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裏不是繼續延長她在環宇集團工作的時間,而是讓她下班後到他的別墅去當女傭。
時清玥懷疑,他是使喚自己上了癮。
她堅決不幹。
顧丞瀚挑眉,把她的堅決看在眼裏,頷首,動作依舊優雅。
“你是打算賠償?”他的聲音有一絲幾乎不可聞的慵懶,淡淡的,帶著微微往上挑的尾音,與那公子音十分相似。
時清玥點頭,不過是貼了一塊止血貼的傷口,多大的事兒。
顧丞瀚早有準備,拿出一張證明,“這是醫院的證明,同時,這是法醫開的報告,你需要給我賠償兩萬元的損失費。”
“什麼?”時清玥坐不住,立刻拿起文件來看,雖然不懂醫學上的知識,但是她還識的字。
上麵寫著顧丞瀚的傷並不嚴重,“顧總,隻是有點淤青,不至於兩萬塊吧?”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有一個重要的酒會,我因為這個傷沒有出席,錯過了許多商談的機會,集團的損失永遠不止兩萬元。”顧丞瀚說得頭頭是道。
時清玥在心裏嘀咕著,顧丞瀚哪裏需要親自去商談,都是別人上來談的。
就連那江家的公子也是一樣,也親自過來一趟。
“怎樣?”顧丞瀚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
時清玥深呼吸,還有兩天她便解脫了,定然不會讓自己繼續陷入他的鼓掌之中,“我認為您的賠償不合理,顧總,能減少嗎?”
“不能。”顧丞瀚一口拒絕。
時清玥皺了皺眉頭,又問道:“那我能分期付款嗎?反正兩萬塊錢對您來說,算不上什麼。”
顧丞瀚一個晚上點的酒,都不止兩萬塊。
可是一下子讓拿出兩萬元出來,她卻拿不出來。
顧丞瀚想了想,也不好把她逼得太急,點頭道:“可以。”
時清玥爽快道:“我選擇賠償。”
攤上這麼一個難伺候還愛計較的主,她隻能算自己倒黴。
人倒黴起來,真的是無話可說,範嘉澤自己挖了個洞,現在被辭退了那是活該,可是這個洞,也陷害到她,讓顧丞瀚有了折騰她的借口。
時清玥與他談好以後,站起來,心裏默默警告著,以後不該得罪的,一次都不要得罪。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丞瀚的眼光幽深,看著桌子上的協議,他收起來。
時清玥的選擇,他一開始便是知道。
隻不過,他還是想要試試,看看她有多想擺脫自己。
現在這個結果,說真的,顧丞瀚心裏不太滿意,嘴角難得揚起的弧度,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的兩天,時清玥與顧丞瀚莫名的錯開,她打掃的時候,依舊沒有碰見男人。
他不在,她的心情倒是有些放鬆,因為一看到顧丞瀚這個男人,她就覺得頭疼。
想到那要賠償的兩萬元,她更是肉疼。
“當初就不應該把他給的支票甩開的。”時清玥淡淡說道,要是知道有今天,她一定會拿著那張支票當做是補償。
打掃好,她把所有的清潔工具一個個放好,擺放整齊。
雖然顧丞瀚不會進來這些地方,但是她還是堅持把最後做的給擺弄好。
今天是她在環宇集團當勞工的最後一天,時清玥清潔完,先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
因為有李楊的特意交代,她辦理離職辦理得很順利。
人事部的員工把一張紙條遞給她,“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條,你拿到財務那邊,把錢給支了。”
時清玥沒有看,畢竟心裏認為一個清潔工的錢,定然不會太多。
到了財務部,財務部的員工把裝著工資的信封遞給她。
時清玥感覺到厚度不對,立刻看了一眼,發現是厚厚的一疊。
她張大眼睛,這裏有萬元了吧?
“那個,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時清玥詫異,難道環宇集團的後勤清潔員工工資真的有那麼高嗎?
財務部的人拿著錢數了一次,說道:“沒多沒少,就是這個數。”
時清玥看了一眼工資條,的確也是這個數。
拿著錢,趕緊上樓,看見李楊正好從樓上下來,她問道:“助理先生,為什麼要給我發那麼多工資啊?”
李楊看著她手緊緊握著信封,便知道她已經把手續辦理好,笑著說道:“時小姐,這都是總裁的吩咐。”
“他吩咐什麼?”時清玥不敢相信。
顧丞瀚不是才跟她要賠償嗎?為什麼又給她那麼多員工。
若果她是顧丞瀚,有人敢這麼傷害自己,她一定不會這麼做,想盡辦法去克扣那個人的工資作為自己的補償。
時清玥念頭一轉,忽然覺得自己做得很是不對。
“總裁說,您在環宇集團一個人做了兩個人的工作,所以理應有雙倍的工資。”李楊笑著說道,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時清玥撓了撓頭發,倒是不好意思。
“顧總在上麵忙著嗎?”她低聲問道。
“是的。”李楊看見她轉身,立刻說道:“時小姐,您最好還是不要上去,總裁現在為下季度的工作做著規劃。”
時清玥笑了笑,隻好坐回辦公椅上。
因為是最後一天,李楊也沒有交代她工作,免得到時候自己還要重新跟。
她坐在椅子上,百般無聊,於是托著下巴看著窗外。
今天的太陽很好,灑在窗台上,時清玥忍不住伸手去觸及,嘴角挑起明媚的笑容。
李楊忽然抬頭看到這麼一幕,瞬間,又低下頭。
時清玥是個很美麗的女人,但是她的美麗,跟外麵那些女人的豔美不一樣。
不施脂粉,對著有陽光的地方笑了笑,那地方的陽光,居然讓人產生不再熾熱,而是溫柔的感覺。
她的美,能夠影響到身邊的事物。
李楊感覺到臉上有些燙,他是被時清玥的笑容給驚豔到了。
她一直無聊著,一直到下午。
時清玥開始的時候,還想給顧丞瀚一聲感謝,可是越到最後,她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今天過後,她應該就跟顧丞瀚再無瓜葛吧。
如果不是範嘉澤,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與他相遇,更別說,有這一個月。
時清玥心裏想著,莫名的,有幾分漣漪起來,又下了去,隨後,心情便是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