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辛酸的愛

第三天,薑逸晨從房間裏出來,就看到程亦果跟媽媽在廚房做早餐。

程亦果穿著寬鬆版的連衣裙,頭發隨意的綁在腦後,修長的脖頸露在外麵。

他的母親也圍著圍裙,從熱騰騰的鍋裏夾起剛熟的包子,跟程亦果兩人聊得很好。

薑逸晨看著眼前的畫麵,眼角偷偷的濕潤,很快又抬手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笑著走到餐桌前坐下。

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畫麵,可是沒想到,就在今天突然實現了。一兩個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此刻在他的廚房內,有說有笑,還有很豐富的早餐即將出爐。他從小就在幻想這一天,他暗暗下過決心,以後自己的人生,絕對不像自己的童年那樣。他要找回自己的媽媽,找一個賢惠的妻子。而如今,他都做到了。

這個場景,要比他當初創造了晨果集團,還要興奮和快樂。人生一大幸事,莫過於此。人生得此安穩,此生無憾矣。

突然,他開始擔心,自己能否能保住這樣的幸福,這樣的日子,能保持多久。

昨天,他還不知道跟媽媽怎麼相處,隻是在程亦果的陪同之下,他們去買了好多東西。但是直到晚上,他們才坐在一起吃飯。都是程亦果在中間緩和氣氛,使得他心中的障礙和芥蒂沒有在作祟。

“吃早餐啦!”程亦果端著兩盤三明治放在餐桌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是果果會做,逸晨娶了你算是有福了。現在的年輕女孩子,能做飯會做飯的有幾個。雖然錢能買到各種各樣下早餐,但是自己做的,才是最健康最有營養的。”薑母也端著一大盤雞蛋水果放在餐桌上,開始了絮絮叨叨的家常話。

“媽,您過獎了,我隻是會做一點點,哪有您說的那麼好。不過我以後會學的,媽做的才好吃,有我奶奶做給我吃的味道哦。”程亦果一口一個媽,比薑逸晨叫得還要熱情,讓薑母的心裏樂嗬嗬的。

“逸晨你給媽倒杯開水去,媽胃不舒服要和開水。”薑逸晨看到薑逸晨淡淡的,兩手卻在桌前不安的交握,便使了個心眼兒。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吧。”薑母到現在還沒有跟兒子說上三句話,對這個兒子有些有些緊張。

“媽,不用。你坐著我來。“他很自然的叫了一聲媽,起身去倒水。

薑母一愣,隨機看著程亦果,笑了。

程亦果知道,他其實很想叫了,隻是這麼多年,這個稱呼從未存在過,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始才好。在心中演練的次數越多,就越發不能自然流露。

沒有人看到,他轉身之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像個孩子。

飯桌上,薑母一直在誇果果,“果果為我買了很多東西,其實我年紀大了,買那些護膚品沒必要了。”

“媽,不是沒有必要,以後我給你買,保不準半年後,媽就變得我認不出來了。”程亦果當然明白,她肯定是因為嫌護膚品太貴,一直都沒有買過。就像她自己,以前都是用的便宜的,雖然能護膚,但是效果差遠了。

薑逸晨看著她們,想說什麼,被薑母的電話打斷。

“我去接個電話哈,你們慢慢吃,那個小籠包要趁熱吃,不要涼了。”她起身在圍裙上搓了搓手,便走到一旁接電話。

程亦果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動,伸向小籠包的手頓住,放下筷子,注意力放在目母親的電話上。

程亦果猜想,或許是他母親家裏打來的電話吧。她雖然不知道她家裏還有什麼人,但是看到她慈愛的一麵,就覺得她肯定不會是一個人。這些年,若是沒有人照顧她,陪伴她,她大概不會這麼些年都不會來找薑逸晨。

薑家肯定是不允許她來找薑逸晨的,但是都二十多年了,她有的是相見的機會。這也是薑逸晨怨她的原因吧,畢竟沒有父母的疼愛的童年,是充滿怨恨和孤獨的。

她接了沒幾分鍾就重新回到座位上,似乎跟電話裏的人說得很開心,告訴他很快會回來。

程亦果看了一眼薑逸晨,他的臉色很是難看,帶著一個委屈孩子倔強的自尊心。

她微笑著握住他的手,“逸晨,先吃飯吧。我們今天還要去看看媽住的地方呢。”

“不急不急,我跟他們說好了,等玩些再回去。”陳英秀當然看到了薑逸晨臉上的不悅,笑著解釋道。

薑逸晨緊握著手指,抬頭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聽說你結婚之後還離婚了,是怎麼回事?”

薑母要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笑容漸漸的消失。她沒有看薑逸晨的眼睛,緩緩的開口,“準確的來說,是離婚了,然後又結婚了。那個人是薑家當時給我找的人,我們很快離婚了。但是跟他生了一個女兒。再後來,我遇到了現在的老伴,他對我很好。我本來不打算要孩子的,但後來生了一個兒子。雖然,我這些年都沒有來找你,我也知道你是怨我的。但是,薑家是我這輩子不願去提及的事情。但是沒有去看你,的確是我的虧欠。”說著,她眼角滑下來眼淚,很快抬手擦拭了去。

“不過我倒是能在報紙上看到你,也學會了上網,還是能看到你過得還不錯。你上學的時候,我有偷偷看過你一次,隻是……後來你出國了……”

“是不是去見我的那次,薑家的人發現了你,所以你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他打斷她,隱忍而克製。

“沒錯。”薑母有些怯弱的低頭。

“嘎啦”一聲,薑逸晨推開椅子,大步離開餐廳,走到臥室關上房門。

過了一會兒,程亦果去房間,提醒他還要去看看他母親的住處,他才恢複常色,從房間出來。

他跟程亦果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了後備箱。

一路上,三人的話都很少,也許是因為對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充滿了未知的猜測。

程亦果覺得,他肯定會暴走的,薑母住的地方條件肯定不怎麼樣。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看到她穿著泛舊的外套和超市賣的二三十多布鞋,都已經有個小洞了還一直穿著。昨天給薑母從頭換到腳,可是她似乎並不習慣,吃完早餐臨走的時候,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