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威死了,死了三年了,而歐陽家把這個消息封鎖了三年,嗬嗬,多可笑呀,她居然差不多每天都去藍調裏等他出現,卻不想,他早就……
良久,風鳴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帶,那力道讓她猝不及防的滑入他的懷裏,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濃濃的溢入她在鼻端,就在昨夜就在中午他們還曾經熱烈的歡`愛過,可此刻,她卻覺得自己離風鳴鶴是那般的遙遠,即使是她靠在他的身上,她也覺是他很遙遠。
心,真的好累,“放開我。”她輕聲的,卻也是不容置疑的。
“紫伊,我知道你想他,可是,他真的已經死了,難道這樣你還要一直的想著他嗎?”從她第一次向他打聽歐陽威的下落的時候他就想要告訴她真相了,可是,他也答應過歐陽家的人關於歐陽威的死訊絕對不說出去的,有時候,承諾了就是承諾了,他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答應了又做不到的人,可現在,一切都無需再隱瞞了,沒有人是故意的,可是,紫伊聽到了。
她的反應很奇特,沒有哭也沒有笑,隻是那般靜靜的站著,卻惹他的心刹那間就疼了又疼。
紫伊緩緩抬首,風鳴鶴很高,她需要仰視著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兩手都摟在她的腰上,她安靜如畫,他的手卻居然是顫抖著的,“阿鶴,放開我,好嗎?”
她冷靜的看著他,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那樣子讓他有些惶恐,“紫伊,你到底……”
“總裁,歐陽先生,對不起,剛剛一時失手了,我這就去重新泡了咖啡和茶過來,兩位請繼續。”她彎下身子就去撿地上碎了的玻璃杯碎片,動作快而迅速,真的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突的,一塊玻璃碎片紮到了她的手上,有血頓時沿著她白皙的肌膚溢出,可是,她卻沒有什麼感覺似的繼續的收拾著那些玻璃碎片。
“楊紫伊,你到底要怎麼樣?”風鳴鶴火了,也許他剛剛真的不該與歐陽飛說起歐陽威,可是,總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她這樣的反應分明就是還想著那個男人,歐陽威,一個已經死了的男人卻還占據著她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怒氣,反正,他怒氣衝天,用力的一拉她的手臂,然後隨手將她扛在肩上,頭也不回的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甩給歐陽飛的就隻有一句話,“你走吧,下次再談。”
“風鳴鶴,你放下紫伊,我有話要對她說。”歐陽飛不甘,眼看著紫伊仿佛受傷的表情還有她手上的血意,他是真的不放心了。
“她是我老婆,不需要你關心。”“嘭”,風鳴鶴一腳踢上了會客室的門,然後扛著紫伊大步流星的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紫伊被放在了他平常慣坐的大班椅上,她的手指還在流血,她卻沒有感覺似的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隻望著風鳴鶴桌麵上的某一點發呆,一動不動。
取了醫藥箱,止血,上藥,包紮,很快的,紫伊的手指就被包成了粽子模樣,放下她的手,風鳴鶴歎息的看了她一眼,“怎麼,還要發呆多久?”
“阿鶴,他真的死了,是不是?”
“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騙你了。”
“那他賣了我做什麼?不是為了錢嗎?”她喃喃而語,聲音低低的讓他根本聽不清楚,“紫伊,你再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她仿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似的掃了一眼他的辦公室,“我怎麼在你這裏?歐陽飛呢?你們不是要談生意嗎?”
“他已經走了。”風鳴鶴的眉頭皺起,原來剛剛她一直不在狀態,她連他趕走了歐陽飛都不知道。
“哦,那你也工作吧,我也去。”她眼神有點茫然的起身,然後跳下了他的椅子,大步的走出他的辦公室,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眉頭皺了又皺,卻終究沒有追出去,也許,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的安靜,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她才剛剛知道的那個讓她震驚的消息。
歐陽威已經死了三年了。
紫伊一直在忙,卻一直都在出錯,打出來的文件錯字連篇,偏她怎麼檢查也檢查不出來,她開始擦桌子拖地板,她也在不停的忙著,可是,所做卻全都不是她份內之事。
眼看著她已經第三次的拖著他辦公室的地板了,風鳴鶴真的快要瘋了,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她幹活,他則看著她,這是他的辦公室裏最怪異的一天,偏偏,他卻想不出什麼話來勸她。
顯見的,她的打擊很大。
終於熬到了下班時間,風鳴鶴第一次準準時的把東西收拾好了,然後拉過她的手道:“走吧,下班了。”
“噢,好。”她淡淡的應,眼神還是飄忽的,總是不由自主的集中在某一點上良久也不移開,仿佛她在看著什麼寶貝一樣。
他拉著她就走,兩個人一起站在電梯裏,倒影映在電梯的牆壁上,那是她站在他身邊的畫麵,可他知道她的心現在全都沉浸在歐陽威的身上,雖然,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坐上車子,她甚至連安全帶都忘記了係上,目光就是呆滯的看著前方,風鳴鶴歪身替她係好了安全帶,“要去哪裏?”
她還是看著某一點發呆,根本不知道他在問她問題。
“楊紫伊,去藍調好不好?”她不說,他直接就替她說了。
“嗯。”也許藍調那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她居然隨意的就“嗯”了一聲。
車子,疾速而駛,途中,風鳴鶴連打了兩個電話給保姆詢問寶寶的狀況,可是,坐在他身邊那個最關心寶寶的女人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這一天,她把寶寶遺忘了,她的心裏隻剩下了歐陽威。
“風先生,你好。”才一下了車,他就拉著她的手走進藍調,那握在一起的兩隻手自然的仿佛他們是情侶是夫妻,可他卻覺得他握著的根本是一隻沒有任何感覺的手。
一束紫玫瑰遞向紫伊,新來的服務生麵帶微笑的說道:“衣小姐,這是送給你的花,希望你喜歡。”
風鳴鶴伸手就欲搶下,突然間看到花的顏色和品種怔住了,“誰訂的?”
“是一位風先生。”
抬起的手又落下,風鳴鶴才想起上一次他是叫紫伊訂了兩個月的紫玫瑰送給衣小姐,想來,這新來的服務生是根據照片才認出紫伊的,他替她接過,兩個人一起坐在了他們在藍調裏第一次相遇時的桌子前,打了響指,“紅酒。”
透明的高腳杯,還有紅色的酒液,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他倒酒,她就跟著喝,一忽的功夫,一瓶酒就喝光光了,然後再上。
漸漸的,從開始營業的冷清到客人慢慢多了起來,快節奏的音樂響起,舞池裏搖動著一個個年輕的青春洋溢的身體,人們都在盡情的享樂,來這的,都是為了享受這夜的魅惑和神秘的。
紫伊又喝幹了一杯紅酒,有些薄醉,她抬頭看看麵前的風鳴鶴,眼睛裏的影像不住的重疊著,可那疊加在風鳴鶴其上的卻是另一張臉,阿威,她就是在這張桌子上認識阿威的,她也是在這張桌子上認識風鳴鶴的,想一想,恍若如夢一樣,她的手遞向風鳴鶴,淡粉色的肌膚告訴他她喝得真的不少了,“紫伊,還要喝嗎?”
“阿鶴,我們跳舞好不好?”她笑看著他,可他卻知道她的笑容全都是假的,沒有半點是真實的,心一痛,有一瞬間他想要拒絕她,可是,那雙仿佛閃爍著淚意的眼睛卻讓他無法拒絕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愛上她了。
“好。”他拉她起身,兩個人就從座位邊開始隨著旋律旋進了舞池,有種翩然飛起的感覺,紫伊快樂的搖擺著身體,那是風鳴鶴從未看過的她的另一麵,完全的不象她,卻又完全的象她,她就象是一個矛盾體,從哪一麵看都是矛盾的,可是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帶給人的感官隻有一個,那就是:個性。
也許,從頭至尾吸引他的就是她的個性。
他看著她肆意的仿佛很快樂的甩著長發,發絲不住的遮住她的臉龐,讓她的臉若隱若現在他的世界裏朦朧不清,也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
“紫伊,別跳了。”她那樣的動作協調而完美,很快的,她就成了舞池中的皇後,男男女女都圍著她看,甚至於開始品頭論足起來,那些眼光讓他討厭,很討厭。
“為什麼?跳得好好的,來,阿鶴,你繼續跳,你跳舞真好看。”她拉住他的手,居然帶著他一起旋轉起來。
纖細的腰肢如水一樣的細細扭動,她臉上那抹動人的粉愈發的鮮豔了,周遭響起了起哄聲、口哨聲和尖叫聲,“小妞,你跳得不錯。”一個小混混上下的掃著她的身體,“要是把頭發染成銀色的一定更漂亮。”
“是嗎?”她隨著一旁的一個男生居然也吹了一個口哨,然後眸眼輕眯的看向那個剛剛說話的男生,“銀色的長發會漂亮?”
“你相信我,一定會的,我朋友可是做頭發的頂級藝師呢。”
“咯咯……”她笑出聲,“好呀,一會兒跳過了這支舞我就去染發,等染好了再回來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