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句情話,每一次親吻撫摸,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
“啊!”時清玥痛苦的叫出聲,似乎隻有這樣,她心裏的壓抑才能得到緩解。
萬怡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準備敲門的動作停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不打擾時清玥。
———
顧丞瀚在醫生跟護士的照顧下,康複的速度很快。
一個星期過去,他已經從平躺變成半躺,身上的疼痛也緩解了許多。
護士表示,這是傷口在愈合,所以疼痛就減少。
歐連皓穿著一身白袍走進來查房,看見他半躺在那裏看著窗外的風景,他調侃道:“阿瀚,今天的精神不錯嘛?”
“一直很好。”顧丞瀚如同以往那樣沉默寡言。
歐連皓感覺自己的熱情貼在他的冷意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顧丞瀚失憶後就做回了三年前的自己,沒有時清玥的溫暖,他就像個冷冰冰的機器人一樣。
連話也比沒出事之前少了許多。
“來,把床調下去,我要幫他洗傷口。”歐連皓說道。
護士聞言,把床調平躺。
顧丞瀚麵無表情的看著好友,任由他擺弄自己。
這麼幾天下來,他已經習慣。
歐連皓把紗布撕開,然後用沾過酒精的棉花拭擦著刀口。
顧丞瀚問道:“我真的忘記了三年的記憶?”
因為怕解釋不通,所以顧家的人坦白把他失憶的事情告訴顧丞瀚。
“這個問題你昨天不是問過嗎?”歐連皓專注於處理他的傷口。
“這三年來我身邊有女人嗎?”顧丞瀚問道。
“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你家人了嗎?”歐連皓不想撒謊,所以選擇回避這個問題。
顧家的人自然不願意讓他再想起與時清玥的那些事情,所以隻說他忘記了這三年,把三年他在事業上的一些成就全然告知,可是感情的事情就隻口不提。
甚至還提醒他,不許提。
所以歐連皓不好說。
“他們有隱瞞。”顧丞瀚的直覺很敏銳,這三年來的事情他們都說得很含糊,提及感情的事情,他們就更加含糊擺弄的過去。
歐連晧處理好一個刀口後,貼上紗布,又解開另外一個刀口的紗布。
“他們是你的家人,要是他們你都信不過,我的話更加不可信。”他說道。
“你不一樣。”顧丞瀚說的話字數少,少的讓歐連晧有些不習慣。
“你意思是你信我?”
“嗯。”顧丞瀚對於顧建華與蔣琬做的事情感到不能原諒,這兩天他們過來,他也會追問三年前的事情。
顧建華與蔣琬也不告訴他。
他們不值得相信。
歐連晧見他看著自己,歎息一聲,“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有,你不要這樣子看著我,我女朋友不喜歡。”
顧丞瀚知道他交女朋友了,開始也覺得意外,因為他的思想還停留在三年前,歐連晧那時候對女人總抱著玩世不恭的態度。
“好了,再多忍幾天,就能拆線,你現在應該感覺到刀口有些癢,千萬不要撓,不然難受的是你自己。”歐連晧叮囑道。
顧丞瀚好似沒聽到他的叮囑一樣,“時小姐是誰?”
歐連晧怔了怔,要不是他加了是誰兩個字,自己恐怕要以為他已經記起來了。
“什麼時小姐?”歐連晧怕被顧建華與蔣琬追究,決定裝傻。
並不是他不想幫時清玥,而是曲幼表示時清玥本人都不樂意讓他想起來。
這當事人都不願意,那他們這些局外人再多事,隻會被人罵。
“你之前問過。”顧丞瀚沒有那麼好糊弄過去。
這幾天他躺在病床上,總覺得這個姓氏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想不起來的,也隻有這三年空白的記憶。
“哦哦。”歐連晧微笑,“就之前一個得罪過你的人,她最近得罪你讓你過得很不如意,你發誓不會放過他,所以我那天就順口問問。”
他沒想過。自己隨意解釋會被顧丞瀚這麼在意。
“得罪過我?”他喃喃道。
“對,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阿瀚,你不要放在心裏。”歐連晧收拾著醫療廢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顧丞瀚的手輕輕點著床,在思考,又問道:“我是因為她出的車禍?”
歐連晧被他這推理能力給嚇到,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能聯想那麼多?
“你是無聊喝酒,喝多了出的車禍,別想那麼多,要把床調上一點嗎?”
“嗯。”顧丞瀚不喜歡躺著,可是斷了兩條肋骨,不到他不躺著。
歐連晧給護士一個表情,護士立刻把床調到合適的高度。
“阿瀚,那我先去忙,有事給我電話就好。”歐連晧說道。
時清玥接了護工的電話,立刻趕到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她才想起,顧丞瀚與她的母親在同一個樓層,而且,還是對門。
想到等會兒可能會遇到他,她的心就怦怦亂跳。
時清玥不是不想遇到,而是怕遇到。
雖然他什麼都記不得,可是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的,是她害到顧丞瀚變成這樣。
這段時間,她隻要有空就會查閱相關的文獻。
關於失憶症的文獻很多,有部分的研究表明一個人受到巨大打擊後,他們會選擇性的把一些記憶埋入腦海的底層,不再想起來,這就形成了失憶。
時清玥不知道顧丞瀚是不是因為這樣而選擇失憶,可是想到他的失憶,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她還是選擇走進醫院,因為護工說,她的母親情況好了許多,今天她似乎清醒了。
時清玥按下電梯。
沒想到卻碰到了歐連晧。
“時小姐?”他也驚訝,“你是來探望阿瀚的嗎?”
“不是。”時清玥立刻否認,怕他誤會,解釋道:“護工說我母親的精神狀況有好轉,所以我來探望。”
歐連晧點頭,有出電梯,“明白。”
時清玥見他要離開,喚住他,“歐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刀口那些開始愈合,可是記憶還是那樣,不過傷了骨頭,他沒那麼快康複,其實你要是擔心他,自己親自去探望會比較好。”
探望?
時清玥是想也不敢想,顧丞瀚已經不記得他,她也不能承受走進去後,被他問著,你是誰的那個情景。
“謝謝。”她微笑感謝他告訴關於顧丞瀚的情況給自己知道,然後,轉身走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