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遠,都能聽見皇帝哈哈的大笑聲,守門的太監都知道皇帝此刻是逾越的,唯有他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笑。
另一邊的坤寧宮之中。
皇後斥責了安常在。
“本以為你在本宮身邊時間最久,是個聰慧的,怎麼還做這樣蠢的事情?”慕容瀾斂眉斥責:“昔日林妃在府邸,因為平陽太妃之故,恩寵傲人,且不論是真的恩寵還是假的,總歸是在陛下身邊待了三年。你不過承寵幾日,得了個常在,便敢和林妃為難,是什麼規矩?”
安常在噤若寒蟬,垂著眼簾。
慕容瀾緩和了下口氣,揉著頭道:“如今琳琅夫人風頭正勝,也就韓容華能分一杯羹,但那人擺明了是誰都不得罪,她是高麗宗室女,自然誰都拿她沒辦法。皇上還要守孝,入宮女子分寵也是日後的事情,如今能用一用的,也就是林妃了。若她因為你與本宮離心,得不償失。”
安常在心有不甘,她自問不比皎月差,小心翼翼的說道:“嬪妾沒想那麼多,如今她依附皇後娘娘,怎麼敢不服從您?”
“人心豈是能服從的?”慕容瀾淡淡道:“陛下對你明顯淡了下來,你想跟琳琅夫人爭寵也是不行,幹脆自請禁足,好好休身養性一下,一是避其鋒芒,二也是好好想想,怎麼挽回陛下的心意。”
安常在隻能道是。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下去。
琳琅夫人得寵依舊,韓容華也因為容貌的豔美,有著些許恩寵,晉封為了婕妤。
這樣的日子對於皎月來說乏味,但也不乏安寧。
深宮深幾許,朱壁紅瓦之下,人都是如此的渺小,街道幽暗,縱然是宮女滿地,也是悄無聲息。
規矩是規矩,但總覺得少了一絲的人氣,諾大的宮殿,似乎隻有自己存在。
秦貴人來的日子越發的少了,琳琅夫人因為近來恩寵過勝,也沒心思為難她,隻是提早落下門禁,不叫她隨意出去走動。於是皎月越發的寂寞了。
她一麵知道,這樣的寂寞是好事。一麵也打從心底的厭煩這種感覺,好在,這樣的寂寞不會持續太久。
皇後既然想用她,就不會任由她沉寂太久。
這一日,風刮的頗大,窗欞忽閃忽閃的響動。已經是很冷的天了,這風絲毫的不留情麵,夾雜著冷意,吹的地麵上盡是雜亂的花瓣。
一場秋雨一場寒,皎月坐在炕幾上,手裏捂著湯婆子,室內燃著好幾個火盆,燒的灼熱,火辣辣的溫度讓人整個都軟了起來。
尋香急匆匆的走進來:“娘娘,陛下朝著咱們這邊來了。”
皎月不慌不忙的問道:“來啟祥宮?”
“倒也不是,是皇上看了太後出來,結果路上遇到風雨,最近的地方,就是咱們啟祥宮了。”尋香有些驚喜:“奴婢伺候娘娘梳妝吧。”
這是個機會,可也要看怎麼利用。
皎月搖了搖頭,吩咐道:“你去煮一些薑糖水,要快,在準備兩個湯婆子。”
皇帝很快便來了,皎月撐著傘,親自出去迎接,剛欠了欠身,他便捏住她的手,牽著便往裏走,邊走邊道:“外邊冷。”
皎月心頭仿佛蔓延出了無盡的情誼和酸澀,那是原主留下的情緒。
三年的時間,隻怕也醞釀了不少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