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慢慢複蘇的回憶

第497章 慢慢複蘇的回憶

“若是陛下還不信,我也可以住在皇宮,什麼時候,霓香公主的病好了,什麼時候我再出宮。”白蓁蓁覺得自己夠誠意了。

沈宴輕笑:“你住在皇宮,你的孩子呢?”

帶著孩子一起進皇宮?

若她隻是個普通的大夫也就罷了,但偏偏是謝長寧。

是這個跟他有婚約的女子。

她在大景京城這些年,大楚從未透露過她的信息,若是現在直接住在皇宮,對她的名聲……

加上婚約,他可能真的要成婚了。

大家都是不願意成婚的人,他相信謝長寧知道她的想法。

“多謝陛下。”白蓁蓁點了點頭,她也不想進宮,不過是表示誠意。

“來人,帶謝大夫去取龍血珠。”

等白蓁蓁跟人走了,景元才道:“陛下,她是不是有意要接近您呀?她這個身份……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忽然就出事了。她還說要進宮,她要真進了宮,大楚那邊還不立刻順水推舟,讓她以後都住在宮裏,不要出去了?”

他和四公主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隻是他默認拖延,從來沒放在心上。

景元很想讓他走出從前那段感情,可謝長寧今日的所作所為,很難讓他不想多。

他不喜歡湊上來的女子,又拿著公主的病要挾陛下,簡直居心不良。

沈宴沒說話,淡淡的看向窗外。

他到不這麼覺得。

景元自己嘀咕:“不過還算她識相,沒有堅持留在宮裏。”

見沈宴還不說話,景元想想景澈囑咐過他的話,又想想他身為皇帝,卻一直不娶妻,僅有的兩個女兒還都是別人的,決定再試探一番。

“陛下,其實大家都說,您正當壯年,就算是不納女子入深宮,有個女子陪著也是好的。陛下您不喜歡這位四公主,我看的出來。”

“她的醫術,實在跟王妃太像了,又正好排名老四,陛下也不必為此煩憂,隻要您不娶,大楚也不會舔著臉上來。”

沈宴仍舊沉著目光,像是完全沒聽到這些話一般。

景元輕輕歎口氣,完了,說跟不說一個樣。

主子在這方麵,真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景元悄悄退出去,看了看天邊的月亮。

月色如鉤,今日,又是初一。

到了後半夜,陛下身上的傷又該發作了。

其實也不算是傷。

隻是在白蓁蓁走後,他派人將白玉石和埋藏在白玉齋的古術都給挖了出來,找了個尋人的法子。

那上麵說,隻要兩情相悅,尋人者可每日服用秘藥,連續一個月,夢中即可見到對方的地點。

秘藥吃了一個月,沈宴什麼都沒夢到也就罷了,還染上了每月初渾身劇痛的毛病。

可見這古籍上的東西,也不一定是對的。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白蓁蓁就算要離開京城,離開沈宴,也不可能不愛他。

作為“兩情相悅”的另一個人,她一定是能和陛下心有靈犀的。

誰知道,真的沒有。

所以他們認為,一定是秘藥出了問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白蓁蓁在太醫院拿了龍血珠,原本要趕回去救幸兒,但一來,這龍血珠入藥前需要日照三天。

而來,她不知怎麼,就回到了宮裏。

她想起很久以前,跟他的第一個交易。

那時候,她用給沈琢治腿為條件,從他手上得到汙蔑她和沈離清白的宮女。

白蓁蓁搖搖腦袋,這種想起,是她親身經曆過的那種想起。

是身在局內的想起。

她當時很感激他,在她還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就願意將那個婢女交給她。

而現在,同樣是。

她對霓香的治療還沒開始,沈宴已經同意把百年龍血珠給她。

他真的不怕她拿著珠子跑了嗎?

為什麼……要這樣信任她?

白蓁蓁走到紫宸殿門口,景元在外麵守著。

“謝大夫回來做什麼?”景元看著白蓁蓁。

她反正是以謝大夫的身份出現,沒打算用四公主的身份說話,那他也沒必要對她那麼客氣。

“謝恩。”白蓁蓁舉起手中的盒子,裏麵裝著龍血珠。

景元看向白蓁蓁,剛要說話,就聽到紫宸殿裏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不是砸碎的。

是徒手捏碎的。

沈宴一定很痛苦,可他這樣驕傲的人,不會叫出聲。

白蓁蓁忍不住心揪了起來,越是沒有聲音,越是讓她想不到裏麵的情況。

“他……陛下他還好嗎?他怎麼了?需要我去幫他治一治嗎?”白蓁蓁問。

景元擋在白蓁蓁身前:“陛下若是需要謝大夫,會告訴你的。”

白蓁蓁頓住腳步,聽著裏麵什麼東西碎裂,還有偶爾露出來的痛苦呻吟聲。

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他不是這些年過得很好嗎?又當了皇帝,又有了女兒,為什麼他會這麼痛苦?

“他病了嗎?”白蓁蓁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景雲有些不耐煩。

他看著白蓁蓁,就好像是抵禦著一個要勾引沈宴的上位者一樣:“與謝大夫無關。”

白蓁蓁一噎,手上握緊盒子,指節發白。

與她無關……

真的與她無關嗎?

她轉身離開。

卻聽到裏麵痛苦的壓抑聲:“讓她進來——”

白蓁蓁回頭,景元無奈的放她進去,囑咐道:“若是你能治好陛下的病,也算大功一件。”

白蓁蓁推開紫宸殿的門,清冷的燭台照著案幾上那一小塊地方,其餘的蠟燭都是熄滅的,或許,他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白蓁蓁卻心一揪,有些太清冷了。

地上,有好幾個碎掉的杯子,他的手顫抖著,放在桌上,令人心驚。

可他的臉上,卻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讓人心疼。

白蓁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從前他替白子洛擋傷的時候,也受了很重的傷,他那時候也習慣一言不發……

她居然又想起了一點回憶。

自己想起的,跟別人描述的畫麵慢慢重合。

她的眼中無端升起霧氣。

為什麼她會心疼?

沈宴看著她,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捕捉到她的不忍,輕笑一聲:“怎麼,謝大夫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