慣......這樣都還要來盡力靠近自己一點......這樣的襄離,真的令人不得不愛。

微巳從床上下來,看著緊緊貼在牆上的襄離緩緩搖頭,伸手把她從牆上“揭”了下來。

他剛把人放平,耳邊忽然就傳來了古怪的吞咽聲。

嗯?難道是襄離夢裏在吃東西?

可是襄離雖然躺得四仰八叉,可是嘴卻是沒動的。

微巳神色一凝,這是花園裏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