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保證三爺不會出什麼差錯。”醫生連忙應聲,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流淌。
“那還不快進去!”葉皖笙一把將人撒開,臉上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
醫生連滾帶爬的迅速進了手術室,走廊再次安靜下來。一邊的安雅琪淚如雨下,視線落在手術室的門上一副驚慌的模樣。
葉皖笙瞧了眼她的模樣心裏越發煩躁,轉身就走進了樓梯間。從兜裏摸出一根煙,片刻間就是吞雲吐霧。
“阮惜寒……”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聯係人,葉皖笙手指摩擦卻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打出去。
現在靳彥辰的情況生死不知,而且安雅琪還在。若是他冒然給阮惜寒打了電話,引起安雅琪的懷疑,那麼靳彥辰所做的這些就都白費了。
但是……葉皖笙眸色森寒,最終還是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靳彥辰出事的原因還沒有弄清楚,這個時候不允許出半點的差錯!
深深吸了口煙隨即將之仍在腳邊,抬腳就狠狠撚了上去。葉皖笙臉色陰狠的走出樓梯間,一屁股坐在了安雅琪旁邊的座位上。
“別哭了!”不耐煩的吼了一聲,葉皖笙隻覺又有了抽煙的衝動“你跟我說清楚,三爺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葉皖笙的臉色是在凶狠,安雅琪嚎了兩聲就不敢再出聲。哽咽著開了口,說出的話去沒有半點有用的信息。
“那你就說說當時的情況!”葉皖笙微微眯起了眼,淩厲的視線落在安雅琪身上。
“我、我當時在切水果。”安雅琪努力的回想當時的情況,再次開口聲音已經稍稍鎮定下來“就突然聽到什麼東西摔碎了,接著趕到陽台的時候,阿辰就變成了這樣。”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阿辰他不會有事吧!”安雅琪伸手捂住臉像是悲痛不能自己的模樣,隻是視線卻從指縫中越過看向葉皖笙。
她回國就是為了靳彥辰,要是他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麼事,那她安雅琪特地跑回來是為了什麼?不就成了個大笑話?
所以雖然心裏也並不是特別在意靳彥辰的情況,安雅琪依舊想要清楚。總不能讓她竹籃打水,最後落得一場空吧!
葉皖笙卻沒有心思卻注意安雅琪的小動作,眸色猛然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陽台?安雅琪選擇的房子他也是知道的,也知道阮惜寒就在隔壁。當初靳彥辰沒有提出反對,他就也沒有說什麼。
依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靳彥辰搞成這個樣子,肯定就是個阮惜寒有關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了?
“該死!”一拳狠狠的打在牆壁上,葉皖笙再次起身來回的轉圈。現在他抽不開身,看來隻有等靳彥辰醒了再說了。
而此時的阮惜寒,已經到了小吃攤。遠遠就瞧見司經晨西裝革履,坐在一家小吃攤前,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司經晨!”阮惜寒揚起笑臉,歡快的打了個招呼。快步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下。
“老板,兩份酸辣粉!”阮惜寒熟練的招呼著,轉頭看向司經晨“你能吃辣嗎?”
“嗯。”司經晨點頭視線落在阮惜寒身上,眸光裏滿是溫柔。
“老板,兩份酸辣粉都加辣!”阮惜寒唇角的笑意更深,轉頭向著老板喊道。
“好勒!”
天色漸暗,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起來。兩人的酸辣粉很快上來,也不說話就埋頭吃了起來。
就像是司經晨說的那樣,這一次仿佛就是為了將功補過。兩人逐漸轉移陣地,漸漸將整條小吃街都走了一遍。直到肚子實在撐得吃不下,這才停了下來。
兩人緩緩踱步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座橋上,趴在了欄杆上就再也走不動。
阮惜寒轉頭看向身旁的人,隻見燈光下司經晨的容顏越發溫柔起來。眸子裏倒映著燈光,像是墜了一片星海。隻是視線一轉就落在了他的嘴上,卻見一圈有光閃亮。
“哈哈哈!”阮惜寒一個忍不住就笑出了聲,手指著司經晨的嘴巴笑彎了腰。
“怎麼了?”司經晨皺眉沒有明白阮惜寒的笑點在哪,疑惑的抬手摸了摸嘴。視線落在手指上的時候,就明白了原因。
慌忙拿出紙細致的擦拭,司經晨自己也忍不住跟著開懷大笑。兩個人就這樣在燈火璀璨中,依著欄杆笑的燦爛。
“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笑過了。”阮惜寒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止住了笑意。抬頭看著司經晨,眸子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司經晨,對不起,還有謝謝。”
司經晨眸光一閃卻沒有說話,轉身緩緩向著橋的另一邊走去。阮惜寒愣了愣,隨即跟了上去。
“要去看看你媽媽嗎?”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司經晨突兀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那裏的守衛突然就消失了。”
阮惜寒呆愣在原地,在挪不動一步。司經晨轉身落在阮惜寒身上的視線溫柔,再開口的聲音也一樣溫柔。
“我已經把阿姨給接出來了,你要去見見她嗎?”
阮惜寒呆呆的瞧著司經晨,依舊不能言語。她期盼了這麼久的事情,終於辦成了。但是她突然就有些害怕,不敢去看。
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有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
“我們走吧!”司經晨看著阮惜寒驚慌的樣子,語氣依舊溫柔。伸手將人拉住,揮了揮手背後就緩緩開來一輛車。
將人小心的塞進車裏,司經晨也跟著上車:“我們走吧!”
前麵的司機沒有吭聲,車子卻再次開動起來。司機開的很穩,沒有一點的顛簸。以至於阮惜寒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是在做夢。
等到兩人進了醫院的時候,阮惜寒這才徹底相信自己確實能看到媽媽了。手掌心不由滲出細密的汗珠,阮惜寒隻覺得突然腳軟的走不動路。
“惜寒?”司經晨回頭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人,試探的叫了一聲。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告訴阮惜寒,但是他想,自己總不能太過自私的。
“嗯。”阮惜寒重重點頭應了一聲,緩慢的邁出了第一步。媽媽,我來看你了。
病房裏,刑若言雙眼緊閉依舊在昏迷之中。阮惜寒眸光動了動,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
媽媽還沒有醒過來……
“我出去等你。”司經晨抬手拍了拍阮惜寒的肩膀,體貼的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母女倆。
“媽,我來看你了。”阮惜寒輕輕的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刑若言的手。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沒能來看您。您可不要生氣啊!”阮惜寒眨了眨眼,將眸中的淚意硬生生壓下去。
“我過的挺好的,就是最近要離開洛城了。”從包包裏拿出一隻木梳,阮惜寒小心給刑若言梳著頭發“媽,我想帶你一起走,你願不願意啊?”
“不過不願意也不行了,反正你現在也不能反抗是不是?”就像是刑若言能聽到自己說話一樣,阮惜寒臉上的神色認真。
“您要是覺得我不孝啊!那就快點醒過來,教訓我啊!我最近可是沒少犯錯,就攢著等您醒過來揍我呢!”
“媽……”
阮惜寒不知道在病房裏待了多久。為刑若言擦了身,仔細的打理了頭發。知道再沒有能做的事情,阮惜寒這才起身。
“媽,我很快會再來看您,到時候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阮惜寒戀戀不舍的看了刑若言一眼轉身出門,再出現在司經晨麵前時臉上重新換上了堅毅。
“阿姨怎麼樣?”司經晨關切的詢問,眼眸中的擔憂濃重。
“沒事,我媽很好。”阮惜寒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盡量不讓自己露出傷心的模樣“司經晨,我要走了。”
司經晨隻覺得心髒一跳,眸色微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阮惜寒這次要走,大概就是真的走了吧!
“什麼時候?”司經晨刻意忽略了心髒位置的疼痛,艱難的詢問出口。
“後天吧!我需要時間先收拾一下。”阮惜寒想了想開口,這個城市她一刻鍾都不想再待下去。
“這麼快?”這句話脫口而出,司經晨一驚急忙又加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需要!我媽的轉院事宜就要麻煩你了。”阮惜寒這次卻沒客氣,畢竟事關媽媽她不能容忍半點差錯。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說了些什麼就再聽不到。安靜的病房裏,刑若言依舊緊閉著眼睛。隻是突然,她的手指似乎動了動。隻是動作太細微,沒人發現。
“司經晨,那就麻煩你了。我走之後,江湖再見!”阮惜寒向著司經晨揮了揮手,隨即轉身上樓。沒有再回頭,像是也沒有了留戀。
即便知道阮惜寒還要在這個城市待一天,司經晨卻覺得這一次就是最後一麵。忍不住邁動腳步,司經晨張了張口。
阮惜寒,你不要走,好不好?
隻是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這句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後來的後來,司經晨回想。
如果在那個時候,自己開口叫住阮惜寒,是不是後來的結局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