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她賭贏了
章氏見她麵色陰沉,麵上的笑意越發絢爛了些,溫聲道:“二小姐不必如此緊張,這四公子可愛的緊,我很喜歡呢,文姐姐真是有福氣。”
“哪裏,章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又甚得到老爺寵愛,以後章妹妹要多關照我才是。”
文氏倒也表現的不卑不亢,眼色卻時不時的掃視著那被流光接過的白玉鐲,又聽得章氏道:“二小姐怎的對我如此見外?你難道忘了,你我曾是一條船上的?阮氏如今可安分了不少呢,除了時不時讓人送些湯藥到我的院子裏,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動作,相爺對我肚子可是看重的很,若這一胎是男,我也可母憑子貴,總不至於受人閑氣。”
她還以一小妾的姿態與她說話,無論姿態語言都拿捏的恰到好處,這也是為何當初畔之也被騙了的原因,畔之心一沉,麵上也冷了幾分,小團子睜眼看著她,似被嚇著了,畔之這才想到小團子還在呢,便吩咐墨香將他給帶了下去,並好生看護著他。
待小團子退下之後才淡聲道:“章姨娘,明人不說暗話,我雖不知你的底細,但……也知你身份不簡單,說出你的意圖吧。”
她實在厭惡了這等裝腔作勢,甚至將她當傻子耍,章氏溫柔的笑了笑,手一抬起微挽了挽發鬢,露出了皓腕中的玉鐲,與剛剛她送出來的玉鐲一模一樣,隻是中間那塊似染上了血,看起來透著一絲的詭異,畔之眼微冷,對她的顧忌更重了幾分。
“二小姐是聰明人,我的目的很簡單,給我那幅畫。”
“不可能,那是我娘留下來的東西。”畔之直言拒絕,態度堅決的很,又看了一眼一旁十分不安的文氏,冷笑質問:“文姨娘難不成也想要我的那幅畫?”
文氏低著頭不敢與畔之對視,她是被脅迫的,清輝是她的命,所以為了清輝,才不管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隻是這種理由,卻不能成為她的借口,她畢竟成了幫凶。
章氏咯咯笑了起來,手指輕柔的從那白玉鐲上撫過,內裏那一絲淡紅似有了生命一般,竟浮動了起來,文氏聽她這麼說,臉更白了幾分,畔之倒是不動聲色,隻是對章氏心下略寒,女人不好對付,懂毒術的女人更不好對付!
“二小姐,妾身無意與你為敵人,不過……若你不配合的話,那也沒辦法了。”說這話時,她顯得從容不迫,仿佛她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顯得十分篤定。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一旁正欲要將那白手鐲放好的流光突然悶哼一聲,右手竟忍不住顫抖抽動了起來,那白手鐲裏的紅絲似有生命一般竟朝著他的手心滲透,手一鬆,那玉鐲便就這麼應聲碎裂摔落在地上,斷成兩瓣!
畔之心一冷,忙朝他走去想要扶著他,那一旁的文氏卻驚聲道:“別過去!她下了蠱毒!”
她竟是知道的?畔之冷眼看她,那文氏苦笑一聲解釋著。
“抱歉,我是逼不得已的。”
“文姐姐這話說的不對,我可沒逼你,你若真有意要幫她,大可在那丫鬟接過玉鐲的時候就示警啊,你其實也想知道那畫卷中的秘密吧。”
文氏似被戳破了心思,麵色又白了幾分,將頭偏了過去也沒說話,章氏見她如此,嘲諷似的笑了,對畔之柔聲道。
“不錯,我是下了子母蠱,隻要我一催動,她便會疼痛難忍,這本就要下的你身上的,卻讓你的侍女幫你擋了。”
章氏笑了笑,笑意中透著些許的陰狠,畔之臉上一沉,冷聲喊了一聲:“青城!”
一刀光劃過,破空而來,章氏似有察覺似的欲要避過,卻如何能避過這漫天的刀光?片刻的功夫,那刀死死的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刀貼著她的皮肉,隻要她稍有異動,便會毫不猶豫的割下她腦袋!
“我討厭被人威脅,更討厭別人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你真以為你懷有身孕我便不敢動你嗎?一個別有企圖的用毒高手,潛伏在相府這麼久,又怎會懷了相爺的孩子?就算懷了,你以為我會看在所謂的血肉親情的份上不敢殺你?”
畔之慢條斯理道,眼色涼薄的從她麵上與腹部掃過,一旁的流光痛的癱軟在地,卻強忍著連哼都不哼一聲,隻是身子劇烈的顫抖著,皮膚內層似有什麼東西在攢動,甚是嚇人。
紅袖未曾見過這仗勢,短暫的驚慌失措下,也極快的冷靜下來,蹲在流光旁照料著他,眼色瞄到他疼的麵目猙獰汗流浹背,那張臉卻像是縮了水似的,就快要從臉上脫落下來,紅袖驚詫之極,卻不動聲色用身子替她遮掩著,流光擅易容這事,她們是知曉的,隻是……難不成這張臉也是易容的?
“嗬,二小姐果然心狠,竟一點都不顧及血肉親情呢,不過……你該清楚我的手段,就算我死了,不說那丫頭也活不了,為了個死物,要犧牲那丫頭的性命,你忍心嗎?”
她輕笑著,那塗著鳳仙汁的手指反手撫上那刀上,那豔紅的指甲襯著那銳利的鋒芒,嘴角的笑意另人生寒。
青城眼一眯,極討厭自己東西被人觸碰,輕一抖,劃過了她的那細嫩的肌膚,血水滲了出來,順著刀鋒滴落,畔之小心肝一抖,殺手真不靠譜,時不時的刺激下人家,當初也是一時手賤直接將人家虞家大公子給哢嚓了,那事之後被夏景容壓下來,不過……虞家會這麼輕易認栽?
忙使了個眼色給他,大哥,求你靠譜些撒,若這女人沒命了,她家流光也就慘了,青城陰沉著臉,狀似視而不見,哼,那廝的生死關他何事?
“你到底是誰?為誰效力?你應該不是南朝人吧。”畔之連續逼問。
“將那畫給我,我不僅會放過那丫頭,甚至還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如何?”章氏擺出一副引誘的姿態來,心思再細膩也不過是個及笙不久的丫頭而已,就算手段狠辣了些,卻終究涉世未深,她看似強橫,卻有著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對身邊的人太過看重。
恐怕,若是中招的人是她,也未必能威脅的了她,從那丫鬟蠱毒發作之時的一刹那,她的驚慌失措已出賣了她,這一次……她賭贏了。
“好!”
畔之咬牙同意了,她轉身走進了內室,不一會的功夫,便將那畫卷拿了出來,章氏眼底精光一閃,隨即用溫柔的話說道:“請將這畫打開。”
畔之盯著她那張臉看了片刻之後,便照著她的話做了,將畫從卷軸中取出,手一揚,一佳人側立圖便躍然紙上,那畫中人的樣貌與畔之相像六七分,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章氏臉上掠過喜色,對文氏道:“文姐姐,麻煩你去將那畫拿過來。”
文氏低著頭剛走進畔之,卻聽見畔之淺笑一聲,朗聲道:“這麼容易就想將畫拿走?你當我是傻子嗎?先替流光解了蠱毒,不然……就算是燒了這畫,也不會讓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