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過。
VIP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出來。
“先生慢點。”一個服務生接住他,“要幫您叫車嗎?”
男人擺手,“不……不用,我……我司機來接我!”
“好的,那包廂還給您留著嗎?”
“留……我……明天還來!”男人說完,推開服務生,晃到電梯口。
正好電梯到達,男人邁腿進入。
服務生也沒在意電梯裏有沒有人,轉身去打掃衛生了。
男人喝大了,隻感覺有個人架著自己胳膊,還以為是服務生,“拉菲……就是好喝……”
那個人也不說話,一直扶著他走出燃吧的大門。
“行,不用送了……”男人甩手,“我有車接——”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他的腦袋上就被罩了一個黑袋子,緊接著就被人頭朝下扛了起來。
他奮力掙紮,扛著他的男人加快腳步,將他塞進一輛麵包車裏。
夏虞的車剛到門口,就看到這一幕,方向一打,緊跟上前麵的麵包車,並且給白燁打電話。
“你做好準備,可能就是今晚了。”
“好。”白燁的聲音平靜似水,一點也聽不那種赴死的悲涼感。
電話掛斷,夏虞專注的跟著前車,既不被發現,也不能被甩掉。
半個小時後,麵包車開進了一座廢棄倉庫。
男人被拉下車,撤掉了腦袋上的黑布。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男人被嚇得的酒勁醒了一大半。
拉著他的是個小個子男人,別看個子小,力氣可不小,手臂上全是肌肉。
“少廢話!”小個子拖著他往裏走,然後丟在了空地上,“說,中了多少!”
“什麼中了多少?”男人嚇得瑟瑟發抖。
“錢!中了多少錢!”小個子男人嗬斥。
“我沒中獎啊。”男人苦著一張臉。
“沒中獎能在宮闕消費了一個星期?宮闕是什麼地方知道嗎?京北最大的消金窟!”小個子一瞪眼,模樣還挺凶惡的。
男人咧嘴,“是一個女的,她保養我,讓我隨便玩的。”
小個子直接被氣樂了,圍著他轉了三圈。
“就憑你?還有女人保養?”
他猛地一掄手,嚇得男人立刻抱頭。
“今天不給我拿出五百萬,休想活著離開!”小個子高聲嗬斥。
“啊?”男人五官都扭曲了,結結巴巴好半天才說,“那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有沒有!”
“……”小個子內心吐槽,該不是遇到一個傻子吧。
躲在暗處的夏虞無奈的捏著眉心,要不是擔心這幅身體被打壞,她是真不想搭理他。
鈴鈴鈴,電話鈴聲在倉庫內回蕩。
小個子像個土撥鼠一樣警惕起來,“出來!”
夏虞掛斷電話,雙手揣兜走出來,“我說你是不是白癡!”她鄙夷的看著男人,“你不想怎麼逃走,給我打電話?我是你.媽嗎?”
男人看到夏虞,跪爬著湊過來,“救我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他剛爬了幾步,被小個子給抓住頭發。
“放手!”夏虞一瞪眼,“弄掉他一根頭發,我要你加倍賠償!”
“你嚇唬誰呢。”小個子冷笑,鬆開男人,朝著夏虞走過來。
夏虞佯裝害怕的樣子,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你別過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警察?”小個子表情陰狠,“在他來之前,老子想上了你!”
說完,他猛地撲向夏虞。
夏虞往旁邊的鐵桶後一躲,小個子撲到鐵通上,嘩啦一下將鐵通撞翻。
裏麵殘留了不知道什麼液體,黑乎乎的流出來,臭味熏天。
“小娘們挺靈活啊。”小個子揉著手腕,再次逼近夏虞。
癱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按住胸口,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哎,你別碰瓷啊,我還沒動手呢。”小個子轉身朝男人走過去,隻見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怎麼回事?”小個子問夏虞。
夏虞眉頭擰著,“你嚇得吧。”
“他有心髒病?”小個子也隻想弄點錢花,沒想到會弄出人命。
趁著夏虞去檢查男人身體狀況的時候,掉頭就跑。
男人緊緊的抓著夏虞的手,似乎是有話要說,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堅持住,我這就打120.”夏虞打完電話,把之前就編輯好的信息發給白燁。
白燁收到短信,沐浴更衣之後拿出那個小藥瓶,到出一片藥片,吞下,然後躺在了床上。
女傭端著咖啡上來,沒想到白燁這麼早就休息了。
“先生?您休息了?”女傭往前走了兩步。
白燁與往日不同。
平時他淺睡眠,有點聲音就會醒來。今天,女傭都走到了他的床頭,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的表情安詳,唇角勾著一抹似有非有的笑容。
女傭看到了床頭的那個藥瓶,心說顧小姐的藥果然有效。
先生一吃就睡著了。
女傭走過去關了大燈,隻留下一盞微弱的床頭燈,然後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房間。
顧綰綰接到電話的時候,淩晨五點。
她整個人愣在那裏,手機從手中滑落都不知道。
霍世成將電話撿起,順手把顧綰綰摟在懷裏,“怎麼回事。”
“霍先生,先生他……他走了。”女傭哭的嗓子都啞了,“我早晨進來才發現,都……都硬了……”
“通知伯父了嗎?”霍世成手臂收緊,擁著輕輕打顫的女孩。
“通知了,正在趕來。”
“我知道了。”霍世成掛斷電話,吻了一下顧綰綰的額頭,“換衣服吧,過去看看。”
顧綰綰換了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在霍世成的陪伴下來到別墅。
霍萬坤早他們一步趕來,老人家癱坐在椅子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伯父,節哀。”霍世成沉聲。
啪!霍萬坤突然把茶杯摔在地上,惡狠狠的瞪著霍世成,“你滿意了?”
霍世成沒有說話,摟著顧綰綰走到白燁的床邊,看著男人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
顧綰綰的眼淚沒忍住,奪眶而出。
霍世成把她摟到懷裏,沉冷的視線落在床頭那個藥瓶上,眼眸闔了一下。
“這對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男人輕聲安慰。
顧綰綰點點頭。
白燁是個要麵子的人,像個活死人一樣的躺著,他可能會選擇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