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一朝夢醒

莫寒霜呆滯的眸子動了動,回頭看著阿誠,眼神破碎地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可眼淚卻像決堤了,怎麼擦都擦不完。

阿誠歎了口氣,頗為感慨的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莫寒霜捏著濕潤的紙,沉默了兩秒,苦笑,“是啊,何必,何苦……”

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

誰都不知道,她喜歡傅瀚喜歡了十多年,兒時仰慕,漸漸長大,情竇初開後,他就住進了她心裏,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他是天之驕子,是耀眼的太陽,她配不上。

她隻是個無父無母,和爺爺相依為命,靠他家照顧的孤女,和他的身份有天大的鴻溝,若不是她父親是和傅瀚爸媽一起出事,她這一生都不可能有機會和傅瀚一起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她有時候既慶幸能和他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那怕她隻是管家的孫女,有時候又厭惡這個身份,如果她和爺爺沒有住進他家,會不會一切都不同。

考上大學後,她住進大學也是想減輕心裏的自卑,後來靠自己進傅氏,一點點往他身邊靠近,她已經在外麵租房住,工作一年後,買了套不大的房,已經付了首付。

她覺得一切都在好轉,她和傅瀚的距離終於沒有那麼遙遠了,卻沒想到他結婚了,和一個鄉下長大,剛認回來的女孩結婚了。

那個在鄉下長大的女孩,僅僅隻是因為她是溫氏的千金,就能嫁給他。

直到那一刻,她終於清晰地認知到,她這輩子無論多努力都不可能靠近他,出生決定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被打回了泥潭,痛苦著,越陷越深,卻偶然發現,溫清月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她發現後,憤怒了,她不能靠近,得不到的人,卻被別人這麼不珍惜。

所以,她決定讓傅瀚認清溫清月的麵目,並且擺脫蘇晚語。

她一直認為自己做的對,直到剛才,傅瀚冷漠的表示那是他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十多年的癡心妄想,一朝夢醒。

一切不過是她的癡妄,打著因為愛他,為他好的旗子,做著傷害別人,滿足自己得不到的私心。

……

傅瀚開車到家門口,便發現院子裏燈火通明,有音樂聲響起。

他有些錯愕,在門口停下車,降下車窗望進去,一眼便看到溫清月,她穿著一身法式刺繡碎花蝴蝶連衣裙,一頭長發紮成俏皮的丸子頭,側身站著,正是青春靚麗的年紀,美得耀眼。

傅瀚打開車門下來,再望去,她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陸域悄悄站到了溫清月身後,扯了下她背後的蝴蝶結,溫清月回頭看他,笑罵了聲什麼。

他們站在一起說笑的畫麵讓傅瀚覺得有些刺眼。

他眸色凝重了幾分,長腿一邁,快步走進去,“月月。”

溫清月聽見聲音,回頭看向她,陸域等人也跟著望向他,溫清月笑容微微收斂了些,“回來了,人呢?”

後半句是在問他,蘇晚語人呢。

傅瀚走到她身旁,手自然地摟上她的腰身,將她往身邊帶近幾分,和陸域拉開了些距離。

這個動作看似自然,但陸域感覺到了他在宣示主權,不動聲色,笑著道:“傅總,好久不見。”

傅瀚微微頷首,“你們玩,我和夫人說點事。”

他攬著溫清月往屋裏走,溫清月也配合著,沒有立刻問。

從看見傅瀚的第一眼,她就發現,他有事,心情不太好。

進屋後,音樂聲小了些,屋裏也沒人,聚會在外麵,溫清月轉身看他,開口問:“你怎麼唔……”

她萬萬沒想到傅瀚會突然捧著她的臉吻她,話都被堵在口中,她掙紮了下,便放棄了。

門還開著,掙紮幅度太大,容易引得外麵的人看過來。

過了片刻,傅瀚鬆開她,兩人都有些呼吸急促,溫清月退後一步,退出他的懷抱,皺眉道:“你怎麼了?”

他的反應不太正常。

傅瀚望著她瀲灩的唇,心裏翻湧的情緒慢慢撫慰了下去,說:“你下午和陸域在一起?”

溫清月沒否認,“嗯,程醫生是他朋友,剛回國,他叫我出去一起吃了個飯。”

“蘇晚語呢?程醫生特意過來就是為了等她,你不會沒聯係她過來吧?”她眉心微凝,語氣嚴肅了起來。

傅瀚卻沒有回答她關心的問題,問:“你看見我發的消息了嗎?”

溫清月怔了幾秒,眼神閃爍,不和他對視,“後麵看見了,幫蘇晚語治病比較重要,吃飯可以下一次,而且我當時也在吃,因為在聊就忘了回你。”

察覺到她視線的逃避,傅瀚眼眸微沉,心裏的情緒再度翻湧,怒火翻騰著,想質問她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質問。

“你是不是沒吃晚飯?外麵有吃的,我給去給你拿點。”溫清月說著就要越過他往外走。

“不用。”傅瀚拽住她的手臂,聲音沉沉的,情緒不高。

溫清月沒有堅持,轉身看他,“那你要不要上樓換身衣服,今天雖然是為了蘇晚語,但也算是聚會玩樂。”

傅瀚鬆開她的手臂,扯了扯領帶,“你們玩吧,我今天有點累,想安靜會,等會晚語他們來了,我再過來。”

說完,他換好拖鞋,往客廳裏走。

溫清月站在玄關處,望著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腳微微往前邁了半步,想跟上去問問他怎麼了,卻又生生克製住腳步,轉身往外走。

聽著出去的腳步聲,傅瀚回頭,望向玄關處,那裏已經沒有她的身影。

傅瀚重重地歎了口氣,疲憊地將身體摔進沙發裏,聽著外麵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和說話聲,閉上眼睛,雙手覆蓋著臉,來回揉搓。

……

門外,陸域見溫清月一個人出來,情緒也不太對,上前幾步,關心道:“怎麼皺著眉,愁眉苦臉的?該不會是你家傅先生看到咱們一幫人來蹭吃蹭喝,不高興,和你發火了?”

他是在開玩笑,溫清月白了他一眼,笑道:“是啊,所以你要不要出錢承擔聚會的費用?”

陸域挑眉,“嘖,要不要這麼摳門,我可是給你介紹了名醫,幫你們解決問題,吃點東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