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他又不想假手於人,所以便隻能等到工作日再去取回來了。
“好的,那周一上午見。”Aaron笑著說道。
“周一見。”紀瑾說道。
掛斷電話,他眼前已經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為葉星晞戴上戒指的畫麵。
她會微微紅著臉,也許還會紅了眼。
但是一定不會說不願意。
低下頭,他輕輕的笑了笑,難得的,生出了雀躍和迫不及待的念頭。
坐在病房裏麵的葉星晞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麵對著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慕小暖,滿心都隻剩下愧疚,和感激。
“小暖,謝謝你。”她說道。
盡管這三個字看起來蒼白無力,盡管這三個字看起來毫無用處。
可萬千的情緒,千萬的語言,但是到了真要說的時候,她好像又覺得,除了這三個字,其他多餘的話語也顯得更加沒有用處。
慕小暖受傷的麵積太大,醫生剛給她打過止痛針,也沒感覺得到很強烈的疼痛。
她趴在病床上,臉色十分蒼白,卻還是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
“小晞,你別放在心上。”她說道,聲音還是有些吃力:“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沒事。
要是這瓶硫酸潑到的是你,那才真的是糟糕呢。”“你還要拚事業,還要走很多場大秀,拍很多廣告,你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期待著你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紀總也還在等著你做他最漂亮的新娘呢。”葉星晞聞言,頓時就紅了眼。
慕小暖還是微笑:“別哭呀,沒事的。
我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呢,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這裏漂泊,為生活打拚,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了。”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出來,葉星晞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楊淺淺鼻子一酸,抬手輕輕拍了拍葉星晞的後背,自己卻也沒忍住落了淚。
“你們別哭啊,沒什麼好哭的。”慕小暖反而成了安慰她們的人:“我沒事,最多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紀瑾已經讓舒秘書聯係了美國著名的皮膚外科醫生皮埃爾先生,他和他的團隊已經確定了最遲下個月月初就能夠飛到國內。”葉星晞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說道:“小暖,你放心吧,他們會給你做出最適合的治療方案,一定可以讓你恢複到最好的。”
“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葉星晞說道:“這些我們都會安排好的,你就好好配合著,接受治療就好了。”“是啊,小暖。”楊淺淺也說道:“你不要擔心,這些都不是問題的。”“可是...”慕小暖還想說什麼,葉星晞卻打斷了她:“別可是了,小暖,你讓我做些能做的事情,這樣我也好受一點。”她說到這個份上,慕小暖便也不再拒絕了。
“好吧。”她答應道。
頓了頓,她還是繼續說道:“小晞,別覺得對我愧疚,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她就當是還了之前對她的傷害,從此她們兩不相欠,誰也別愧疚,回首還是好朋友。
就像是從未受過傷害有過分叉。
“好。”葉星晞哽著喉嚨答應她。
楊淺淺抱了抱她,又牽住慕小暖蓋在被子底下的手。
她吸了吸鼻子,說道:“真好,我們又能在一起了。”隻是可惜,盧泱泱不在了。
葉星晞和楊淺淺在醫院陪著慕小暖待了一整個下午,正好遇上了剛交班來例行查房的蘇明宇。
晞。
他是認識慕小暖,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
隻是在聽說葉星晞沒有受傷之後,他就抑製住了自己擔心的心。
他很清楚,葉星晞並不需要他的關心。
就像前些時候她被人設計被人誣陷,他擔心得坐立不安,特意跑到b市去,卻更顯得多此一舉。
所以這一次他便收了自己的心,也沒有刻意打聽。
沒想到,卻又再一次意外的遇到了她。
楊淺淺第一個看到了他,笑了笑,說道:“明宇,來查房啊?”她的語氣很爽朗,刻意避開了他的躊躇和他落在葉星晞身上的視線,沒有讓他尷尬。
葉星晞也回過頭來,淺淺一笑:“哈嘍,好久不見。”不算熟稔,卻也一樣落落大方。
蘇明宇便也笑了笑,抬腳走進病房:“好久不見。
今晚我值班,過來查房,沒想到這麼巧能碰到你們。”一句話應了兩個人,順勢也帶上了自己的寒暄。
例行的簡單檢查過後,他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沒有馬上離開。
“昨天的新聞,我看了。”他狀似不經意的提起,然後問葉星晞道:“星晞,你沒事吧?”就像隻是一個老同學之間簡單的問候。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有多心虛。
葉星晞彎了彎唇,客氣的說道:“謝謝關心,我沒事,挺好的。”“哦。”他應了一聲,看看她,又猶豫著開口:“下個周周五晚上,我們準備舉辦一場高中同學聚會,大家也都許久不見了,敘敘舊聚一聚,你參加嗎?”這已經算得上是一個邀請。
“抱歉,下個周我有工作安排,應該不在T市。”葉星晞委婉的拒絕:“很遺憾,下次有機會我會參加。”“這樣啊。”蘇明宇有些失落,不過這個答案顯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葉星晞隻是笑了笑。
蘇明宇走後,楊淺淺拿手肘撞了她一下,笑裏有幾分了然:“是真的要工作還是隻是借口?”“當然是借口。”葉星晞聳聳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聚會,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什麼高中同學,我哪還記得幾個人?還不如多點時間在家陪我家紀先生。”“我就知道。”葉星晞對人際關係向來淡薄,尤其是普通同學,基本上是畢業了離開了她就會把同班同學都忘得七七八八。
而對於那些同學聚會,在她看來就是跟一群半熟不熟的人吃飯說話寒暄,沒什麼意義,所以她一向不喜歡參加。
也因此當時他們班的人為了讓她參加集體聚餐,每一次都把地點定在她家酒樓。
她在自己家裏,總是會出現的。
“蘇同學一定非常遺憾,如今再也不能再以訂你家酒樓的手段邀請到你出席同學聚會了。”楊淺淺調侃道:“想當初,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你家紀先生的確看你看得挺辛苦的。”
而此時,楊淺淺口中“非常遺憾的蘇同學”,在走廊裏遇上了楊淺淺口中“看葉星晞看得很辛苦”的紀先生。
還不著痕跡的多看了他一眼。
蘇明宇眼底的遺憾和失落還沒來得及收回,被紀瑾盡收眼底。
他漠然的收回視線,走進慕小暖的病房時正好聽到了楊淺淺最後那一句“煞費苦心啊”落下。
蘇明宇站在幾步之外,回頭看了一眼他的方向,越發覺得挫敗。
他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值班護士經過,叫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走回辦公室裏。
幾分鍾後,紀瑾抱著葉星晞從慕小暖的病房裏出來,楊淺淺也一起走在他們後麵,準備回家。
在醫院樓下和楊淺淺分開,葉星晞也被紀瑾抱回了車上。
她的腳已經好一些了,隻是紀瑾還是沒讓她自己下地走路,用腿的地方一概都由他來代勞。
汽車平穩的開在馬路上,周圍車流絡繹不絕。
已經入冬了,才是下午末尾,天色也都已經比夏秋之際暗了不少,倒是路燈也沒有提前亮起。
葉星晞被紀瑾抱在懷裏,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這座城市再繁華再盛大,她也都看習慣了,熟悉了。
甚至大廈之上的廣告屏裏,或者街頭張貼的海報,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臉,她就更加熟悉不過了。
車廂裏一片安靜,司機在前麵專心致誌的開著車,紀瑾一手抱著她一手抓著她的手指輕捏把玩,半晌,忽然開口:“剛才在病房門口碰到你的愛慕者了。”他的語氣十分散漫,就像是隻是不經意提起。
葉星晞愣了一下,抬頭卻綻開了一個狡黠的笑弧。
“咳~~”她假意幹咳了一聲,煞有介事的說道:“紀先生,你的語氣有點酸。”紀瑾低眸看她,不承認也不否認。
葉星晞又接著解釋:“可是人家隻是例行查房,然後剛好碰到了而已。”她說的紀瑾自然是信的。
“可是他查完房出來的時候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滿臉的遺憾和失落?”他故意問道。
紀瑾聞言,稍稍揚了揚眉,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模樣。
葉星晞乖巧的摟著他的脖子,討好的親了親他的側臉,說道:“我才不想參加什麼同學聚會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陪陪我們家的大醋壇。”“是不是?”說完,她還眼巴巴的求他認可。
紀瑾被她逗笑,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無限寵溺的應了一聲:“是。”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他卻又說道:“如果想去的話就去,不想去就在家裏。”“當然不想去啊。”葉星晞說道:“我甚至都不記得高中同班同學都有誰了,有什麼可聚的?”“那就不去了。”紀瑾摸了摸她的腦袋,又低頭親了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