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塵垂眼沉默一會兒，啟唇道：“去醫院。”
柏潤明白了，一個上午不見，少爺又想夫人了。
路上，兩人經過一家高檔餐館，秦臻塵讓柏潤停車，去餐館裏打包了幾份菜。
楚柒柒接到秦臻塵的電話，剛好十二點，她剛摘了醫用手套跟白大衣，正要出門。
“出來。”
秦臻塵低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楚柒柒一愣，“你來醫院了？”
秦臻塵沒說話，掐斷了電話。
楚柒柒匆忙出醫院，果然在門口看到秦臻塵的車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莫名就雀躍欣喜，她快步朝車子走去，腳步都變得輕快。
車子裏，柏潤已經被秦臻塵支走，去旁邊的咖啡館裏候著。
楚柒柒上車地時候，車子裏就隻有秦臻塵一個人。
楚柒柒眸光灼灼發亮，唇角輕揚，“怎麼會這個時間點過來？”
秦臻塵目光凝在她臉上，認認真真地端詳了許久，才將視線移開，用下巴指了指放在身側的打包的飯盒。
“你的。”
楚柒柒看過去，是附近一家檔次很高的私房菜。
她剛剛在醫院裏，還聽幾個同事在討論，要花一個月的工資去大吃一頓。
楚柒柒從胸口溢出甜絲絲的蜜意，上了車，拉上門，坐在後座。
“謝謝。”
她沒有一個人吃獨食，將所有餐品分了兩份，另外一份遞給他。
“一起吃。”
秦臻塵瞥了眼飯菜，冷漠地移開眼，“不用。”
他現在也沒胃口用飯。
楚柒柒不鬧不怒，將屬於他的那份蓋上飯盒，放進保溫袋裏，等他回去了也能吃。
“你今天去新公司怎麼樣？”
楚柒柒吃飯的空隙，詢問他。
今天是秦臻塵進入新公司的第一天，她很關心他的情況。
秦臻塵並沒有興致聊這個話題。
“你在醫院呢？”
楚柒柒一頓，看他，秦臻塵垂著頭，手指撥動大拇指上的扳指。
她看不清他麵上的神色，但也察覺到他身上現在流露出來的氣息很悲傷。
楚柒柒一邊繼續用餐，一邊回答她，“上午跟著主任旁觀了一場手術，待會兒下午還有一場，我也要實際參與。”
“M市地方小，所以同事之間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在這邊上班，倒也省事。”
見她說得開心，秦臻塵餘光瞟了她一眼，哼笑一聲，不做反應。
楚柒柒存了幫他開解的心思，這一頓飯，她說的話也格外的多。
秦臻塵大多時候，悶不吭聲。
隻是低頭，在玩指尖的扳指。
楚柒柒用完飯，側目看他一眼。
“秦臻塵，下一場手術快要開始了，我得趕時間。”
秦臻塵頭也不抬，語調冷淡，“走吧。”
楚柒柒盯著他冷漠的側臉看了會兒，下車之前猶豫半晌說道：“秦臻塵，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
“不管你現在麵臨什麼困境，我都相信你一定會實現目標。”
楚柒柒給他打氣，希望他能開心點。
隨後，她打開車門下車。
等她走後，秦臻塵才掀起眼簾，透過車窗看她越來越小的背影，輕扯唇角。
柏潤上車時，秦臻塵沉鬱的麵色有所消融，不禁在心底感慨。
夫人還真是厲害，不過一頓飯時間，就讓少爺變開心了。
……
回公司路上，秦臻塵給酒店經理打電話，開口就詢問酒店一些餐品的價格。
經理心弦一緊，照著酒店對外的標價一一回答。
回答完後，秦臻塵沒有發話。
經理忽覺不對，敏銳的察覺到氣氛裏劍拔弩張的緊張。
“少爺，這就是咱們酒店的官方統一的定價，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咱們酒店連續多年在M市都保持第一的口碑，顧客的口碑也很過硬。”
秦臻塵冷哼一聲。
“那為什麼我去酒店消費，看到的，跟你上報的價格不太一致？是你在說謊，還是酒店工作人員在說謊？”
秦臻塵一句比一句更冷，語氣裏的威壓越來越盛。
經理被嚇得心口一跳，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少、少爺……”
秦臻塵打斷他的話，“多餘的資產到底去哪兒了？”
秦臻塵沒有追究誰的責任，也沒有細究裏麵可能的紕漏差錯，而是直接將這件事定了性。
經理雙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聲音越來越弱。
“少爺，我們都是按照酒店統一的規定進行管理，不可能存在你說的那種情況……”
“哦？”秦臻塵低沉的尾音上揚。
“你可要想清楚，私自挪用公司財產的後果。上一個被我處罰的人，蹲了八年，現在還沒出來，張經理確定要試試？”經理嚇得差點腿軟，急忙說道：“不是我！跟我沒關係，那些錢我可半點都沒動！”
秦臻塵握緊手機，危險地眯眼。
“那些錢是被秦總給拿了！全都進了秦總的口袋。”
秦總，就是秦家二房秦青鬆。
秦臻塵道：“給你三天時間，將這四年裏所有賬目核對統計完轉交給我。”
經理不敢有二話，趕緊說道：“好的，秦少！我這就去！”
……
醫院裏，楚柒柒吃完飯返回實驗室。
實驗室不光有張主任在，還有另外一位穿白大衣、紮丸子頭的中年女性在。
一看到她，對方臉上就立馬堆起笑。
而張主任則臉色發青，抿著唇站在另外一邊。
“楚醫生你好，我是神經科的主任李曉曉，你可以叫我李主任。”
李部長笑容親切，很親昵地走上前，環住她手腕。
楚柒柒幹笑，將自己手臂抽出來，主動退開到一旁，“李主任好。”
一邊目光掃向張主任，用眼神詢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張主任陰著臉，走上前，將楚柒柒扯到自己身後。
不耐煩地使勁兒推搡李主任，吆喝她，“趕緊走趕緊走！我們待會兒還有手術等著做呢！”
李主任目光還緊緊黏在楚柒柒身上，笑容異常友善，“小楚啊，我待會兒回去加你的微信，你記得同意下。”
楚柒柒發懵。
等李主任離開，看向張主任，目光透著疑惑。
“別理她，那個女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張主任說完，扯了一張表遞給她，“你先把這張表給填了，以後就跟著我，老實待在外科肯定不會差你的。”
張主任沒多說，楚柒柒便也沒將這件事放心上，填了表，隨後接著忙工作。
下午五點半，楚柒柒帶著一身疲憊，從手術室裏出來，就看到手機上的好友申請。
【小楚你好，我是李主任。】
還是之前的神經科主任。
楚柒柒遲疑幾秒，為表示友好，同意這條好友申請。
剛一同意，李主任的消息立即彈出來。
“小楚，我剛剛看過你製作的麻醉藥劑，認為你個人能力素質很適合我們神經科。作為主任，我代表整個神經科部門，誠摯向你提出邀請。”
楚柒柒恍然，原來是過來挖人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編輯消息婉拒李主任的邀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