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婚紗的下擺上,一顆顆心形鑽石組成了一句英文:You are the only to be replacde。(你是唯一,無可替代。)
旁邊幾個玉玲瓏的工作人員一臉羨慕的說道,
“這上麵每一顆鑽石原石,都是蕭總親自挑選出來的,然後讓人打磨成心形的一克拉鑽,一共有1314顆,是蕭總提前跟我們商量過後,親手縫上去的。”
薑九漓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下婚紗上的鑽石,牢靠的釘縫手法,正是當時他幫她給戲服串甲片的時候,她親手教的。
她心下一陣感動,沒想到他竟然背著她精心準備了這麼一份禮物。
“除了在婚紗上縫鑽石,蕭祁霆的浪漫可不止這一件事!”
墨果果抱著隻大盒子,笑嘻嘻的走上前。
在她打開盒子後,裏麵貴重的東西頓時晃暈了一屋子人的眼睛,也讓薑九漓長睫微顫,耳邊不禁回想起他曾經打趣的在她耳邊說過的一句話,
“等我們大婚的時候,我也送你一頂。”
……
綠意盎然的牧場上,最外邊是兩邊的S形賓客用餐桌上,鋪著密實的仿藤蔓桌布,上麵擺著精致的刀叉,道路中間灑滿的白色花瓣通往十幾米外,那個四周掛著淺金色的流蘇紗幔,被浪漫花朵包圍的誓言現場。
地上鋪著的羊毛地毯上刺繡著蕭祁霆和薑九漓兩個人,金色的姓氏縮寫‘XJ’,周圍環形的賓客看台,每個位子上都準備了一隻墨綠色的軟墊。
在所有的賓客都入場後,隨著金色的紗幔被掀起,薑九漓一身白色的婚紗,在傅聞璟的牽引下走進會場。
上身一字領的設計露出她纖細的鎖骨,婚紗的側麵乃至整個後擺,是一層接一層的薄紗組成的羽翼,看上去就像一對翅膀,靈動又聖潔。
那句他親手用鑽石縫上的英文,更像是在說她是他唯一的天使。
薑九漓卷曲的長發披在身後,頭上戴的那頂花環造型的鳶尾花王冠,已經有眼尖的賓客認了出來。
那正是旗國的老國王,當年送給他心愛的王後的結婚禮物,隻不過王室後來的成員因為生活太過奢靡,無以支撐奢華的生活,便在去年在一次古董拍賣會上,把這隻王冠以20個億的天價賣掉了。
當時這頂王冠薑九漓就留意過,鳶尾花的造型實在美得令人心動,但是因為價格太過昂貴,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
一看就是王室成員缺錢卻又不舍得賣,就管掛了個天價。
20個億的價格已經不具備收藏升值的價值,平時也沒有場合可以戴,薑九漓就沒舍得下手。
沒想到當時一擲千金,買下這頂王冠的人竟是蕭祁霆!
此時會場中心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燕尾服,他的脖子上打著黑色的領結,下頜線冷峻而淩厲,黑褲襯得他雙腿修長筆直,氣質矜貴的就像走下神壇,高冷的神。
在看到身披婚紗她高貴、美麗的宛如聖潔的天使,為他落入凡塵,受盡艱難,卻依舊排除萬難,隔山隔海的朝著他一步步堅定的走來。
她的身上就像帶著一圈耀眼的光暈,美得像個不真實的夢。
如果這真的是夢……他情願自己一夢不醒。
蕭祁霆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潮濕。喉結上下滾動間,他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鳶尾花捧花。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她不拍婚紗照,讓他提前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
因為在現場看到時,那種無與倫比的激動和驚豔是難以比擬的!
傅聞璟把那隻挽著他臂彎的小手,顫抖的交到蕭祁霆手上時,已是哽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薑九漓沒想到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手腕強硬的傅聞璟能在嫁女兒的時候,連續兩次都哭得像個孩子,心下微動間上前擁抱住他,
“謝謝爸爸送我出嫁。”
蕭祁霆傾身給了傅聞璟一個擁抱,認真的說道,
“謝謝爸爸願意把這麼好的女兒嫁給我。”
傅聞璟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紅著眼圈的直點頭。
之前薑九漓跪地給他奉茶,叫他‘爸爸’的時候,傅聞璟心裏的激動就海嘯一般,當場哭得麵子和裏子都沒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資格,作為父親牽著她走在婚禮現場上,鄭重的把她交給未來的丈夫。
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他卻如此幸運,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兒和女婿。
蕭祁霆把鳶尾花的手捧花交給薑九漓後,牽著她走到場地的中心後,穿著一身黑色小西裝的蕭危拿來裝婚戒的盒子,眨眨眼小聲的衝薑九漓小聲說了句,
“媽媽你太美啦,就像個公主一樣!”
本來還有些緊張的薑九漓,頓時被嘴甜的小家夥給逗笑了。
蕭祁霆從裏麵拿出那隻女戒,當著眾賓客的麵單膝跪地,墨眸深情的看向麵前的小女人,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奔跑,生命中隻有事業,我從不奢望愛情,也認為所有的婚姻家庭都是一樣的。
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愛,讓我明白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也是你讓我知道,跟一個深愛的人組建的家庭,才有溫暖和渴望而言。
我錯過很多錯事,走過很多彎路,感謝你給我機會,教會我成長和愛人,曾經我一直認為,為一個人付出生命這種事是荒唐的。可是愛就是不冷靜、不理性、不客觀,沒有那麼多道理可言。
這一路走來,無論過程有多艱難,我們都卻從未放開過彼此的手,愛牽引著我們走到今天,感謝你給我生下三個聰明可愛的孩子。雖然我們不是王侯貴族,但你永遠都是我的公主,是我一生隻會遇見一次的驚喜。
我想以後的每一天,每一段路都可以跟你一起走過,跟你和孩子們在一起。小漓我愛你,今天你可願嫁給我,跟我攜手一生不分離?”
雖然他已經向她求過一次婚了,但今天她依舊看著他,眸光明亮堅定的衝他伸出小手,
“蕭祁霆,我願意嫁給你。希望你我夫妻間日後彼此珍惜,風雨與共。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蕭祁霆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後站起身來,薑九漓從戒指盒裏拿出男戒,認真的套在他的無名指上後,兩人深情相擁在一起。
蕭危小手捂著嘴巴,笑眯眯說道,
“帥氣的新郎,現在可以親吻你漂亮的新娘了哦!”
在大家高喊著‘親一個’的時候,男人溫柔一笑,肖薄的唇吻上新娘動人的嫣唇。
蕭老太太懷裏的小北辰眨巴著眼睛,發出咿呀呀的聲音,坐在旁邊的傅聞璟和蘇瑛抱著的小慕鸝笑得眉眼彎彎。
風吹起紗幔飄蕩,漫花滿天。
現場的浪漫和感動交織成一首動人的旋律,久久回響。
婚禮上薑家的保鏢全都出動了,生怕出現什麼意外,幸而一天下來都相安無事。
墨果果真沒想在人家的婚禮上喧賓奪主。
隻不過生孩子這回事,真不是她說了算的!
當天作為伴娘的她被送進醫院後,鎮痛了幾個小時候,踩著七夕的尾巴生下了兒子小葉子。
想到每年蕭祁霆和梨子的結婚紀念日,還有七夕節,就是她兒子的生日。
到時候兩家人湊在一起同時過三個節!她家小葉子和她未來的兒媳婦小黃鸝從小就在一起過七夕、過生日的培養感情……
墨果果做夢都能嘎嘎笑出聲來!
*
明亮而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堰北城看守所冰冷的鐵門上,折射出幽幽的寒氣。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襯衫,黑色長褲的寒司夜提著一隻LV行李袋從裏麵出來。
原先一頭標誌性的銀發早就恢複成了墨黑色,越發顯得那張清瘦得骨相極美,蒼白的臉充斥著一種孤獨的破碎感。
兩年的時間,雖然還有很多粉絲等著他回去,但他早就回不去了。
身為劣跡藝人的他所有的作品都被下架了,甚至在娛樂圈‘查無此人’。
但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些。
當時他進入娛樂圈,讓自己迅速站在巔峰,不過是為了向寒家證明,日進鬥金的他壓根就不稀罕那點家產。
他早就厭倦了娛樂圈的虛與委蛇和捧高踩低,舞台上的聚光燈,哪有明媚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更讓人放鬆呢?
“寒少。”
鹿芽從路邊的車上下來。
兩年不見,那個原先跟在他身邊,總是一身休閑裝跑東跑西的小助理,現在穿著一身淺藍色襯衫配藏藍色西裝裙,白皙的雙腿纖細而修長。
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他身後,腳上那雙鞋頭鈍圓的白色帆布鞋,也換成了黑色的尖頭高跟鞋。
唯一不變的,是她看向他時依舊明亮期待的眼神。
寒司夜擁抱了一下鹿芽,就準備上車的時候,隻聽馬路對麵傳來一陣鳴笛聲。
他抬眼看過去,就見蕭祁霆從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上下來,一身黑色西裝的他摘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眉頭緊鎖的俊臉,
“好心來接你,寒少就這麼走了?”
隨後下車的薑九漓,一身白色雪紡襯衫配淺褐色的馬麵裙,越發的溫婉動人。
在她扶著後座的蕭老太太下了車後,看到身影清瘦的寒司夜,蕭韻怡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司夜,你在裏麵受苦了。”
寒司夜隻把出獄的時間告訴了鹿芽,本以為隻有鹿芽來接他,卻沒想到蕭家的人都來了。
他眸波微黯,自嘲的勾唇道,
“不算吃苦,是我罪有應得。”
這時從車上跳下一個穿著玲娜貝兒的粉色公主裙,頭上紮帶著毛茸茸狐狸耳朵的發箍,一雙葡萄大眼像極了個真人版洋娃娃的小可愛。
蕭慕鸝手裏緊緊的攥著手裏藍色的瓶子,把那隻背帶是七彩珠子的小包包遞給蕭祁霆,
“粑拔,你可以先把慕鸝拿一下包包嘛?”
就見氣質高冷矜貴的男人,手上拎著一隻和自身氣質極不相稱的粉色小包包。
下一刻就見小公主扭著屁股朝著寒司夜跑過去,歪著小腦袋打量著他,嘴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
“二叔你長得好好看呀!就像從漫畫書裏走出來的一樣呢!”
說著‘玲娜貝兒’踮起腳上的小紅皮鞋,把手中的東西獻寶般的遞給寒司夜,
“這是慕鸝送給你的禮物,它的名字叫做‘深淵彩虹’,希望二叔喜歡!”
這聲‘二叔’叫的寒司夜脊背一僵,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蕭家的眾人,看到他們臉色從容而平靜,像是早就認定了他的身份一般。
寒司夜平靜的外表下,心緒洶湧。
薑九漓上前道,
“這瓶香水是慕鸝自己調的,之前她調製的香水還獲得了國內香水大賽的銀獎。這瓶‘深淵彩虹’是她知道了你的故事後,專門為你調配的。”
寒司夜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猜到他腿邊的小慕鸝,很給麵子的打開那瓶香水後噴在手腕上。
一股冰冷酸澀的幽暗之氣撲麵而來,就像打開了一閃風塵已久的大衣櫃,像極了他從小在寒家的感覺,緊跟著便是逐漸濃鬱起來的,肆意嬌燦的花香,就像他在娛樂圈最風光時的景象一般。隨著香味漸漸淡去,剩下一種讓人平和放鬆的木質香調,更貼近他現在的心境。
香調起伏之大,猶如時過境遷後的百轉千回。
被陽光遺忘的深淵,雨後闌珊的大霧散去,那道七彩的虹光是黑暗中唯一的亮色。也是冰冷的崖底,通往自在天空的橋。
寒司夜沒想到一個才這麼大點的小孩子,竟能調配出這麼複雜的香。
但既然是阿音的女兒,又怎麼可能會差?
寒司夜捏了下幾乎跟薑九漓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慕鸝嬌粉的小臉,心頭不覺得柔軟下幾分,啞聲道,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他甚至慶幸,當初幸好是她堅持沒有跳傘,才沒有威脅到小慕鸝的生命。
阿音她總是對的。
後頭穿著黑色T恤配短褲,腳上穿著白色的小板鞋,反戴著棒球帽的蕭北辰兩隻小短手酷酷的抄著兜,邁著小短腿的走過來,皺著小眉毛的仰臉看向寒司夜,
“二叔,我做了一個大玩具送給你。不過它又大又沉,弄過來太麻煩了,你跟我回家去看吧!”
寒司夜沒想到這對從沒見過他的‘甜姐兒酷哥’,竟然都準備了禮物給他。
他打量著麵前這個分明是蕭祁霆的縮小版,就連皺眉的神態都跟他神似的小蘿卜丁,小小年紀竟然就帶著幾分桀驁的氣質。
寒司夜倒是好奇,小蘿卜丁的這雙小短手能做出個什麼‘大玩具’給他?
蕭老太太走上前,
“司夜,小鹿說你最喜歡吃洋蔥餃子,奶奶和小漓一起包了很多。你中午就跟小鹿一起回家吃吧。”
生怕寒司夜會冷淡的拒絕,蕭老太太把蕭北辰搬了出來,
“正好回去看看北辰給你準備的禮物。哎呦呦,簡直了不得!我敢打賭,你們男孩子看了肯定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