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柒柒的攙扶下，在房間裏走了一圈，走起路來，竟然越來越順，腳踝處的疼痛感也在慢慢變弱。
原本懶散倚在門框處的張主任，盯著患者的右腳，慢慢站直了身體，瞪大眼睛。
有些怔愣。
竟然真的接好了？而且動作幹淨利落，處理起來比專業的醫生都優秀很多。
楚柒柒扶著患者在病房裏轉了一圈後，又攙著她坐在床上，回頭看張主任。
“這樣算達標了嗎？”
張主任盯著她，眼裏的鄙視跟疑慮漸漸退散。
輕咳一聲，做出評價，“還……還有很大上升空間。”
楚柒柒笑容清淺，她的話，她就當做默認跟欣賞了。
“你過來。”
張主任指了下她，轉身離開。
楚柒柒跟在她身後。
兩人進了醫院的實驗室。
張主任指著實驗室靠牆放置的一排醫用藥櫃對她道：“儀器你仔細選，成分你也自己挑，我要你調配出一款適合手術應用的麻醉劑。”
楚柒柒視線在藥櫃裏快速掃了眼。
沒說話，直接從裏麵取出幾種藥劑。
隨後又去了容器。
動作嫻熟又專業，將藥劑的各種成分進行調配。
幾分鍾後，她放下容器，看向張主任，“可以了。”
張主任狐疑看她一眼，拿起容器，放在鼻尖聞了下，也沒直接給出定論。
轉身帶著容器進了內室，進行測量。
楚柒柒就在實驗室裏耐心等著，一邊整理藥櫃裏擺放的各種藥物。
過了一會兒，張主任從內室走出來，楚柒柒轉身，眼神詢問她結果。
張主任視線往斜右方飄，輕咳一聲，問，“你之前在哪所學校學習？教你的老師是誰？”
剛剛她已經檢測過，這款麻醉劑的功能十分卓越，在臨床手術上應用，絕對很出色。
張主任壓著雀躍的心，端著臉冷冰冰看她。
楚柒柒：“我都是自學的。”
“自學？”張主任眨了眨眼睛，不太敢相信。
從來沒見過哪個醫生說他是自學的。
楚柒柒點頭。
張主任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不敢置信地盯著她上下看看，要達到這種程度，還是自學，那她一定是個醫學天才。
張主任之後又問了幾個她相關醫學問題。
楚柒柒全都一一答上，而且答案準確性很高。
張主任總算相信她的話，這人還真是個天才。
她眼底最後一絲鄙夷也消散幹淨，看著她越來越滿足，嘴角慢慢溢出微笑，“你這孩子，資質還算不錯，接下來就跟著我好好學吧。”
楚柒柒唇角輕揚，張主任這麼說算是接受她了。
……
秦臻塵來到公司，直接去辦公室。
沒過多久，分公司總經理匆忙趕到現場。
“秦少，您怎麼忽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機場親自接你。”
李總昨天夜裏通宵喝酒，早上接到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匆忙趕過來，一路飛奔，發型亂得像野草，身上還隱隱透著酒精味兒。
秦臻塵蹙眉。
點了點辦公桌，“文件放下，你出去。”
李總一看他那表情，嚇得心肝亂跳，也不敢在他跟前多拿喬，放下一堆文件，應了一聲就離開。
“秦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等人離去後，秦臻塵立即吩咐柏潤將辦公室裏的窗戶打開，散散味兒。
柏潤剛剛站在一旁，也是對這位李總十分好奇。
“少爺，這堂堂李總也是挺厲害的了，大早上都快十點鍾還沒到公司，匆忙趕過來，渾身帶著酒氣。”
“這要是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剛從飯局上下來。”
秦臻塵沒理會他的感慨，他拿到文件後，就迅速投入到文件之中，認真翻看。
文件裏麵涉及的內容，全都是公司近一年來的財政收入跟支出明細。
他隻翻了兩頁，眉心就擰成一團。
“少爺，怎麼了？這財務情況有問題？”柏潤問。
秦臻塵冷聲，“對不上。”
他隻看了一小部分，就看出這財務部的賬單，做得有多混亂粗糲。
很多數字都對不上，更別說從裏麵理出頭緒。
秦臻塵掐了掐眉心，扔了文件。
“召集公司所有部長，去會議室開會。”
柏潤：“好的，少爺。”
公司裏所有高管，在收到秦臻塵突然襲擊的消息後，從上到下，所有人心懷忐忑。
收到會議通知，不到三分鍾，所有人立刻趕到會議室。
眾高管在會議室坐下，互相對視，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
秦臻塵跟柏潤進入會議室，所有人都跟上了發條一樣，瞬間身體緊繃，後背坐得筆直。
柏潤出來主持會議，“今天少爺剛來公司，主要目的是視察大家的工作情況。”
“第一次開會，就先從市場部開始，王部長先給大家介紹下，最近公司酒樓的夥食情況，以及價格。”
被點名的王部長麵色一緊，訕訕一笑，隨後走出來，要多媒體開始講解。
秦臻塵抿著唇一言不發，聽著他那小心謹慎的采訪發言。
最後在價格表單列出來後，他漸漸蹙眉。
王部長心裏一咯噔，說話都開始帶上顫音。
按照表格上的內容念完，秦秦兢兢地看向秦臻塵，等著檢閱審批。
秦臻塵神色不顯，隻抬手，讓其他人繼續。
會議落下帷幕，所有人鬆一口氣地同時，又忐忑不安地擔憂著秦臻塵的反應。
但秦臻塵並未給出更多反應。
隻讓柏潤推著他離開會議室。
“少爺，就這麼完了？”柏潤跟在他身邊，對他的反應很不解。
“不然？”秦臻塵淡聲反問。
柏潤撓頭，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要少爺什麼反饋。
隻是覺得，少爺這麼輕拿輕放的，不像是他的做事風格。
“去豪爵酒店。”秦臻塵下令。
柏潤點頭，推著他坐電梯下樓。
秦臻塵這次去的酒店是秦家在M市另一處產業。
兩人來酒店之前，並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亮明身份，純粹就是路人過來。
進入酒店內部，柏潤一聲驚呼。
秦臻塵抬眼瞥過去一眼，“怎麼？”
秦臻塵愣愣地瞧著酒店內部的裝修布局，一張臉皺成一團，“少爺，這酒店有問題啊，剛剛從外麵看，那酒店金碧輝煌的，一進入到裏麵，這裝修，還有地板磚，甚至牆壁壁紙……明顯跟外麵不是一個花銷水平。”
大眼一看就是廉價貨，估計地攤上批發過來的。
跟外麵豪奢的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水平檔次上。
秦臻塵冷笑，去前台點了幾份菜。
點完之後，柏潤推著他進入包廂。
進了包廂，柏潤將剛剛隨手拿到的菜單遞給秦臻塵，“少爺，這是酒店所有套餐的價格。”
在秦臻塵翻看時，柏潤站在他身側道：“這家酒店明顯有問題，明明就是很簡單的餐品，比其他家的貴得不止一倍。而且這裏的客流量少得可憐。”柏潤不禁咂舌，他都不清楚，M市的分公司，到底是怎麼營業的。
還能堅持挺到現在，也沒有破產的跡象。
不過，接下來，還有更令人瞠目的事情，一再刷新柏潤的認知。
過來給兩人服務的侍應生，在布置好餐盤後，竟然堂而皇之地跟兩人索要服務費。
“兩位先生，這是我們酒店的規矩，每位賓客的服務費至少兩百元起步。”
女服務員說完，眸光變柔，眼中盈盈水波蕩漾，“當然，兩位先生如果還需要有其他服務的話，我們也是很樂意提供的，不過價格要另說。”
說完後，還意有所指地給兩人遞了張名片。
名片上的頭像，巨乳肥臀，誇張的大濃妝。另一側是藝名跟聯係電話。
柏潤看著手裏的名片，抽了抽唇角，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了。
“這酒店實在是有些厲害。”
好好的酒店，被經營成風塵之所。
秦臻塵麵色冷沉，周身氣息冰封萬裏，寒風刺骨。
最後，兩人隻簡單用了點飯菜，直接離開。
結賬的時候，一桌飯菜，花了一萬五。
柏潤對這獅子大張口的要價，都已經處變不驚。
趕緊掏出一張卡付了錢，走路。
出了酒店，柏潤看著身後“豪爵酒店”的高光牌，忍不住一聲唏噓。
“好好的酒店，結果做成搶錢的土匪窩。也不知道二爺那邊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臻塵從酒店出來，就顯得沉默，抿著唇，神色嚴肅，也不多說一句話。
上了車，柏潤問秦臻塵，“少爺，我們現在回公司？”
算算時間，到公司也差不多剛好到午飯用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