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羨慕你,但是,我也嫉妒你。”“你一定不知道,在我決定玉石俱焚之前的那一天夜裏,我都經曆了什麼。”說到這裏,文依雲的情緒才終於有了波動。
她剛剛也很平靜,平靜得仿佛是在介紹別人的故事,而與自己完全無關。
可說道這裏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仿佛記起來的,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葉星晞見她神色不對,臉上的表情也微微收斂了一點。
她不知道文依雲經曆了什麼事情,但是就她的反應看起來,應該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果然,文依雲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又終於顫抖著開口:“那天晚上,胡永員帶著幾個男人闖入了我的公寓裏,把我,欺負了。”葉星晞聞言,心下一顫,臉色頓時也不太好看了。
同樣身為女生,她很清楚,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件多麼令人覺得恥辱和委屈的事情。
紀瑾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件事。
他到是沒什麼意外的反應,隻是看到葉星晞半晌都緩不過來的反應,幹脆就將她擁到了自己懷裏抱著。
“所以我羨慕你,但是,我也嫉妒你。”文依雲又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卻越發通紅。
“你活得幹幹淨淨,順遂無憂。
你就好像是上帝的寵兒,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化險為夷。
可是我不一樣,所以我恨你。”
“你一定不知道,就算是那天晚上,那些人進來的時候,談論的,也還是你的名字。”她說道:“就算是我最屈辱的時候,耳邊圍繞的還是你的名字。”“所以我恨你。”她毫不掩飾她的恨意。
紀瑾的神色變得很難看。
從文依雲那一句“那些人進來的時候,談論的也還是你的名字”的話落下之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不用言明,那些男人,尤其是在那種場景之下,他們談論到葉星晞。
他甚至不用多想,都知道那些言語會是多麼的不堪和下流。
葉星晞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任是誰在這樣的情境下被討論,都不見得是會覺得高興的。
她輕輕的吐了口濁氣,半晌,說道:“所以你想毀了我,買水軍,收買我的舅媽表妹,找到賀琴悅和孟佳予。
所以你千方百計混入會場,朝我潑硫酸,把自己置於如今的境地,隻是因為嫉恨。”“文依雲,你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她說道,語氣很重。
文依雲不以為然:“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從來不需要。”“我最遺憾的,就是那瓶硫酸沒能潑到你的臉上,毀了你這張令人厭煩的臉。”她惡狠狠的說道。
“你才應該慶幸,你的那瓶硫酸沒有碰到她半點。”紀瑾終於開口,語氣沉冷無比。
他終於正眼看她,卻是一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壓迫,和森冷危險。
文依雲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又聽他說道:“你才應該慶幸,昨天你沒有傷到她,否則你今天連坐在這裏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威脅性十足的一句話,也完全沒有顧及這是什麼地方。
可文依雲就是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手段。
如果她的硫酸潑中的是葉星晞,她今天根本就不能有機會在這裏好好說話。
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活過昨天。
“看來你也很喜歡你現在在這裏的生活。”葉星晞淡淡說道:“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就在這裏呆一輩子吧,為被你傷到的慕小暖賠罪。”她拉了拉紀瑾的手,輕聲說道:“紀瑾,我們走吧。”“好。”紀瑾應道,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沒再看一眼對麵坐著的文依雲。
已經是下午,室外也陰沉沉的,還刮著很大的風。
從看守所裏出來,葉星晞長長的吐了口氣,才終於將心裏的那股鬱氣驅散。
司機將車停在門口,下車來幫他們打開後座的門。
紀瑾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將她放到車上,一直到車子開出去了很遠都一直沒有開口。
葉星晞乖巧的在他懷裏蹭了蹭,抱緊他柔聲安撫:“紀先生,不要生氣了。”她知道他不高興,也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
紀瑾低眸看她。
“不要生氣了,為這種事情,不值得。”她看著他,又說道。
他們無法管控別人的嘴巴,他們說什麼想什麼,都是他們的自由。
如果一一去在意的話,那他們得多累啊。
雖然她也很不高興,也覺得惡心覺得有疙瘩。
“那什麼才是值得生氣的?”紀瑾反問道,順勢又將她抱緊一點。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有幾分情緒,但都不是對她的。
葉星晞摟上他的脖子,彎了彎嘴角:“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因為我是你一個人的。”紀瑾眸光一動,下一刻,她已經抬起頭來,主動吻上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輕輕貼著他的,輕易就驅散了一半他心裏的鬱氣。
抬手壓住她的後腦,他一手摟著她的腰,頃刻便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慕小暖中午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
話。
楊淺淺眼尖瞥見他冷肅的一張臉,微微詫異了一下,等他出去之後才問葉星晞道:“你們吵架了?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葉星晞聞言轉頭,隔著玻璃牆麵看向已經在沙發上坐下的紀瑾。
他的臉色的確還是不太好,但是比起剛才,已經緩和了許多。
“沒有。”她否認道,回過頭來對楊淺淺彎了彎唇:“我們從來不吵架的。”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吵過架。
楊淺淺笑了笑,說道:“也是,以你們倆的這種性子,還有他對你那麼無底線的縱和寵,想來也不會有吵架這種事情發生。”想想就覺得這個詞和他們兩個不太搭邊。
“是啊。”葉星晞說道:“這麼多年來,就算是我讓他生氣了,他頂多也就是冷著張臉不理我,從來沒有凶過我哪怕一句。”而她讓他生氣的事情,其實這麼多年來,也隻有過兩次。
一次是前些年在“Du0026E”秀場上被針紮了腳,另一次,就是前幾個月被紀夫人打了一個耳光然後躲到了楊淺淺家裏。
他氣她的隱瞞,還有逞強。
“在來醫院之前我們去了一趟看守所,見了文依雲。”葉星晞又說道:“她說了一些不太令人高興的話,給他添堵了。”她又轉頭看了一眼。
紀瑾不知道正在跟誰打電話,臉色比起剛才還有更冷一點。
“現在指不定有人要倒黴了。”她又說了一句。
葉星晞預料得沒錯。
的確是有人要倒黴了。
“查清楚前兩天夜裏進入文依雲公寓的都有誰,一個都不能落下。”紀瑾冷聲吩咐電話那頭的首席秘書舒言。
舒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據她在紀瑾身邊工作了那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她很敏銳的感知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這樣森冷的語氣裏,通常伴隨的,是他的怒氣。
就是不知道,這群倒黴孩子又是哪裏惹到了他們這位總裁大人。
“是的,紀總。”她迅速而幹練的應答道,也不去問緣由。
這是她一貫的原則,也是她能留在lz國際,能夠被紀瑾賞識的重要原因之一。
除了能力之外,就是分寸。
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也知道上司吩咐的事情隻管完成,不能多嘴。
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她從來不會逾越。
紀瑾交代完舒言去查那些對葉星晞有不軌心思的紈絝之後,心裏另一半的鬱氣也差不多消散了。
說他小題大作也好,說他心胸狹隘也罷。
誰讓那些人剛好撞上了他的槍口。
輕舒了一口氣,他抬眸,透過玻璃窗正好能看得到葉星晞小半邊側臉。
她在和楊淺淺說話,即使看不到正臉,他也知道,她一定是非常柔和的神色。
他瞥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又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眼病房裏麵坐著的葉星晞。
雖然明知道她聽不見,但還是微微偏了一下頭,才將電話接通。
“你好,Aaron先生。”他說道,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幾分。
Aaron先是問候了他一聲,然後又關心了葉星晞的狀況。
昨天在“星光盛世”會場外麵發生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他即使不怎麼關注娛樂圈,也都聽說了這件事情。
“她沒事,隻是不小心崴了腳,暫時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紀瑾說道,又抬眸看了一眼和他一牆之隔的葉星晞。
正好她也回頭,四目相對,她嘴角上揚了幾分弧度。
他也彎了彎嘴角,又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她其他的方麵都很好。”“那就太好,上帝保佑。”Aaron在那邊又感慨了一句,然後才切入他的正題:“是這樣的,紀先生,您定製的戒指已經完成了,請問您什麼時候派人過來取走?”紀瑾已經猜到Aaron這通電話的內容,聞言回答道:“周一上午十一點,我親自去取。”明後天周末,他要陪葉星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