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說到這裏,她壓抑不住心裏的厭惡與仇恨

護工愣了愣,決定如實告訴,道:“剛才有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說是夫人的朋友,是一個男人,他讓我把手機開揚聲器,他說有幾句話要對夫人說。”

時清玥握緊拳頭,深呼吸,“繼續。”

“那個男人喊了夫人的名字,夫人的情緒就開始變得不太對,然後男人說了一句,我與阿容過得很幸福,就……”護工握著頭,剛才被扯頭發她現在還疼。

提及阿容,時清玥就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時宏正。

因為歐連皓特意叮囑過,隻要是時家的人都不能走進這個醫院。

時宏正為了刺激任夏敏,他甚至還查到了護工的電話,時清玥不能冷靜下來。

溫醫生聽聞,大概猜到什麼,隻是這些家務事,她也不好插手,道:“這些刺激性的話語以後不要讓病人聽到,不然隻會刺激她的精神。”

護工連忙說是,這次刺激著任夏敏瘋狂也是她的責任,受的這點傷,她隻能自認倒黴。

時清玥沒說什麼,坐在床邊,替任夏敏蓋好被子。

“你能幫我倒盆水來嗎?”她看著護工問道。

護工連忙點頭,去給她倒了一盆溫水。

時清玥浸濕毛巾,又扭幹,輕輕拭擦任夏敏的臉,每次她瘋狂哭鬧後,臉上會殘留眼淚的痕跡。

布滿淚痕的臉,看著實在可憐,她輕輕拭擦,歎息一聲。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任夏敏的情況看起來是好了很多,可是沒想到,還是會受時宏正的刺激。

這個男人,她愛得深沉,以至於發現他出軌也沒有提出離婚的事情。

現在,還是受他的影響。

“媽,你上輩子,是欠了他的嗎?”時清玥低聲問道。

任夏敏沒有回答,沒人知道是誰欠了誰,隻不過任夏敏現在真的隻剩下自己了。

溫醫生離開後,護工站在她的身邊,低聲說道:“時小姐,那個男人還說了一些話語,讓我給您轉達。”

時清玥拭擦的動作頓了頓,過了兩秒,才說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讓你到別墅一趟,不然會變著法子來折磨夫人。”護工把話轉告她。

時清玥站起來,手上的毛巾扔到盆裏,眼眸揚著熾熱的火,“他真的這麼說的?”

“真的。”護工看到任夏敏因為那個男人的話發瘋,不敢把這句話隱瞞。

時清玥握住拳頭,看著護工,“你是他的人?”

護工連忙揮手否認,“時小姐,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沒有是誰的人,剛才那位先生的確這麼說,夫人瘋癲起來揪著我頭發的時候,他在電話那頭大笑,說了那番話才掛掉的。”

時清玥看著護工,心裏思索著因為療養院發生的事情導致她現在敏感了些。

“你替我照顧好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木訥狀態的任夏敏,她走出去。

迎麵而來的,是歐連皓。

“我聽溫醫生說伯母又瘋狂起來,發生什麼事?”因為顧丞瀚的緣故,他對任夏敏格外照顧。

“沒什麼。”時清玥神色匆忙,沒等他繼續說話,已經越過,離開。

歐連皓搖了搖頭,看著她的背影,編輯一條短信發給顧丞瀚。

時清玥到了時家。

深呼吸按下門鈴,很快便有傭人來應門,因為時宏正專門吩咐過,她沒有刻意刁難時清玥,反而是恭敬彎身低頭說道:“大小姐,您回來了。”

一年前她回來這裏,這些人都不認識自己,一年後再回來,反而是換了個人。

時清玥覺得諷刺,她挺直胸膛,拒絕了這個稱呼,“我雖然姓時,但我不是你們的大小姐,時先生在嗎?”

傭人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愣了愣,立刻說道:“老爺在裏麵等著您,請吧。”

因為瑤光珠寶現在也不是小廠子,而是一個在京城上也有些地位的珠寶公司,時宏正大可以浪費時間在家裏坐著等她的到來。

時清玥走進去,入眼的便是一個小花園。

這裏的花木已經換了一遍,全部按照蘇如容的喜好來,不見當初的影子。

院子前麵的幾棵瓊花也不見了,取而換之的是幾棵高大的桂花樹,花樹許是新種沒多久,枝葉倒是稀稀疏疏的,十分難看。

雖是新種的,但是因為入秋的緣故,桂花的枝頭也含了花苞,有些甚至吐出花蕊,有種淡淡的桂花香。

時清玥捂住鼻翼,她對這種香味喜歡不起來。

這是蘇如容最愛的花香,就連香水都是桂花味道的,可這桂花泡茶或者用來做食材的確好,若是用來製香味,的確濃鬱了些。

隨著討厭人,時清玥也把這氣味給討厭。

傭人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這裏的花香不是挺好聞的嗎?這個時小姐,則是一臉嫌棄。

時清玥往著回廊走,看著眼前古老的建築,心裏更是一陣感慨,這個別墅,除了花園有很大的變化外,這別墅的外麵,倒是沒有一點變化。

牆麵還是她外公生前最愛的青灰色,這樣的牆磚看著很有年代的味道,眼中一陣熱淚湧出,她努力控製不讓自己這般丟臉落下眼淚。

傭人領她至玄關處,道:“小姐,老爺就在裏麵等著您。”

時清玥走進去,果然看到時宏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客廳的布置早就與當年不同,她外公最愛的楠木家具也被換得個徹徹底底,她倒是不會因此觸景傷情,剛才在外麵的難過也冷下來幾分,剩下的,就是眼中的淡漠。

“來了?”時宏正的聲音沒有起落,語氣待她也是如同陌生人一樣。

“你那通電話害得我媽媽情緒激動,我能不來嗎?”時清玥自顧自的坐在他對麵,沒有任何邀請,說不上禮貌。

說到這裏,她壓抑不住心裏的厭惡與仇恨。

時宏正泡著茶,抬眸看著她那張與任夏敏相似的麵容,心裏的厭惡更是多了幾分,他說道:“我看你母親這麼多年不曾放下,是幫助她放下罷了。”

這句話裏麵的幸災樂禍,時清玥不願意去追究,看著茶煙嫋嫋,她沒有多大的耐心,說道:“那你呢,你這次讓我過來,是想要告訴我這些麼?”

“當然不是。”時宏正抿了一口茶,看著她的麵容,品茶的心思也沒了,說道:“你跟顧丞瀚在一起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