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這麼雞賊呢？
“老師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老師們會給我一個清白。”來啊，打太極啊，誰怕誰。
紀歆瑤一開始還是微笑著的，現在已經不笑了。雙腳微微想開，雙手自然地交叉在小腹前，身上這麼多年刻意營造出來的淑女氣質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這時候，幾個老師才想起來，紀歆瑤不是其他的成績好的學生，她雖然也拿到了每年的獎學金跟學雜費全免的名額，但是她家裏，在上流社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這個樣子直接把她叫過來，似乎是有點草率了。負責審問的那個老師眉頭皺了起來，臉上的悔色一閃而過。上流社會裏，對名聲可是特別看重的，在這樣一個私立學校裏，紀歆瑤被冠上疑似作弊的名聲，無疑會招來紀家人的質問。
“聽說前陣子進來的那個校董，也是為了她。”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突然傾身過來跟他耳語。
“哪個校董？”學校裏的校董本來就不少，有錢的，有權的，有知識的，有能力的，名譽校董數不勝數。
“就是那個。”對著辦公樓那邊努了努嘴。
“聶？”
“對。”這樣好像更麻煩了。
“但是也聽說是兩家掰了，紀家夫人都已經在給女兒到處找男朋友了。不論家室，隻看潛力跟人品的那種。”那個人直接在信紙上寫了這些字給負責詢問紀歆瑤的那個老師看。
紀歆瑤跟他們還是有一點距離的。可以看出來兩位老師在討論什麼，也看得出來坐在另外一邊的馬副校長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好看。
老師們隻是懷疑紀歆瑤，這十多分鍾裏，沒有任何一個實際的問題。就是在旁敲側擊的恐嚇紀歆瑤，告訴她如果她作弊了還不承認，後果有多麼嚴重。但是紀歆瑤原本就沒有作弊，老師們又顧忌紀歆瑤的身份，不敢問得太明顯，就這樣一直在辦公室裏僵持著。
紀歆瑤臉上的表情也冷凝了，就像平時犯病的聶嵐，板著一張臉，到處散發著冷空氣。
她是跟著教務處的老師過來的，這裏除了幾個老師，沒有一個學生，不知道她進來這麼久外麵已經傳成什麼樣子了。
在外麵的學生看來，被叫進教務處已經很不得了了，還這麼久沒有回來。最近學校裏又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前幾天的月考了。
今天差不多是能出成績的，這時候把紀歆瑤叫去教務處，腦子轉得快一點的已經猜出來了紀歆瑤肯定是被懷疑作弊了。
中午下課時間都還沒到，紀歆瑤他們班上已經悄悄地沸騰起來了。
任課老師在黑板上講題，注意到學生們突然傳來傳去的，比平時多了好多倍的小紙條，腦袋上的青筋都要起來了。
哢嚓一聲捏斷了一根粉筆，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忍住，忍住，之前已經耽誤了時間了，不能為了這些事情停下來，不然今天的進度就完不成了。
“紀歆瑤同學，你為什麼要作弊？一個好學生，我知道，你請假這麼久回來，成績有所下降是肯定的，我們也不會因為你成績下降而對你怎麼樣，相信你的父母也能體諒你。你要相信沒有人會因為你這次考試成績不好就對你會有怎樣的看法，大家都能體諒你。”馬副校長一開口，就直接給紀歆瑤定了罪。
就連理由都幫她找好了，就是為了不丟臉，不讓父母，老師，同學對她失望。為了保持自己年級第一的位置，所以要作弊。
“馬副校長。”紀歆瑤說話也一點不客氣，直接跟他針鋒相對，一點都不像是學生對待學校校長的態度，更像是兩個平等的人在爭論。“您為什麼就認定了我是作弊了的，請問您已經拿到了證據嗎？”
“我當然是拿到了證據才這麼說。”他們當然沒有充足的證據，如果證據充足的話就不可能僅僅是叫她過來問話了，會直接在舉行升旗儀式的時候宣布對她的處理結果。
但是麵對紀歆瑤，他又怎麼能怯懦，就是要表現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才能詐到她。“匿名舉報人已經提供了你作弊使用的工具，而且我在你的寢室也搜到了這個工具。”
馬副校長拿出了一個白色的透明袋，透明袋裏是一個手鏈，紅色的。
紀歆瑤扯了扯嘴角，她就說為什麼鏈子會不見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把這鏈子從她腳上弄走了，關鍵是什麼時候弄走的她都不太清楚。前兩天晚上回家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鏈子不見了。
紀歆瑤扯了扯嘴角，她就說為什麼鏈子會不見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把這鏈子從她腳上弄走了，關鍵是什麼時候弄走的她都不太清楚。
前兩天晚上回家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鏈子不見了。原本還打算瞞著聶嵐，在學校裏找找看，能不能找回來，反正她整天活動的地方就那麼幾個，每天上下學是有司機來接的，車上也沒有手鏈，就隻能是在學校裏掉的。
“這個手鏈上有最簡單的通訊功能，不能拍照，也沒有別的功能，看著像一條鏈子，但是卻可以通話，對吧？”這一通都是匿名信上寫的，馬副校長隻是照念，具體的，他還沒來得及找人來測試。
“搞笑了，為什麼我自己的手鏈，它可以用來通話，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是可以用來通話的手鏈，她每天係在腳踝上，還要湊到嘴邊說話，那多尷尬啊。當時聶嵐送給她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說的。
“你承認這個手鏈是你的咯？”馬副校長覺得那個寫匿名信的人還是很可信的嘛。
“我承認啊。”紀歆瑤還想把那個手鏈拿回來，“馬副校長，現在可以麻煩把手鏈還給我嗎？”
“真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取證的，什麼時候拿了我鏈子，連我都不知道。”紀歆瑤就差沒有直接說出來他們是偷的了。
在坐的各位就算不是人精，也修成了半隻狐狸了。紀歆瑤這麼淺顯的諷刺怎麼可能沒有聽出來。
“現在這個是證物，抱歉不能還給你。”馬副校長還真就能厚臉皮的當做沒有聽懂，把手鏈重新收了起來。
所以為什麼說，厚臉皮的人成就都不會低呢。
紀歆瑤在心裏嘁了一聲，拿了她的手鏈又能怎麼樣，又能證明她一定是帶了那條手鏈進考場的？能證明她跟外界聯係了？
“那行吧。”總會還給她的。“馬副校長，您還有別的要說的嗎？”還有別的什麼證據嗎？來吧來吧，來讓她開開眼吧。
“沒有了。”很不死心，但是寫匿名信的人就給他們提供了這個東西。不過有這個就足夠了。
“那我就先回教室繼續上課了啊，老師們再見。”紀歆瑤微笑著，有禮貌地告辭了。
出了教務處辦公室的門才意識到已經是大課間了，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教務處又是在教學樓一樓的第一個教室，學生們平常都不被允許進去的。進去過的就沒有一個好學生。
這一下，紀歆瑤在他們年級出名了。
“哎，我跟你說，我們年級第一的那個女生，剛剛從教務處出來了誒。”
“天呐，她是犯了什麼事嗎？一個女生能做什麼？”
“你說她是不是作弊被學校查出來了？”
“可能誒，她之前不是一直都請假嗎？這次考試為了保持自己的不敗神話，做點什麼也是可以理解的。”
“……”
一路上都是這樣的話。一開始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後麵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似乎將她這個曾經的第一名踩下去了，他們就已經達到了人生的巔峰，人生得到了升華。
紀歆瑤一直噙著笑，從教務處辦公室，不緊不慢地回到自己教室裏。
課間是怎麼過去的，紀歆瑤已經不記得了，陸椿似乎來找過她，周子翰好像也來找過，但是她現在似乎說什麼都不適合。最明智的，應該就是保持沉默了吧。
不過，那封匿名信到底會是誰寫得呢？現在是跳出來了，還是沒有呢？
紀歆瑤抬頭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大家都在認真聽老師講題，會是誰呢？現在看到現在這樣的效果，會不會已經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笑得不了開支了？
“紀歆瑤，出來一下。”
又來？
紀歆瑤抬頭看向門口，班上的同學，包括上課的老師也看向門口，是班主任劉錦。
如果是平常，劉錦肯定是要先敲門，等上課的老師出來，跟他簡單的說明幾句，給上課老師足夠的尊重之後，再把學生帶走。但是今天不行。
他擔心，再晚一點，紀歆瑤這個苗子，就能被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給毀了。
誠然，他有這麼看中紀歆瑤，有一部分是因為楚項，但是同樣也有紀歆瑤本身的原因。
如果紀歆瑤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是一個讓他的教學得不到任何成就感的，看在基友楚項的麵子上，他會照看一二，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種相處方式，對於紀歆瑤的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她極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