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季風卿怎麼可能會被驅逐出a等班，肯定會直接在他們班上留下來，不痛不癢的。
紀歆瑤真的覺得能跟陸椿做朋友，是一件特別特別幸運的事情，就像是有個大佬一直在暗地裏給她保駕護航。男朋友什麼的，哪裏有陸椿對她好了？
紀歆瑤把視頻反複看了好幾遍。攝像頭是安裝在黑板上方正中間的，而她坐在第一排的最後麵，攝像頭的畫麵又不可像手機攝像那麼無限製拉大，這個視頻……感覺沒什麼用啊。
考試三天的視頻都在這裏，紀歆瑤是快進著看的，隻能看見她自從試卷發下來之後就一直埋頭寫，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手上沒有手鏈，沒有用手鏈跟外界通訊。但是天知道她真的是把手鏈當腳鏈戴的，誰讓聶嵐現在還見不得人呢？
視頻一點點接近尾聲，事情仍然沒有任何進展。不知道班主任那邊怎麼樣了。
紀歆瑤不太安穩地睡著了。她明天得回鄉下，在鄉下之後，說不定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把這件事情理清楚。
第二天下午紀父跟紀母才到了家裏，在家裏歇了半個小時之後又立馬帶著紀歆瑤走。不是不可以坐火車，像紀正淩跟紀雲慕過來就是坐火車過來的，但是紀父紀母考慮到回老家那邊，下了火車不一定能攔到進山裏的車，幹脆每一次回去都是自己開車了。
高強度的開車之後，紀父到了那裏就倒頭睡了，隻是農村裏的人，早上六點多就起床了，沒什麼事也得起來，到處逛逛的那種。
紀正淩是一個手藝人，往常也會出去接活，雖然有時候做了事工錢不一定都能結清，但也比一直在家裏坐著好。
歆瑤的嬸嬸就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家裏種著兩分田，還有一點點菜地，再加上家裏的家務，伺候婆婆，這些都是她一個人搞定的。是一個人人交口誇讚的女人。
相比較而言，紀母就是另外一個極端了。有知識的城裏女人，嬌氣，不孝順，剛嫁進來的時候。紀母還為這種事情生過氣，後麵搬出這個小山村之後，她就釋然了。反正他們也不在這裏生活了，多讓那些人念叨幾句，讓他們心裏舒服點了又能怎麼著？她楚淑珍還怕那幾句念叨嗎？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能伺候一大家子的那種女人，就算是現在，她不去公司上班了，每天跟她那些朋友們也是有事做的，再過幾年，幫紀歆瑤掙下一份豐厚的嫁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行了歆瑤，別去管。”紀母見女兒雙手叉腰就要去理論，將她拉了回來，“三觀不同沒必要去爭論。”
“什麼叫三觀不同？三觀是哪三觀？”
又來了，紀母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淑珍，你跟我說說唄。”一個頭發花白，臉上全是皺紋的老太太從一個陰暗的小房間裏走出來，笑眯眯地看著母女兩人。“哎呀，是歆瑤回來了呀，我的乖孫女喲！”
老太太伸長了雙手向紀歆瑤走過來，腳底下邁著的小碎步都快了幾分，跌跌撞撞地看得紀歆瑤都不自覺伸出手了去接她。
紀母在後麵看見她們這個樣子，閉上眼睛把頭扭到一邊，右手虛虛地攏在緊皺的眉心上。她婆婆，真的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紀母歎了口氣，回房間了。
她花了十多年才把歆瑤的心攏回到她身邊，希望不會在這裏住兩天，自己女兒的心又向著她奶奶了。
“回來了？”紀父見自己老婆一副頭疼得樣子，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地招呼她繼續睡，“過來再躺會兒，咱們晚點再起，這幾天辛苦你了，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咱們就回去。”
“嗯。”紀母情緒不高，她沒有紀父這麼可觀，別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姐姐跟一個妹妹呢。到時候那兩姊妹肯定是要回來的。
“家裏的這點東西，正淩媳婦如果想要的話就都給他們吧，反正歆瑤也不差這點東西。”紀父依然不太清醒，但是這些話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說的。幼弟身體不好，書也沒有念下去，當時被自己爹送去學手藝的時候也老被師傅打。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對幼弟多看顧一點，但是兩個人都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不可能看顧他一輩子。對老母親的讓步，是他能做的最多的了。
“我知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紀母知道紀父的想法，她不是一個無私的人，但是作為一個生意人，她知道取舍，沒必要為了這麼點東西，跟自己老公離心。婆婆遲早會過世，跟小叔子一家的聯係會越來越少，這些東西在不久之後，都不會再成為他們一家的煩惱。
紀父拍了拍紀母的肩膀，重新陷入了睡眠。紀母還沒有這麼快能睡著，她不知道自己手把手教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能做到哪一步。是打算袖手旁觀，還是站在她這邊來。
紀歆瑤的雙手被老太太握住，一時之間有點方。她最怕老人跟小孩了，這種生物，感覺都特別脆弱啊，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什麼的。
紀歆瑤手上不敢用上任何力氣，但是整個身體的每一處都在詮釋著抗拒兩個字。“奶……奶奶，您有什麼事嗎？”
口氣很疏離，還有些尷尬。
這個狀況讓她很意外啊，她奶奶不應該對她沒什麼感情嗎？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過她，這時候這種走勢是想要鬧哪樣？
“歆瑤啊，我的小歆瑤。”紀奶奶臉上的褶子都笑得堆在了一起，“奶奶好久沒有看見過你了，今天讓奶奶好好地來看看你。”
紀歆瑤感覺到老人幹瘦的手不停地輕輕地拍打她的手背，心裏隻有尷尬。難道兩個人要麵對麵坐著，然後自己就一動不動地讓她摸著嗎？
想想就不寒而栗啊——
一分鍾之後，紀歆瑤就主動搬了兩張小板凳，祖孫倆麵對麵坐著。不是她沒有考慮到老人家腿腳的問題，是大廳裏隻有小板凳，老人家還不願意她離開她的視線。
“歆瑤啊，奶奶有十多年沒見過你啦，你當時被你媽媽帶走得時候，才這麼高。”老人家認真地比了一個高度出來，“那時候哪有現在漂亮，就是一個鄉下土裏土氣的瘋丫頭。”
那可真是多虧了我媽了……
“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嗎？”好不容易擺脫了奶奶，手機上就進來了聶嵐的微信信息。
紀歆瑤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跟聶嵐說她回鄉下了，懊惱地一拍額頭，給他回信息。“我回老家了，走得太匆忙忘記發信息跟你說了。”
老媽是提前跟她說了要回老家的事情沒有錯，但是走的時候真的有點匆忙了，不然她也不會忘記給聶嵐發信息。
來這裏之後，才睡了兩三個小時就被吵醒了，又陪著老人家坐了一個多小時，到現在飯都沒吃。紀歆瑤這麼一回想，不太明朗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了。
沒看到其他的人在哪，隻有一個紀雲慕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打遊戲，紀歆瑤走過去問他，“你吃了早餐嗎？”
“啊？”紀雲慕頭都不抬，“我不吃早餐。”
紀歆瑤看他手機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法術效果，撇撇嘴巴不說話了，她打遊戲的時候也不喜歡被人打擾。
早餐都沒有吃的嗎？紀歆瑤揉著肚子去飯廳裏找吃的。她昨天晚上嫌不方便，在車上沒有吃東西，現在胃都餓得有些抽搐了。
掀開飯桌上巨大的鐵皮蓋子，裏麵全是一些剩菜，沒有一點熱氣。放電飯煲的地方，除了飯也什麼都沒有。
都不做早餐的嗎？
紀歆瑤用杯子裝了點水，去廚房加了鹽，勉強自己喝下去。雖然不管飽，但是總比沒有好。
在老家裏逛了一圈。他們進來的時候是淩晨，紀父打著燈，一家三口摸黑進來的。淩晨三點正是一天之中可見度最低的時候，再加上那麼晚，盡管在車上睡了會兒，人也還是渴睡的，哪裏有心思來管這個老房子是什麼樣子的。
老房子麵積不小，是南方傳統的白牆黑瓦房，裏麵的牆壁沒有用石膏粉刷，可以看見下半部分的紅磚跟上半部分黃色的土磚。土磚因為年代久遠，有些磨損，還有稻草杆露出來。
房梁是並不算太直的黃色木頭，瓦片跟瓦片之間還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縫隙。木頭也可以看見腐朽的痕跡。
“在看什麼？”紀雲慕雙手插兜走到紀歆瑤身邊問她。
紀歆瑤反頭見是他，繼續抬頭觀察這老房子。“看這個房子啊。”
“在你家那邊看不到這樣的房子吧？”紀雲慕勾起了嘴角，有點小自豪。“現在想要看到這種老房子可是很難了喲，不過我是從小看到大的。”
“哦，下雨的時候會外麵下大雪，裏麵下小雨吧？”紀歆瑤承認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很不舒服。
一個老房子而已，有什麼值得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