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的辦公桌靠近窗戶。
她身子向後仰,從窗口看向對麵。
白燁還在老位置,看似漫不經心卻又鋒利桀驁的目光,時刻關注著這邊。
“夏虞,summer讓你過去一趟。”一個同事從她身邊經過,知會她一聲。
“好,我知道了。”夏虞關閉電腦,拿了文件夾去顧綰綰的辦公室,“老大,您找我?”
顧綰綰招手讓她進來,“上次你推薦的那個設計師,有新作品了嗎?”
“他說過段時間會給我三張設計圖。”夏虞調皮一笑,“您想把他收入麾下?”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顧綰綰轉著鉛筆,笑著說,“如果能加盟公司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也想見見他。”
“是因為他的設計風格像您的朋友嗎?”夏虞問。
顧綰綰怔了一下點頭,“你也去看大秀了?”
“嗯。”夏虞抿唇到,“其實我感覺設計圖都差不多,您是怎麼看出來跟您朋友的一樣?”
顧綰綰放緩了轉動鉛筆的動作,想了想,說,“不是設計風格,而是繪圖的習慣。”
“這都能看出來,可見您對那個老朋友是非常熟悉啊。”
“亦師亦友。”
“那您能帶我見見您這個老朋友嗎?”夏虞說,“或者,給我看看您老朋友的設計圖?”
“他很久沒畫圖了。”顧綰綰的表情有些失落。
“哦。”夏虞轉頭看向窗外,想了想,又問,“該不會是您的前任吧?”
“……”顧綰綰手指一動,控製著鉛筆在桌上敲了敲。
夏虞知道,這個動作表示問了顧綰綰不想回答的問題。
“老大,這是我的設計圖,您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夏虞忙岔開話題,把自己的圖遞過去。
顧綰綰看後給她指正了幾處小問題。
“雖然你不是專業生,但是你的悟性真的很高。”顧綰綰非常喜歡她一點就透的性格。
夏虞美滋滋的說,“我也算是京大的旁聽生呢。”
“哪一屆?我也是京大的學生。”
“……嗯,旁聽嘛,有一天沒一天的,不記得了。”
夏虞回到自己的位置,登錄了社交軟件,聯係BY。
【施柔的消息給你了,什麼時候給我設計圖。】
【那也算是你找的?】BY.
【你別耍賴啊,是不是我讓你看報紙的,報紙上是不是有施柔跳河的消息。】病人。
【巧合。】BY。
【這麼說,你是想耍賴了?】病人發了一個如花挖鼻屎的圖片過去,然後說【我都不要求跟你見麵了,設計圖必須給我。】
【如果我說見麵呢?】BY。
夏虞氣的咬著嘴唇,轉頭看向咖啡廳,白燁好像還坐著那裏喝咖啡。
都一上午了,咖啡廳的服務員怎麼也不攆他走呢。
【嚶嚶嚶,老板剛剛問我設計圖的事,我都打包票說你給我三張圖的。你要是不給我,我可怎麼混啊。】
【圖可以給,先見麵。】BY。
“混蛋!”夏虞氣的一砸桌子,見就見,誰怕誰。
【時間,地址。】病人。
【一個小時後,半島咖啡廳。】BY。
【好。】病人。
夏虞關閉社交軟件,捏著下巴想對策。
白燁已經看到自己跟顧綰綰在一起,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一定穿幫。
……
白燁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勾唇一笑。
這個病人多半就是夏虞。
病人?她還真是有病。
一個人格,竟然可以從主體分裂出來,她究竟用了什麼辦法!
白燁一直盯著季服飾的大門,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卻沒有看到夏虞走出來。
滴滴,手機收到消息,是病人發來的。
【你在哪?】病人。
【二樓,靠窗。】白燁冷笑著回複。
不多時,樓梯上就響起高跟鞋的聲音,白燁側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職業裝的漂亮女性。
她短發,戴著一個黑框眼鏡,跟白燁對視上後目光詫異。
“你就是……BY?”女孩走到他的桌邊。
白燁“……”。
女孩舉起手機給他看,上麵是兩人的聊天記錄,“我是病人。”
“請坐。”白燁很敷衍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帥。”女孩的臉頰有點紅,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你……很醜的。”
“喝什麼。”白燁把菜單推到女孩麵前。
女孩點了一杯檸檬水,“設計圖什麼時候可以給我,老板催的挺緊的。”
“周末。”白燁的視線在女孩的身上打量。
她沒有帶耳機,從坐下開始,手機就扣在桌麵上,排除有人通過電話或者短信操控她的可能。
可是如果說這個女孩,就是病人,他不信。
“上次的風衣,你老板還滿意嗎?”白燁抿了一口咖啡,問道。
女孩怔了一下,反問到,“什麼風衣,你上次給我的不是衛衣嗎?”
白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試探結果失敗。
“哦,我記錯了。”
“沒關係。”女孩笑著說,“我們老板特別喜歡你的設計風格,還有我們公司的設計師summer。summer你聽說過吧,也非常喜歡你的設計圖。”
白燁黑色的瞳仁收縮了一下,點頭,“知道,非常著名的設計師。她,怎麼評價?”
女孩托著下巴,看白燁的眼神有點花癡,“她說繪圖的筆跡像她一個老朋友。她還說……”
白燁抬手打斷,“她跟你一個部門嗎?”
“不是,她是一組的,我是六組的。”女孩說完舔了一下嘴唇,“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看電影啊?你多大了?有女朋友嗎?擇偶標準是什麼?”
“……”
白燁拿出一張鈔票押在杯子底下,起身,“再聯係。”
“喂……再聊一下嘛!”女孩眼巴巴的看著白燁拒絕的背影走下樓梯,然後勾唇一笑。
小樣的,還不搞不定你!
夏虞回到公司,在洗手間裏摘下假發跟人皮麵具,然後化了淡妝才回到工作位。
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夏虞!”
“我是。”夏虞站起來,就看到一個快遞小哥。
“您的花,請簽收。”快遞小哥把一大束花遞到夏虞的麵前。
夏虞看著這一大捧的白菊花,氣的眼角直抽。
再看到裏麵的賀卡跟贈送人,更是氣的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