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保持著良好的修養,他沒有動怒,甚至臉都沒有側一下,“淩小姐,看一下場所吧,你要當著在場的這麼多先生夫人小姐的麵展露你自己的真性情,我是沒意見的,可淩總可能就不這麼認為了。”
淩總疼愛淩欣慈,但同時,淩欣慈也是懼怕淩總的。
紀歆瑤本來打算就這樣算了,破壞了她一個女孩子的名聲,和她企圖找人強暴自己,打和了。
不料淩欣慈卻又是換手,一巴掌再次甩向林一的另一邊臉,這次力道很大,加上林一始料未及,整張臉被打得側到一邊去了,“別打算拿我爸來壓我,你這一條狗還不配搬出我爸的名號來。”
紀歆瑤承認一周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認為眼前這個充滿惡臭的女人是個活潑開朗,充滿正義感的女孩子呢,果然是她天生和塞翁島八字不合麼。
紀歆瑤冷笑,故意柔聲道:“唉,欣慈,林一先生說得對,這件事情不宜鬧大,對你的名聲不好,這件事就,就到此為止吧,唉……”
她歎了口氣,故意裝出一副忍辱負重,經曆了朋友的汙蔑和背叛後,依舊微笑原諒對方的聖母樣,“無論你今天究竟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要這樣對我,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追究了,我……你大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好嗎?我也不會再計較了,我會忘記這一切的,隻是……隻是我們以後可能不能再做朋友了……”
說到這裏,她低頭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對不起,我還是太小心眼了……”
她知道這話是一定會激怒淩欣慈的。
果然淩欣慈下一秒就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對著紀歆瑤破口大罵,“我呸!紀歆瑤,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了啊,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卑鄙,居然還聯合這地痞來算計我!這次是我失策了,以為你是真的傻,想不到你就是個心肝脾肺腎全都爛掉的爛貨而已,平日裏裝得像個冰清玉潔的聖女,還不是不清不楚地就和男人同居,你就和出來賣的女人沒兩樣,可是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小三,一個被圈養起來的情婦,歐炎早就結婚了,他是有妻室的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知道啊,歐炎三年前就結婚了,這事她早就知道了好不!而且這個神經病還連自己老婆長什麼樣都認不清,一口咬定她就是他自己的老婆,她也很冤地好不好。
一連串的汙言穢語不帶重複,還在不停地咒罵著紀歆瑤,語言之粗鄙,是紀歆瑤此生聞所未聞的,看著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女人,那唾液四噴的樣子,紀歆瑤再次感歎自己先前的智商,她怎麼會把這樣的人真心當做是自己的朋友呢。
現在紀歆瑤裝都懶得裝了,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任由她咒罵,反正丟人的又不是她。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女孩子人家能說的話嗎!你還要臉不要了!”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在休息室響起。
後麵圍觀站著的人自動分開,讓來人走近。
是淩總來了,剛才歐炎上樓來看求證事情,但晚宴上總得有人壓住場麵,所以淩總留在宴會上了。
可這次事情是關乎於他女兒,而且眼見淩欣慈越發有控製不住的傾向,歐炎便讓人去通知淩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淩總走到淩欣慈麵前,眼神嚴肅看向她,剛才坐電梯上來的時候,歐炎的人已經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淩總了。
在淩總的眼神壓迫下,淩欣慈小聲說:“爸……”
“說!”又是一聲低喝。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爸爸你要相信我。”淩欣慈哭了出來。
“那這男人說的你要怎麼解釋?”淩總可不容淩欣慈就這樣糊弄過去,他的語氣都帶上點壓迫感。
淩欣慈難以忍受般地尖叫:“他在撒謊!”
許久不出聲的男人聽到這話,這下就不開心了,“小姐,你怎麼能說我是撒謊,我這裏還有你每次聯係時我的手機號碼,我還有你給我你房間的房卡,密碼鎖的密碼我也知道,我鎖骨下方這個吻痕,還是今早你在我脖子上留下的。”
淩欣慈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出來,難受,無助……號碼是當初聯係這人讓他強暴紀歆瑤留下的,他有她房間的門卡和密碼是她為了讓他先紀歆瑤一步潛入她的房間而給的,吻痕是當時她為了以防萬一,在男人身上留下曖昧痕跡,這樣就算男人沒得手,也可以讓紀歆瑤再無翻盤機會的,
可是這些解釋,她能說出來嗎?對啊,如何解釋,這男人是從她的房間裏爬牆出去被抓的,而且這男的一口咬定他就是她的情人,他們時常幽會,她能如何解釋……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眼見淩欣慈啞口無言了,淩總氣極,一巴掌向淩欣慈那張漂亮的臉蛋扇去。
這重重的力道,讓淩欣慈整個人倒在地上,淩總不忍,彎腰要去扶的時候,淩欣慈卻猛然甩開他的手,隻癡癡地看向歐炎。
所有的人誤會她都可以,可是歐炎不行。
“歐炎,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叫過任何男人去我的房間,我是清白的,我絕對沒有和這個男人有任何苟且的關係,你一定要相信我。”淩欣慈激動地對歐炎說,溫熱的淚水從眼眶裏湧出來。
這個眼淚是真心,紀歆瑤看得出來。
紀歆瑤這下更覺得她和淩欣慈是天生地八字不合了,這人什麼眼光啊,居然這麼真心實意地喜歡歐炎這種人。
“你的清白與否和我沒關係,你隻是我合作搭檔的女兒而已。”歐炎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神色淡淡道。
這下紀歆瑤是發自內心地同情淩欣慈了,為了這男人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被如此當眾對待。
“為什麼,為什麼我隻是合作搭檔的女兒而已?”
淩欣慈哭訴,“我一直喜歡你,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喜歡上別人的,我怎麼會有情人,我愛了你三年了,我一直愛著你,我……”
歐炎稍稍抬手,打斷了淩欣慈源源不斷的真心告白,“我想你是對我有些誤會了。”
那豈止是誤會,簡直是眼瞎好嗎?淩欣慈究竟看上歐炎哪點?這家夥值得為了他做到這地步嗎?
淩欣慈眉間擰皺著,眼神凶惡恐怖,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轉而看向歐炎旁邊的紀歆瑤,那種難受的表情瞬間轉換得更加的憤怒,“那為什麼這個女人就可以?”
紀歆瑤覺得自己很無辜好嗎?她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這麼倒黴?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可以接受她,不能接受我!”淩欣慈惡狠狠指向紀歆瑤。
“淩小姐,你的臉有些紅了,不如先讓你帶去處理一下吧。”林一再次挺身而出,語氣頗為關切地說,如果他的表情再豐富點那就更完美了。
紀歆瑤真心為林一心累,歐炎應該給他開了很高工資吧,這工作範疇真tm廣啊。
“滾開!”淩欣慈嫌惡地打向林一想要扶她的手。
“你為什麼總要找別的女人,她們都不是真心愛你的,隻有我,隻有我才是那個最懂你的人……”她非常激動,帶著決裂性的瘋狂。
“歐炎,三年了,我喜歡了你三年,我一直在等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
隨著自己的敘說,淩欣慈用手掌撐著地,慢慢地將身體挪到沙發邊緣,她伸出手,抓住歐炎垂下的右手的冰冷手指,這個動作讓歐炎皺起了眉,眼睛裏黑暗的陰沉令人恐懼,頂上的吊燈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睫毛上,在眼窩那形成了一片陰影,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冷漠與拒人千裏。
可是他也沒有甩開,隻是繼續坐著,他沒有越池一步地坐在那裏,一臉冷漠地垂眼看著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的淩欣慈。
這給了淩欣慈一叮點的鼓勵,最起碼,他還在聽。
樓下花園的樂團因為從窗外慢慢飄進來,倫敦德裏的詠歎調開始從小提琴的拉弦上慢慢流淌而出,小提琴的音符緩緩,而溫柔地踩在鋼琴聲的足印上,像是在訴說著戀人過往沉靜的白雪,逝去的夏花。
“三年前,我第一次見你,我知道你結婚了,所以我隱藏起自己的感情,後來,後來我聽說你妻子離你而去了,我心裏又燃起了希望,我每年都來找你,你和爸爸談什麼,我都一定會跟在一旁,我想要陪伴你,我想要等你完全走出你妻子的陰影後,再向你說出我對你的心意,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帶這個女人回來?”
這一番話,讓淩總都有些動容了,按理說,為了自己的顏麵,他也該現在就強硬地帶女兒走,可是,她的女兒在為了自己的幸福拚著最後
一擊,他的乖女兒在袒露真心,她是那麼地勇敢,他不能阻止她。
紀歆瑤也有些動容,淩欣慈的這一番話很坦誠,可惜她的這一番真心看來是要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