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雲凝萱的耳朵裏聽著，卻成了一線的生機，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忐忑不安。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個會所裏待著，幾年後，她長大了，就是跟那些女人一樣。
一路經過包間，傳來的除了音樂聲，就是男人爽快的聲音，女人嬌俏的吟哦聲。
這個會所是高檔，但是再高檔，女人還不是要迎合男人？
雲凝萱緊緊握住拳頭，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最大的雅間，雲凝萱抓著機會打量了一把，燈紅酒綠的，差點迷醉了她的眼睛。
隻是，看到男人的身影，她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暗暗的斂起心神。
男人帶著猙獰的麵具，上麵的獠牙做工精致，似乎還點綴著水鑽，亮晶晶的，卻讓人心裏惡寒。
特別是他的目光與她對視的瞬間，雲凝萱便感覺到寒冰，心裏再有勇氣，她也瞬間縮了下去。
“這是白爺，你們快問好。”姑姑對著她們說道，這一個個的低下頭，似乎是被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給震懾到了。
女孩們哆哆嗦嗦的，卻也聽話，異口同聲的說道：“白爺好。”
雲凝萱隻是張了張嘴，並沒有發出聲音，幾人同在問候，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肯定聽不到自己有沒有問候。
她一邊應付著，一邊偷偷抬眸。
白君昊冷然的目光正看著她這邊，雲凝萱身體抖了抖，往後退了一步。
自大小她就在顧家那邊住著，她的母親是顧家的傭人，十多年下來她也懂了察言觀色，甚至能從一個人的言語，動作，氣質裏大約猜測到對方的身價。
這個男人的身價自是不低，那雙目光傲遠銳利，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怪不得會所會這麼容易把她們這些姿色上乘的女孩貢獻出去。
雲凝萱心裏對這個男人害怕，可又急著要逃脫這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姑姑見白君昊不說話，目光來回打量，手心還把玩著酒杯，心裏也沒底，她要做的就是不能得罪這個財神爺，於是低聲問道：“白爺，請問您想打算怎麼挑選？她們雖然來了不久，但是天賦極佳，要不讓她們給您表演一下？”
白君昊對著一旁的黑衣男人一揮手，瞬間那人便低下頭，伏在他的身邊。
他說了幾個數字。
男人恭敬頷首，站起來，指著好幾個女孩道：“就你們了。”
被點到的女孩站了出來，身體瑟瑟發抖。
白君昊放下酒杯，眼神冷然看著她們稚嫩的麵龐，又做了個手勢。
“主人，我現在就去結賬。”人挑選好了，自然是要埋單的，男人看著他的動作就明白是什麼意思，轉身走了出去。
姑姑站在一旁，自然懂事，她把女孩們的賣身協議全部抽出來，道：“白爺，這些都是這幾個女孩的賣身協議。”
另外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接過。
雲凝萱看著自己的賣身協議還在姑姑手裏，腦子一衝，站出來道：“白爺，請您也把我買走吧。”
雖然賣身不是她自願的，但是不逃離這裏，她怎麼能逃出去？
白君昊看著走出來的女孩，她害怕，手中依舊握著拳頭，可是卻沒有別的女孩一樣發抖得那麼厲害，在這種氣氛下，還敢自我推薦，勇氣算是可嘉。
可是，他不需要這種女孩。
“你不服我，憑什麼讓我花錢買你？”白君昊冷冷開口。
這是雲凝萱第一次聽得到他說話，聲音如同他的眼睛一樣幽深，卻是好聽，沙啞中帶著蠱惑，卻不失清透低沉。
她緊緊低著頭，“您買了我，就是我的主人，我會誓死效忠於您。”
“你剛才，為什麼不問候？”白君昊把她剛才的小把戲都看在眼裏的，隻是覺得有意思，但是卻沒有帶她走的意思。
雲凝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隱藏在那麼多人的眼中，還是被發現了。
這個男人，城府深，察覺力也深。
她為自己剛才的小僥幸而懊惱著，於是迅速彌補，“因為您還不是我的主人。”
白君昊帶著手套，上前，看著隻到了自己胸膛處的女人，伸手，挑起她的臉蛋。
雲凝萱感覺到黑影投下，下一秒，她便被挑起了下巴，隻能仰望著他。
直接對視那獠牙邪笑的麵具，她的身體一個哆嗦，差點軟在白君昊的身上。
“姿色尚好。”白君昊眼睛露出的光芒如同鋒利的刀子，狠狠刮著她的臉蛋，“隻是這眼睛不安分，要磨練你，需要浪費我很多的時間。”
“我願意接受您的磨練，隻要帶我離開這裏。”雲凝萱知道，唯有自己保證，或許才能逃出生天。
“好，你若是聽我的話，就跟她們一樣，若是不聽，下一秒，你的屍體就會冷冰冰的，躺在地上，你甚至來不及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白君昊放下手，語氣冷冷的，又後退兩步。
雲凝萱鬆了一口氣，這個意思是，她成功了嗎？
她是成功了，聽著白君昊吩咐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去把她的數也結了，她的心就暗中雀躍，連那點害怕，也忘記的一幹二淨。
雲凝萱低頭，聽著姑姑與白衣男人的對話，想到不久的將來，她會重見天日，不用在這個會所裏，不斷的進行那些讓人厭煩的訓練，也不用像那些女人一樣，不但一天要服侍幾個男人，要是碰著有特殊癖好的，甚至是一次服侍幾個男人！
她記得住在她對麵房間的那個姐姐就是，有次，差點被玩的出了人命。
她還跟自己說，未來，自己也是一樣的。
可是她此刻，為自己爭取到了不一樣的未來，雲凝萱心裏高興，嘴角不懂掩飾的微微往上揚著。
白君昊坐下，端起酒杯晃著那血紅色的醇厚，觸及到她上揚的弧度，沒有說話。
結賬過後，雲凝萱便跟其他女孩一樣，跟在男人的身後離開，黑衣白衣的男人則是看守在她們的身邊免得她們逃脫。
上車之前，雲凝萱看著夜空的繁星，很快，她就能擺脫黑暗。
她以為是奔向光明的生活，卻不知道，實際是，墮落到地獄的下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