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瑾什麼都不怨,生不是自己能選的,既然她注定是這樣的人,也就隻能這麼苟且。
她把藥端給任媽媽喝。
隔壁的屋子又在鬼哭狼嚎,奶奶又在大喊:“是我害了老任家啊,我無顏麵去地下見列祖列宗了。”
路過的人都啐她神經病。
任媽媽躺在屋裏劇烈咳嗽。
任夏瑾將任媽媽扶了起來,將藥端到她嘴邊,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自從任母病後,她倒是比以前和善了很多,她乖乖地喝下任夏瑾手中的藥,抬起渾濁的眼看她。
“夏瑾……”任媽媽這樣喚她,聲音蒼老。
任夏瑾給她掖好被角,“媽媽,你不舒服就少說一點話吧,好好休息。”
她在躲避任母的視線。
任母枯槁的手緊緊握住任夏瑾的手,聲音哽咽,“夏瑾,媽媽好難受,媽媽想去看醫生。”
任夏瑾低著頭沉默。
“求求你了,夏瑾,媽媽真的好難受,我們去醫院掛號好不好?不貴的,掛一個號很便宜。”
任夏瑾目光不忍,哭出了聲音,“媽媽,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們沒有錢啊。”
“我們有,夏瑾,我們有,隻是你不願意拿而已。”任母吃力地將枕頭下的巫術譜抽出來,昏暗的豆燈下,那本巫術譜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夏瑾,隻要你開光,學曾奶奶的巫術,選擇你本人這一生錦繡繁華,你就有錢了,夏瑾,帶媽媽去看醫生吧,媽媽真的好難受,我不想死……”
任夏瑾聲音顫抖,“媽媽,學巫術是要反噬後代的,我不想學。”
“那你就別生孩子,隻要不生孩子,就不會被反噬了。”
任夏瑾還是劇烈搖頭,“媽媽,我不想學,我現在的成績很好,我以後可以考個很好的大學,我會努力工作,我會治好你的病的,好不好?我們不要學巫術,這個是要遭天譴的。”
“沒用的,等你上大學,我就已經死了。你看看我跟你奶奶,我們任家一脈,若不傳承於巫術,世代都會是一個悲劇。夏瑾啊,我當初是怎麼嫁到任家的,你心裏是清楚的啊,我那麼委屈求全為你,可是我病成這樣,你爸爸都沒來照顧我一下,天天在外麵賭錢,贏錢了就跟外麵那些當小姐的老女人吃喝玩樂,你奶奶天天罵我,說我斷了任家的後代……夏瑾啊,媽媽不甘心啊,你為媽媽報仇好不好?把你爸爸外麵的女人除掉,還有隔壁的老妖婆,我要她死……”
越是病得久,心裏越是脆弱,任母心裏的怨氣就像一團注了水的棉花,堵在心頭處,讓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她的這一生,都是被姓任的拖垮的,她要她的女兒繼承巫術,錦繡繁榮,至於任家的後後世世,她巴不得斷幹淨了,免得害人害己。
任母就想不通了,任夏瑾隻要繼承了巫術,至少這一生是錦繡富貴的啊,不過就是用後代換富貴而已,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通呢?如果她不繼承家族的巫術,就算她在怎麼努力,也是衰運纏身,注定坎坷,沒有用的。
“媽媽,你放下吧,不要在執著這些。”
任母眼睛一瞪,一掌摑在她臉上,“你不是我,你當然說得輕鬆了,當初奶奶要是學了巫術,我們家不至於這麼潦倒貧困,為什麼你跟她一模一樣呢,就不能為了我想一想呢?你以為這個巫術反噬隻是反噬一代嗎?你錯了,如果你不學,你愛的永遠不會愛你,你成績再好上大學的名額總會被頂替,找到好公司要從低做起,升職永遠沒有你,你懂不懂?你就寧願勞勞碌碌的過一生,就為了幫隔壁那個老妖婆傳宗接代?你是不是傻啊?隻要你學了巫術,你就可以變成巫術大師,誰要是惹你你就可以強行改變她的命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不好的?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得到財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承認,這個巫術是比較惡毒,可是隻要沒有孩子,不結婚,就不會反噬到下一代的,你自己想想,就算你勉勉強強過完自己這一生,還是會拖累下一代,既然注定要拖累,你為什麼不把後代斷掉?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過得多苦,你還想生一個孩子下來,像你這麼苦地長大然後一直熬到死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