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雅苑。
從超市到公寓,後半段路,鬱佼人一個字都沒說,拿著手機刷微博,刷群消息掩飾尷尬。
六層到。
鬱佼人提著兩袋輕的在前麵,薑夙提著幾袋重的在後麵。
她先進去,放下東西回身想幫忙,薑夙已經旋身進來,一勾腳把門帶上,一陣塑料袋響動後……
鬱佼人就被他摟著,整個人抵在牆壁上。
“生氣了,都不跟我說話?”薑夙壓著嗓子問她,高大的身影罩過來,慢條斯理的吻著她臉頰。
獨特的煙嗓,在夜色裏萬般撩人。
呼吸吐納很滾燙,濕濡的呼吸噴散在臉頰上,鬧的她心髒加速,砰砰的小鹿亂撞。
“沒,隻是不好意思。”
薑夙嗤嗤的笑,尋到嘴角,有點壞的咬了下。
“嘶,你別……”
“明天也請假吧,我在陪你一天。”
在請一天?
那一刻,鬱佼人的心髒停了下,隱約懂了什麼。
期待,害羞,緊張……
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應他。
軍訓好煩啊,她想跟男朋友多呆兩天。
她囁嚅著,“你今晚不回七爺那兒?年年會不會……”
薑年可能不太懂,但七爺懂啊。
不回去不就是暗示什麼,好羞人。
“佼人,明天在請假一天假好不好?”薑夙繼續磨她,打定今晚要把人給吃了!
含糊之間,鬱佼人輕輕的嗯了聲,然後他舌尖就抵進來,很凶狠霸道的親吻著她。
開始她還能站著,後來渾身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她頭一次感覺到就是接個吻,薑夙也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一陣暈眩,兩人已經到臥室。
柔軟的床上,兩人緊緊相擁,十指緊扣,掌心都是一片熱汗。他們倆隻是接吻調情,好像都去了大半個小時。
“佼人……”
“真的可以嗎?”
薑夙很尊重她,即便到了這一步,蓄勢待發,依然想要尊重她的意思。
窗外,是一片璀璨的斑斕光暈,映射在他隱忍的眸子裏。
好似燃著一片火海,要把他先燒成灰。
鬱佼人身體輕微的顫抖著,雙臂纏繞在他脖頸上,很主動的吻了下他嘴角。
“可以,薑夙。”
他釋然一笑,俯身吻上來,不留一絲餘地的吻著她。
“等一下……”
鬱佼人臉色一黑,衣服都脫了,現在說等一下?
這男人到底搞什麼鬼!
“東西在門口,我去拿。”薑夙飛奔著下床,沒開燈的公寓裏,胡亂急切的翻找。
這麼關鍵時刻的東西找不到?
薑夙憋著一肚子火,咒罵一聲,指尖觸碰到盒子堅硬的邊角,確認一番連滾帶爬的回到臥室。
“不好意思。”
鬱佼人都想爆粗口了,你特媽倒是繼續啊,道歉是怎麼回事!
很快的,臥室裏再次傳來接吻時曖昧的聲響,隨後床響了第一聲,接下來就有規律的無數聲。
……
夜裏11點多,薑年沐浴完,確認東西已經收拾好,準備去給手機充電時才想起下午分手後就沒見到閨蜜和親哥。
都這麼晚,約會一下午還不夠?
雖然打擾兩人約會不太好,但她還是撥了個電話過去。
響了兩遍才接通。
“喂,什麼事——”
嗓音很沉,約莫不太友善。
這什麼口吻,她招惹他了?
不太友好的開口,把薑年思緒打亂,少頃反應過來,“我就問問你今晚還回來嗎。”
“不回來。”
“那你住哪兒啊,酒店?”
薑夙吸著煙,臉色黑透,一片冷戾寒霜,“你明天幾點去學校。”
“9、10點左右吧。”
“學校見。”
‘啪嗒——’
電話就這樣掛斷了,這輩子頭一遭,親哥對她態度如此冷淡。
賀佩玖進來時,小姑娘看著手機一臉愣怔。
“怎麼了,這樣坐著愣神。”他踱步過來,端著剛洗好的水果,都是薑年愛吃的。
“七哥,我哥好像生我氣了。”
她不知道什麼原因,隻能這樣以為。
不然怎麼口吻那麼冷淡,半個字都不願意多講,特別不耐煩。
“怎麼會生氣,好端端你又沒招惹他。”
“電影選好了嗎。”
薑年狂點頭,乖巧的爬上床,“我選了部恐怖片,一直不敢看來著。”
薑夙沒這耐心陪她看恐怖片,覺得這些東西無聊得很,看恐怖片,不如去看行情怎麼樣。
今天賀佩玖陪她,就把珍藏又不敢看的拿出來了。
賀佩玖輕笑,跟著上了床,替她把靠枕弄好,側身拿了個紅彤彤的草莓喂到嘴邊。
“看了晚上不做噩夢?”
“有你陪著,不怕。”
“那就看吧,七哥陪著,不用害怕。”
簡直了!
他家七哥果然世界上最好的,比親哥都要好。
“薑夙今晚不回來?”
“嗯,應該是住佼人那兒。世歡姐有套公寓,暫時給她用,他們倆難得有見麵機會,當然會膩歪下。”
賀佩玖看著電影,心思玲瓏的搓著指尖。
“你剛剛去電話他口氣不好。”
“嗯,好像我惹到他了。”
他就不在作聲,大抵猜到怎麼回事,勾唇一笑。
話說另一頭。
不是親哥重色輕妹,故意冷落薑年。
而是……
有些事一言難盡啊。
他可以發誓,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快。
去頭掐尾,離半小時還差幾分鍾。
雖是第一次,自己身體什麼情況肯定清楚,就算情況再糟糕也不至於這麼短!
鬱佼人沐浴完出來,揉著濕漉漉的頭發,在他旁邊坐下。
“抽了幾支了。”
他瞥了眼簡易煙缸,把剛點的煙掐掉,偏頭看鬱佼人,抬手把她摟在懷裏。
“是不是很失望。”
“哪兒有。”她輕聲笑起來,拍著薑夙的後背,“我知道你多厲害,我沒有任何想法,你也不要有任何想法。”
鬱佼人說得實話,在寧城兩人偷偷約會那陣,在酒店裏手都快弄斷了。
她依稀看見過某些文章,大概解釋一下。
所以,真的一點沒有懷疑薑夙作為男人本能的能力。
此時此刻薑夙也不知道說什麼,講什麼都是在解釋,要想正名必須有強勁的表現才能說明一切。
“我給你吹頭發。”
“嗯。”
這一晚鬧了這樣的狗血事件,薑夙也沒別的心思了,平平淡淡的摟著媳婦兒睡了一覺。
第二日,親自把鬱佼人送去學校繼續軍訓。
他得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北舞院,上午十點多。
賀佩玖把薑年送到學校,同先到的薑夙說了會兒話,他是聰明人自然不會提昨晚的事。
聊了小會兒雲慕姿來了學校,賀佩玖才離開。
入學手續昨天辦了,但還有些瑣碎的小事情沒有處理,到午餐時間薑夙都在四處跑腿,頭次覺得學校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午餐時間,蘇軟軟跟薑年碰頭,陪著她來學校的是蘇母,蘇軟軟母親談不上漂亮但勝在還算有氣質。
地道的京城人,京腔很重,待人特別和善有禮。
薑年跟蘇軟軟很有緣,盲配都配到一個寢室。
於是乎,中午一行人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家餐廳用餐,雲慕姿與蘇母交談得很不錯,大抵是交流些孩子間的情況。
蘇軟軟再跟薑年咬耳朵,“你親哥好帥啊,果然是同一血脈,就是臉色看著有點凶,不太好親近。”
她跟著瞥了眼,非常讚同蘇軟軟說的。
薑夙已經不屬於禁欲那一類,而是生人勿進那一種。
“我哥一直以為都是這樣,長得還挺不錯,就是表情太嚴肅冷硬。”
“不過他有女朋友了。”
蘇軟軟小臉一紅,“你說什麼啊,我都沒問這個。”
“我是怕你深情錯付啊。”
一頓午餐,眾人都很愉快,除開薑夙嚴肅的表情不說,其餘四個人是非常愉快的。
午餐以後,薑夙就被拋棄。
兩個長輩要陪著倆小姑娘去購置東西,免不了女孩子用的,他跟著著實不太合適。
薑夙抓抓腦袋,心煩的很,女朋友在軍訓,親妹去逛街,小姨又嫌棄他不帶他。
正想著,找個咖啡廳打發時間,世歡就來了電話。
最近京城燥熱,世歡在九州清宴避暑,晚上在那邊約了飯局,提前讓薑夙過去。
“年年和佼人晚上都會來,聽說現在雲小姐陪著年年,我想你沒什麼事,提前過來也無妨。”
薑夙客氣道,“那我等他們倆一起吧。”
“我跟七爺說了,晚上過來時接上她們倆。”
說了幾句薑夙就應了,問了地址直接驅車過去。
這邊安排好,轉頭明新歲就在群裏打趣。
【七爺這妹夫都當得可真體貼,知道你大舅哥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把人安排到九州清宴來。】
【我跟歡兒不用二人世界啊。】
賀川知:【小叔現在很忙,你最好別招惹他。】
明新歲:【他忙什麼,薑小姐在逛街,大舅哥正往我這邊趕。】
賀川知:【別問,知道太多,容易被滅口。】
明新歲盯著手機,冷嗤一聲。
“小賀家的人可能去老宅了。”世歡瞥到聊天記錄說了句。
明新歲不愛關心別人家的事兒,可世歡不一樣,有幾個群,加的全是京城裏豪門圈裏少爺,小姐的。
這些人麵前,她可是個小長輩。
因為京畿赫家的關係,在京城裏但凡跟京畿赫家扯上點邊的,都得叫世歡一聲小姑或者小姨。
前兩年她還是個孩子頭,也是結了婚以後才在外麵浪的少了。
貴圈圈子,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出朵兒花兒來。
何況昨天王昭容母女的事已經見報,還有小視屏傳到網上,在四季雲鼎吃了薑年的虧,王昭容不得找些東西編排薑年。
賀佩玖料到她會這麼做,所以從北舞院離開就直接去了老宅。
寶貝孫子回來就被揍,作為小叔的七爺自然免不了挨賀老一頓戳心的數落。
午餐,賀老酒都沒喝,就一直戳賀佩玖心窩。
戳得火氣散了些,轉頭就去戳大孫子心窩,反正賀家這幾個到試婚年齡沒有著落的兒子,孫子成了賀老重點教訓的對象。
得虧時移上學去了,不然被瞅見了,多丟臉。
一個養父,一個大哥。
在賀老口裏,就是個沒人要的老臘肉,自認為各方麵都優越的鑽石單身漢,實際是個單身狗。
“我多少同事……不說同事,就說我那些學生,比我年輕的不少,要二胎,三胎的也不少。”
“別說兒媳婦茶,就是孫媳婦茶也喝了不少。”
“你們在看看我,兒媳婦茶喝不上,孫媳婦茶也喝不上。賀禦還算老實,不是在京城就是碧雲寺,而你呢。”
賀老氣得自拍桌子,指著賀川知,“你脖頸怎麼回事?明明就是被人咬的,我還不知道你什麼狗德行?都跟人發展到這一步也不把人姑娘帶回家,我看你安著心想做渣男!”
賀川知臉皮抽了下,渣男?
餘光睨著身旁漫不經心在品茶的小叔。
這麼前衛的詞語,脖頸上的吻痕,不是他小叔告密還有誰?
就因為在明園,對小叔的小女朋友說了兩句,至於背後這麼打擊報複?
既然,他做初一,就別怪做晚輩的不敬老!
“爺爺,小叔他……”
“爸,您喝茶。”賀佩玖出聲打斷,傾身給賀老斟茶,乜斜大侄子一眼,“川知這麼大年紀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作為賀家長孫他心裏有把尺子,肯定明白哪些事該做那些事不該做。”
“催的太急,等同於拔苗助長,沒什麼好處。”
賀老氣得直哼哼,也接了茶杯,“你就是偏疼他,有你這小叔寵著,做事才法無法無天,沒把我放在眼裏。”
“都跟人家姑娘有夫妻之實,還不帶回家裏,這算什麼!”
賀佩玖勾唇,吹著熱茶,“興許是人家姑娘瞧不上他。”
賀老被噎了下,眯眼打量大孫子。
三十多的人,或許人家姑娘一時眼拙,後事可能腸子都悔青了。
莫名其妙被警告,莫名其妙被嫌棄?
賀川知冷笑,磨著後槽牙。
呷了口熱茶,話鋒猛的一轉。
“爺爺,您覺得小叔找個十八歲的女朋友合適嗎。”
就小叔會插刀?
大不了互相傷害,看事情攤開誰才是披著人皮那一個。
賀佩玖眉梢輕挑,搓著指腹。
“混賬!”賀老怒斥一聲,茶杯哐當摔桌上。
賀老的反應賀佩玖預料到了,這也是他不太有把握公開關係原因之一。
父親年事已高,收不住刺激。
“賀禦要是敢,轉頭我打斷他兩條腿!”賀老正色道,“他多少歲,二十八的老男人,去誘拐十八歲的姑娘,但凡要點臉都不會做這種事。”
“你小叔心裏比你有分寸,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老太太就在一旁看電視,還是薑年推薦的連續劇,老太太越看越上癮。
倏地偏頭看來,冷涼的睨了眼賀川知。
敢壞小兒子姻緣,就是親孫子也不放過!
不會吧,奶奶知道了?
所以小叔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兩叔侄沒眉來眼去的較量,有傭人進來說小賀家來了客人。
賀佩玖冷哂。
該來的還是來了,他還想給那邊留點顏麵的。
顧念同一姓氏,血脈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