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真隻為她
劍在他手似乎有了靈性,手指微動,那下巴被他刺裂開來,極痛之下他想要掙紮,又幾個蝕骨釘刺在了兩腿之上,整個人就像是廢人一般,爬都爬不起來,那殺手張了張嘴裏,卻是一嘴的血。
夏辰煦像是陷入了這種施虐的愉悅之中,手中劍又微動,將他上身的衣物剝落了個幹淨,顧畔之在旁看著,似是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麼,皺了皺眉,那夏辰煦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之之,你轉過身去好不好,我不想你看。”
顧畔之順從的轉過身去,卻依舊能聽到那人淒厲的喊叫一聲,卻又突然像是被掐住了咽喉再沒發出聲音來,過後不久,墨香掀簾而入,外麵的殺手已被她與扮成船夫的劍奴殺了個幹淨,卻被裏麵的場景給驚住了,身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後背有些發涼。
夏辰煦道:“將他的屍體丟到河中喂魚,不要留下痕跡。”
“是。”劍奴啞聲回應,墨香也跟著上前,看到地上那人眼睛還死死的睜著,似乎還殘留一絲氣息,腹部卻已被割開,裏麵的內髒被一劍給攪的稀巴爛,讓人不忍直視,墨香心口翻滾著差點吐了出來,而一旁的劍奴似習慣了一般,直接將人拖了出去,丟下了河,並順勢將那地板擦拭幹淨。
處理完殘局之後,兩人退守外麵,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顧畔之一直背對著沒有轉過身,夏辰煦緩聲道:“之之,現在沒事了。”
她轉過身,看著地上殘留的暗黑痕跡,臉色煞白,她是法醫,對於屍體的解剖熟練之極,就算她沒回頭,她也知道這男人幹了什麼,那劍劃過皮肉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那殺手雖被點了穴道,身子卻不斷的顫抖抽搐著,這對於他而言無疑比淩遲還要恐怖。
總共不過三分鍾左右,她聽著一切的發生,卻沒有阻止,隻是這麼漠然的聽著,心卻突然之間冷寂了下來,夏辰煦手中並無劍,他伸出手來想要拉她,卻被她一手拂開,那像是下意識動作。
“之之,是討厭我了嗎?”他問,聲音很輕卻有些顫抖,這人不是精神分裂,他很清楚剛剛做了什麼,但他的表情依舊幹淨如初,這才是另她膽寒的,殺人並不可怕,但若是有這種虐殺的情緒,才是最危險的。
“之之不能討厭我,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討厭我,害怕我,隻有你不可以。”他執拗的道,那雙原本似嬰兒般微藍的眼深幽之極。
顧畔之又退了一步,這種恐懼感從心底滋生著,可是這樣的人又有種最純真的性子,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任何的虛假。
“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謝謝你送我禮物。”她禮貌又疏離的說道,言辭之間似要和他劃清界限。
夏辰煦對旁人的情緒感知十分明顯,轉動著輪椅向她逼近了幾步,突然伸手用力一拉她,她被拉的坐到了他的腿上,雙手抱著她腰際禁錮著她。
“之之,不要連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都奪去,那樣我會瘋掉的。”他在她耳邊呢喃著這話,小心翼翼的親吻上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畔之身子一僵,發瘋似的掙紮了起來,卻怎麼也掙脫不掉,那種從心底到身體的禁錮感,讓她呼吸不過來。
他執拗的抱緊她,似在擁著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她用手捶他,咬他,都不為所動,她咬著他的肩頭,唇齒之間嚐到了鐵鏽的血腥味,她漸漸鬆開了咬合的力度,漠然的抬眼看他,嘴角泛著嘲諷似的笑意,她問:“你想要什麼?我的身子?”
夏辰煦搖了搖頭,他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密布汗珠,看起來十分虛弱,他說:“不,我隻要你永遠的陪著我。”
這種近乎於變態般的依戀,才讓他對其如此縱然,顧畔之自嘲似的笑了笑,本尊果然留下了爛攤子,這樣的一個人,對其執拗癡戀近乎可怕。
“先送我回去吧,我累了。”她疲憊的說道,身子還倚靠在他身上,頭枕著他的肩頭,任由他這樣緊緊的抱著沒再掙紮,夏辰煦臉上劃過一絲狂喜,又瞥見她脖子上那細小的傷痕,忙給她抹上了藥,一點一點極為認真。
顧畔之沒掙紮拒絕也沒說話,抹好藥之後,才吩咐劍奴將船給開回去。
船靠了岸,墨香掀簾走進來之時,兩人還是保持著這種姿勢,感覺到船停了,他才鬆開了力,顧畔之立即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極快的走了出去,夏辰煦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如深。
墨香帶著顧畔之一路狂奔回相福院落中,已是深夜,四周靜寂,顧畔之連燈都沒點,便直接爬上了床,墨香沒立即走出去,她靜立在床邊幾步之遙的地方,半響之後,才小心的開口道:“門主是個極為複雜之人,除了在小姐麵前,平常他甚少說話,暗門由他一手創立,為殺手組織,隻要出的起價格就沒有殺不了的人。”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顧畔之悶聲問,她依舊保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勢。
墨香沉默了片刻,回應道:“有時候,門主的手段是偏激了些,不過他長於冷宮,十歲之後才送往文淑妃那養著,小姐,門主從未對一個人這麼好過。”
“出去。”
她打斷了她的話,並立即勒令她出去,這當口她不想聽與他有關的任何事情,墨香自知多言,默然退下。
顧畔之撫著那狂跳的胸口,冷聲自問:“你的殘念……是他嗎?可是,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都與我無關,那個人……太過危險,如若可以,今生都不想見到他了。”
窗外傳來雨打芭蕉之聲,滴滴答答,一夜難眠。
次日,天放晴了,顧畔之醒來之時,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投射在被褥上,畔之看著那溫暖的陽光有些發呆,偷懶著不願起身,門突然被推開,紅袖急忙的走了進來,神色嚴肅道:“小姐,章姨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