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玥喝了酒,才敢這麼理直氣壯對著顧丞瀚,對上他清冷幽深的眼眸,她的臉又熱又燙。
聽著他們的對話,江景淵覺得有意思,背靠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顧丞瀚眯著眼眸,時清玥是那種喝了一點酒就會上臉的人,她現在臉上比腮紅的顏色還要豔上幾分,燈光幻離,她淡施脂粉的五官精致許多,墨黑色長發盤起帶著些嚴謹,落下兩條發絲隨意斜掛在脖頸之間,又多了幾分肆意。
她現在美得能夠吸引著別人的目光,周圍的美麗也因為她而黯然失色。
時清玥秉著呼吸等他回話,她說的話都在道理上,可是心裏就是莫名的發虛。
顧丞瀚有一種讓人懷疑自己說話是否有理的魔力。
她在心裏默默溫習了剛才說的話,的確沒有問題。
顧丞瀚看著她的美麗,依舊維持著冷酷,薄唇微微抿著,眼中的那點情緒似乎被霜雪覆蓋住,不透一點出來。
時清玥是忍不住的那個,比耐性,她自然沒有他厲害,“顧總,您答應嗎?”
她真想架著這個男人,自己的前途跟人生,基本上毀在他的手上,現在到這個地步,還要刁難她。
“你不同意,沒什麼可談。”顧丞瀚沒有像現在那麼迫切的想要留住一個女人,心裏私下的想法是,把她留在身邊,補償她。
在他的別墅打工,比在這裏兼職強百倍,他沒有太多精力在這裏看著她,以免被那些男人欺負。
時清玥抿著嘴唇,也是沒得商量的樣子,看著他的堅定,心裏實際上是在忐忑。
他的話太過決絕,沒有絲毫的餘地,她若是想得到新聞,就要在他家當傭人打工。
時清玥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鍾。
江景淵不自在的扭了扭頭,原本以為還有好戲看,現在隻得個沉默,他反而有些後悔剛才不幫話了,現在這樣,才是悶得不能透氣。
最後,時清玥說道:“是不是我履行協議,您就讓我全權報道環宇與江火集團合作的事情?”
她敗下來,因為她需要這份事業來養自己。
如果被雜誌社辭退,她的未來將陷於一片黑暗之中,時清玥熱愛新聞,也隻會寫新聞。
被辭退的記者,在行業裏都會知曉,她要是想要再找一間不錯的報社或者雜誌社,會比較難。
更何況,她現在是一個被範嘉澤敗壞了名聲的記者。
顧丞瀚見她鬆口,也鬆口,抿一口紅酒道:“不但如此。我還會讓你專門負責報道環宇集團所有的新聞。”
時清玥瞪大眼睛,他是認真的嗎?
環宇集團在京城裏本來就是數一數二的集團,如果她能完全負責,那她就能完全翻身。
時清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這的,一份協議,能換來這樣的便宜?
像環宇集團這種大的部門一般都有自己的新聞中心,是由公關部那邊負責的,他們會編輯新聞,然後對外發布,再給其他報社二次消息,報道出來的,基本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新聞。
然而現在……
江景淵聽見顧丞瀚的開口,抿嘴一笑,道:“不但是環宇集團的,江火集團也一樣,以後的新聞消息,全部給時小姐你來報道。”
時清玥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幸福得快要昏厥。
她有些激動,情緒洶湧,“我簽,顧總,我願意簽協議。”
顧丞瀚本來有些不滿江景淵也插一腿進來,可看到時清玥這個樣子,他也不是那麼責怪了。
她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隻是兩個承諾,就能讓她激動得這樣。
“明天到我辦公室。”顧丞瀚說道,協議這些東西,他不會隨身攜帶。
“好,謝謝顧總!謝謝江先生。”時清玥激動的站起來,嘴角是壓抑不住的愉悅,她努力忍者笑容,不讓他們看出太明顯。
“我先出去工作,二位有什麼需要吩咐電話吩咐便是。”她說道,轉身離開,差點忍不住激動的蹦起來。
顧丞瀚看著江景淵,他坐在那裏,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容。
“為什麼要幫時清玥?”他問道,自然是好奇。
“時小姐幫了我一個大忙,現在我表妹也不再為那個範嘉澤的事情煩著我,所以決定幫她。”江景淵解釋道,“一個永久采訪的權力,對集團來說,沒有什麼損失。”
顧丞瀚頷首,又聽見他說道:“那你呢,為什麼要同意時小姐的請求?”
“我有利益。”他沒有過多的解釋。
江景淵笑了,他能占時清玥多少利益?說到最後,最大的獲益人,還是時清玥。
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抿著紅酒,問道:“不如讓時小姐送幾隻蛤蜊進來送紅酒?”
顧丞瀚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餓,你自己吃。”
江景淵見他興致缺缺,於是端起一碟泡芙蛋糕開始吃。
“說實在的,你這個人這麼悶,幹嘛要來這裏,對於你來說,不就是換了個地方喝酒嗎?”江景淵見識過顧丞瀚別墅裏的吧台,比這裏的環境好許多。
顧丞瀚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來這裏堵時清玥的。
他站起來,也是覺得沒有意思,說道:“這頓算我的,公司還有事情,先走了。”
江景淵笑著,也站起來,“那好,謝謝你的紅酒,剛好我也有事,也要回去工作。”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雅間。
時清玥站在吧台等著調酒師把雞尾酒調好。
眼眸突然觸及一處,看著顧丞瀚與她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心跳有些快。
他隻是越過自己身邊,沒有做過多的逗留,剩下的,是一抹涼薄的投眸,卻讓她的心跳快了幾拍。
江景淵則是走過來,主動打招呼,“時小姐,我們先離開,你下班的時候,注意安全。”
“嗯,謝謝光臨。”時清玥對著他們的地方做了一個鞠躬。
殊不知,這個動作讓顧丞瀚的心裏不爽,他微微回眸,看見她對江景淵的客氣,眸色深深,有幾分波動。
時清玥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遠。
靠著吧台,她輕輕緩了一口氣。
“剛才那個顧先生的臉色似乎很陰沉。”調酒師一邊忙著,一邊與她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