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去哪裏?”
小糯米團子仰著頭,一雙黑豆一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是可愛。
女人的唇角勾起了一個笑容:“不急,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自己三年都等過來了,這點時間還是不急的,洛城,我阮惜寒又回來了,那些故人你們還好嗎?
過了一會,兩人年輕人來到了阮惜寒麵前,眼光在手機和阮惜寒之間來回打轉,最後,那個女孩子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問道:“請問你是阮惜寒小姐嗎?”
阮惜寒點了點頭,臉上有了一個淡淡的笑:“我是阮惜寒,你們是DR公司的?”
“恩,我們就是來接你的,沒想到你阮小姐真人比照片還要漂亮許多呢,我都不敢確定,我是慕言,這是易聯,公司派我們來接你。”
沒有說話的易聯衝著阮惜寒打了個招呼,就將阮惜寒手裏的行李箱接了過去,而慕言則任然是一臉崇拜的看著阮惜寒。
一直被忽視,壓根沒有機會說話的小奶包,這可是不幹了,他看見那個女孩可是看著自己媽媽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小奶包拽了拽慕言的衣角,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漂亮姐姐,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媽媽。”
這會兒,慕言才發現阮惜寒身邊這個小小的奶包,看見這個孩子的第一眼,慕言心裏還是被驚豔了。“阮小姐這是你的孩子。”語氣裏藏不住的是羨慕,基因好就是不一樣,這個孩子真的是很可愛呢,可愛的有點人神共憤。
“漂亮姐姐,我都說了這是我媽媽。”小奶包心裏暗暗的鄙視了一把慕言,這智商有點兒低了,自己都說這是她媽媽了,還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慕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阮惜寒在小奶包頭上敲了一下:“慕言,你別介意,這孩子被我寵壞了。”
慕言連連擺手,嘴裏也是快速的說著:“不不不,不介意,這麼可愛的孩子,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阮小姐,我們走吧,您是直接去公司,還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易聯,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對於慕言七拉八扯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了,早點打斷為好。
“明天再去公司,今天有些滄桑,你們先送我去安頓的地方吧!”
機場另一邊,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著阮惜寒,等阮惜寒離開後,他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司家,司經晨呆呆的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管家拿著藥走了進來,看著曾經英姿勃發,而今憔悴不已的司經晨,渾濁的老眼裏,有著一絲亮光在閃動。
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管家端著一個托盤靠近了司經晨,柔聲提醒到:“少爺,該吃藥了。”
司經晨目光呆滯,依然看著遠方,沒有一絲回應,似乎他是睡著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管家加重了自己的聲音,又喚了一聲:“少爺,該吃藥了。”
這一聲相對於之前,大了許多,可是司經晨卻還是一動不動,如同一顆枯死的樹,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少爺,吃藥了。”管家這次氣沉丹田,用力喊了一聲,聲音很大,司經晨一個趔趄,抖了一抖,回頭看向管家,眼裏有驚喜,也有緊張,一雙手抓著管家的胳膊,大聲的詢問:“惜寒回來了,惜寒在哪,快告訴我,我要去找她。”
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語氣裏有些無奈:“少爺,少奶奶還沒有回來,你先把藥吃了,等你病好了,少奶奶就回來了。”
“拿走吧,我不吃。”司經晨的眼睛裏都是失望,剛剛有了一絲亮光的瞳孔,又是暗淡了下去,晦暗無光,雙手也從管家的胳膊上拿開,垂了下去。
管家的心被司經晨的目光牽動著,眼裏滿滿都是疼惜,這三年來,自己家少爺過得太苦了,不知道阮小姐到底在哪裏,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再這樣下去,管家真的很怕司經晨徹底瘋了。
管家看著托盤裏的藥,再一次開口:“少爺,醫生說過,藥必須按時吃,一頓不能拉下,否則……”
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經晨的一聲怒吼打斷了:“我說了拿走,我不吃,你走。”
“少爺。”
管家還是想要勸司經晨吃藥,司經晨手一揚,將托盤裏的藥打翻,那些藥片連帶著水杯落在了地上,灑了一地,司經晨的情緒已經很不穩定了。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見你。”
管家忘不了司經晨發病的樣子,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去找醫生。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跟著管家走到了門口,人還未進去,就聽見門裏傳來的東西破碎的聲音,緊接著‘騰’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重物落在了地上。
管家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走了進去,司經晨已經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嘴裏更是喃喃自語,“惜寒,惜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的,我為什麼要逼你,你怎麼忍心帶著孩子拋棄我。”
突然,司經晨又是傻笑一下,喃喃自語道:“惜寒,我看見你了,你快點出來。”
“少爺。”管家不確定司經晨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隻能是小心翼翼的詢問。
司經晨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了,居然哭了起來:“惜寒,惜寒你回來了,是我混蛋,我不是東西,我,我再也不會那樣了,你原諒我好嗎,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混蛋。”
說罷,司經晨竟是開始對自己扇起了耳光,一下一下的鏗鏘有力。
“少爺,少爺。”管家這會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他也跪在了地上,用自己的手去拽司經晨的手,阻止他傷害自己。
司經晨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雖是滄桑,但他的力氣比管家的還是大許多,一個用力將管家向後甩了過去,繼續自己的動作。
管家眼裏都是淚水,這還是曾經的少爺嘛,一旁的醫生,連忙上前,要扶管家,“醫生,快,阻止少爺,別管我。”
醫生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箱裏,找出一個小玻璃瓶,將裏麵的液體吸入一個小針管裏,而後看準機會,將針管紮在了司經晨的胳膊上,手底下動作也飛快的進行,將液體推了進去。
司經晨慢慢的安穩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煩躁,眼裏的神色也是暗了下來,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管家和醫生講司經晨抬上了床,又找人打掃完了這一片狼藉的地方,床上的人這會也是不鬧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管家一直在門口看著,手機驟然響起,司經晨的眉心擰了一擰,管家連忙向外走去,生怕這聲音驚醒好不容易才睡了的司經晨。
“喂,怎麼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管家那雙眼裏突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你確定?”
對方依然在說著,管家臉上的皺紋竟然有了笑意,如同老樹逢春也著花一般。
“你好好盯著,務必要跟緊,不能丟了。”
掛了電話,管家恨不得立馬告訴告訴司經晨這個消息,可是司經晨好不容易才睡著,管家想了想,沒有猶豫,去找來了醫生,讓他守著司經晨,自己則是去了外麵。
帝豪酒店,阮惜寒和小奶包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暖寶,等會我們去找間房子,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好吧?”
阮惜寒對於自己兒子的意見,一直都是很重視的,有什麼事情都會和他說,而這個小屁孩也是,小小年紀鬼機靈、鬼機靈,有的時候,阮惜寒都有些感歎兒子智商太高也不是好事。
小奶包給了阮惜寒一個甜甜的笑容,甜膩膩的開口:“媽媽,你決定就好,暖寶都聽你的。”
“乖。”阮惜寒在暖寶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而小奶包剛剛還一臉明媚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轉而是嫌棄,從口袋裏掏出了隨身帶著的小手帕,擦了擦臉。
這個動作,帶動了阮惜寒的一些回憶,記憶裏有一個人也是有一點點潔癖的,但不是對她。
“媽媽,你不知道,有許多細菌嗎,而且我可是一個小小男子漢,你不能隨便親我,男女授受不親。”
小奶包那一臉的嚴肅,以及聖神不可侵犯的架勢,逗樂了阮惜寒,“媽媽和你是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麼記得你是我親大的?”
小奶包癟了癟嘴,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而後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媽媽,以前是我小,但現在回到這裏,隻有我和你,我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會保護你的。”說完,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阮惜寒的心裏流過了一絲暖流,這三年在國外,自己一直就欠暖寶許多,而今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拍著胸脯說要保護自己,阮惜寒既有感動,又有心酸。
但是,這些情緒都被她壓了下去,她要堅強,阮惜寒嘴邊勾起一個溫暖的笑容:“暖寶,好孩子,媽媽相信你,但是我們晚上要吃什麼呢,或者你想吃什麼?”
暖寶正在思考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安靜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