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月咬咬牙,將副駕駛車門打開,停在了兩人身側,殺手的三棱刺對準了陸域的喉嚨,陸域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改變方向。
噗呲!三棱刺便狠狠地刺進他肩窩裏。
“啊!”陸域痛的慘叫,殺手咬著牙使力將三棱刺往下按,青筋暴起,眼看要刺個對穿,溫清月跳下車,一腳將殺手踹飛出去,三棱刺也被殺手帶著拔了出去。
陸域慘叫著,被溫清月拉起來往車上推。
“快!”
同時,殺手也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恍惚的腦袋,又撲了上來,溫情月迅速關上車門閃開,跳上車頭,砰!三棱刺打在車身,她已經跳到另一邊,上了駕駛位,發動車子。
“砰!”殺手不甘的砸著車窗,車子發動的瞬間,車窗也被砸破,三棱刺對準溫清月太陽穴刺了進來。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溫清月整個人往前傾,低頭猛打方向盤,加速!車瞬間行駛出去,殺手被三棱刺帶著摔進路下麵的田裏,隻能看著車咻地一下開出老遠。
開出幾裏地後,溫清月放慢了車速,看了眼陸域,他臉色蒼白的捂著肩窩的傷口,鮮血從他指間冒出來,將毛衣浸濕,車裏全是血腥味。
滴——
轉彎處她按了喇叭,過了轉彎一輛車停在旁邊讓路,溫清月掃了一眼,一腳踩下刹車停下。
“陽警官!”她降下了陸域邊上的車窗,衝著旁邊車裏的人喊了一聲。
陽崇歪著頭假寐,聽見聲音猛地睜開眼睛,對上溫清月的視線後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怎麼已經過來了?”
“有新的一波殺手趕到了村裏,我們搶了他的車才逃出來,我朋友受傷了,我要給他包紮傷口,你們能拿一個人過來開車嗎?”溫清月下車,皺著眉詢問。
她的狀態其實也很不好,現在遇上他們,神經放鬆了下來,不適合開車回市裏。
陽崇沒敢耽擱,他讓一個比較精神的警察開車,自己把副駕駛的陸域扶到後座上,又從另一輛車裏拿了應急用的藥給溫清月,上了副駕駛。
顛簸的路上,陽崇扭頭看著後麵的兩人,溫清月手法熟練的給陸域止血包紮傷口,那傷口很深,皮開肉綻,鮮血像泉眼裏的水直往外冒,不一會就染紅了她的雙手。
她看著這種畫麵卻很冷靜,比他們警局的實習警察還冷靜。
包紮完傷口,陸域已經痛的昏迷了過去,陽崇給溫清月遞紙巾擦血,道:“傅瀚已經在醫院做完手術,沒有生命危險,劉南琛被逮捕了,桃源村山後斷崖下的屍體也都找出來了,劉南琛這次絕對逃不掉。”
紙巾太幹,血黏稠,始終擦不幹淨,溫清月懶得再擦,疲憊的點點頭,“陽警官,你們內部有人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殺手比你們提前半個小時,而且直奔茉莉村。”
陽崇斂緊了眉心沒有說話,他沉默了數秒後,說:“這事我回去會查清楚,這次綁架案太過複雜,中間出現的三波殺手應該都是不同的人,你和傅瀚也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溫清月微微頷首,“我累了,休息會。”
陽崇轉過去沒有再打擾她,即便心裏有很多疑問。
市醫院,傅瀚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六點,蘇晚語剛進來就發現他拔掉輸液針管,準備下床。
“阿瀚你幹什麼?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下床!”蘇晚語急忙丟下手上的東西,上前阻止他。
“放開……”傅瀚臉色蒼白,眼神冷冽的將她推開,掀開被子下床,隻是這一動立馬牽扯到腹部傷口,痛的他扶住了床頭櫃,雙腳打顫。
蘇晚語看著他堅決的模樣,紅著眼眶道:“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麼去救人?我哥哥和警察都在,不缺你一個啊!”
傅瀚沒有理會她,衝門外喊:“阿誠……阿誠,進來!”
阿誠因為受傷被蘇衍強製留下來,得知傅瀚做完手術還沒有清醒,便留在病房門口守著,聽見聲音便推開門走了進去,“爺,你醒了!”
傅瀚捂著腹部彎著腰滿頭冷汗的站在床邊,一隻手還扶著床頭櫃,虛弱的說話都氣息不足,“去弄輛輪椅來,出院。”
阿誠看了眼旁邊急哭的蘇晚語,猶豫著道:“爺,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下床。”
“少廢話,執行命令!”傅瀚坐回了床上,冷汗滑落到他下頜,滴進了棉被裏,唇色蒼白的厲害,氣勢卻沒有半分虛弱。
“是!”
阿誠不敢再違抗,出去弄輪椅了。
蘇晚語站在旁邊看著傅瀚,“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嗎?她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你帶著傷都要去!”
“是。”傅瀚抬頭看她,那肯定的答案他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蘇晚語啞然,她不再說話,眼淚無聲無息的跌落,阿誠推著輪椅進來,蘇晚語背過身擦幹眼淚。
坐上輪椅後,傅瀚道:“我的手機,給我。”
蘇晚語緘默著,從包裏拿出他的手機遞給他。
收拾好心情,她堅定的道:“你可以出院,但我不會允許你再涉險去找她,哥哥和警察,以及溫家的人都在找她,如果他們都找不到,你去也同樣沒有用。”
傅瀚皺眉,蘇晚語不為所動,態度也很強硬,“如果你非要去,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爺爺!”
傅瀚接過手機,麵色平靜的道:“去警局,我要見劉南琛。”
蘇晚語和阿誠同時鬆了口氣,知道他這是同意不以身犯險了。
阿誠推著他出病房,“等等我!”蘇晚語戴上帽子和墨鏡,拿著他的大衣追了出去。
醫院大廳,病人和醫生穿梭著,有人排隊掛號,有人拿著單子繳費、開藥。
陸域被護士和陽崇等人抬上搶救床推進搶救室,溫清月腳上有傷,年輕的警察扶著她慢吞吞的跟在後麵。
醫院搶救病人的場麵時常有,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但有警察就不一樣了,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傅瀚從電梯裏出來時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那十分狼狽,身上沾了不少血汙的小姑娘。
她活著回來了,帶著一身傷與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