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你這個畜生！”
唐天昊嘶吼著，咒罵著，眼白充血恨不得跟白燁同歸於盡。
秦世風的手槍，再次對準了他的腦袋：“白燁，把解藥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白燁不以為然的笑笑，慵懶的伸開雙臂。
“你現在就可以開槍。”他在自己的胸口戳了一下，“朝這打，可以一槍斃命。”
“……”秦世風看向霍世成，等著他下令。
霍世成的表情好像被冰封了一般，冷冽而森冷。
剛剛打鬥的稍許淩亂，讓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增添了男子漢的氣概。
沒有任何男人，可以視若無睹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病痛折磨。
而這折磨，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白燁。”霍世成的聲音冷沉而凝重，“你口聲聲的說愛綰綰，可是你的行為卻在折磨她。”
他收緊手臂，給她足夠的鼓勵，卻沒辦法代替她承受一分一毫。
顧綰綰疼的近乎昏迷，她努力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用力的揪住霍世成胸口的襯衣。
“沒……沒關係……我就是有點不甘心……二胎還……還沒生……”
“我不會讓你死的！”霍世成眼神堅定，刀削的薄唇一開一合。
看似霸道卻又透著濃烈的無助。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人的生死。
顧綰綰努力揚起一個笑容，疼痛再次襲來，她用力紮進他的懷裏尋求依賴。
站在他們對麵的白燁，看著如此動情的這一幕，臉上的笑漸漸收斂，申情冷漠。
“丹心一寸。”白燁淡淡的說，“從傷口處向心髒蔓延，跟人的七情六欲一樣痛苦，最後聚集在心髒處。”
他看著顧綰綰的目光有些濕潤，“隻有跟我在一起，你才可以免受痛苦。綰綰……”
“你特娘的放屁！”唐天昊跳著腳的罵，“白燁你還是不是人！竟然給小野貓下毒！”
秦世風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目光緊盯霍世成，隻要他一個眼神，他立刻就把白燁大卸八塊。
同時，他的眼神中也有稍許鄙夷。
霍世成是從來都不會被威脅的人，現在竟然被白燁捏的死死地，讓他很惱火。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霍世成不顧一切將白燁踩在腳底的凶狠模樣。
可惜，霍世成讓他失望了，他看向萬學勤。
“能解毒嗎？”
“世成……”萬學勤猶豫了一下，看著他懷中的女人，輕輕的搖了搖頭。
顧綰綰看起來非常痛苦，而且從她死死按住的部位來看，毒性已經蔓延到了肚腹。
就算她這次可以挺過去，距離心髒也隻有一拳之隔。
“白燁，據我所知，丹心一寸是一種蠱毒，沒有解藥的。”萬學勤看向白燁，“就算綰綰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減輕痛苦。”
“我就是解藥。”白燁傲慢的抬起下巴。
“你特……”唐天昊剛要罵，被霍世成一個刀眼掃過來，硬生生閉上嘴。
白燁走向霍世成，伸出雙手。
“選擇權在你手上。”他眼中的笑讓人毛骨悚然，“我死，還是她死。”
顧綰綰忍過一波疼痛，再抬起頭的時候，臉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劉海兒濕噠噠的貼在她的臉頰上。
她轉頭看向白燁。
女孩慘白的臉看著讓人心疼。
“白燁，我可以跟你走，但是……”她舔了一下被自己咬破的嘴唇，繼續說，“我要你給霍世成解毒。”
“……”白燁的眼神再次變得陰鷙。
“隻要他恢複健康，我答應跟你走。”顧綰綰喘息著說。
“你可能沒搞清楚。”白燁嗤笑，“你病了，隻有我可以救你。這一切都跟霍世成無關。”
“如果你不肯救他，我寧願死在他身邊。”顧綰綰一口氣說完，手臂勾住了霍世成的脖子。
她捧著男人的消瘦的臉頰，目光裏麵滿滿的柔情。
就在女孩的唇，快要觸碰上男人那刀削的薄唇時，白燁突然出聲。
“我給你解藥！”
他從褲兜裏拿出一支小瓶，看了兩眼後，丟給顧綰綰。
顧綰綰接住藥瓶，遞給萬學勤檢查。
萬學勤打開聞了聞，確定是解藥無意。
顧綰綰讓霍世成把自己放下來，她虛弱的身體一挨著地，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霍世成一手扶著她，一手捏著解藥，卻遲遲沒有放進嘴裏。
“吃啊……”顧綰綰推他的手，臉上是欣慰的笑。
“我不吃。”霍世成抓住顧綰綰的手，“如果你會死，我陪你一起。”
顧綰綰噙著淚笑了，“別犯傻，咱倆都死了，泰戈會被人欺負的。雖然他很厲害，可他終究是個孩子。”
“我的病不要緊。”霍世成勾唇一笑，目光滿滿的寵溺，“呼吸困難的時候，就當是你在吻我。”
“你也騙我？”
“……”霍世成的眉頭蹙了一下。
“你發病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呼吸困難，而是心髒被啃食一樣的疼痛，我知道，我都知道……”
“綰綰……”
“所以，我才會想出這個辦法，隻有這樣，白燁才會給你解藥。”顧綰綰笑著，但是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沒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不會。”霍世成目光濕潤，低頭吻著她的發頂，“我會更加愛你。”
“愛我，就要聽我的話哦？”顧綰綰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女孩柔軟的手抓住了男人冷硬的手腕，拉著他的手到他的唇邊。
“吃吧！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把我們的兒子帶大。到時候給他找個像我這麼漂亮的老婆，生個像你一樣帥氣的兒子……”
“綰綰……”
“吃。”顧綰綰把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霍世成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深邃的眸子瞬間暗沉。
怔了幾秒，他捏起顧綰綰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白燁的眉心狠狠的擰在一起，隨機眼中的嫉妒就被暗爽取代。
顧綰綰終究是屬於他的，不止那副嘴唇，乃至於整個人，都將是屬於他的。
眼淚快速的從顧綰綰的臉上滑落，順著她的脖頸滑入衣領。襯衣早已分不清是被汗水打濕的，還是被淚水打濕的。
突然，顧綰綰猛地推開了霍世成，抬手擦去眼淚。
“再見！”
說完，她轉身走向白燁。
白燁笑著朝她伸開了雙臂，像是要迎接自己的幸福一般。
他打橫把顧綰綰抱起，就聽到身後響起扣動扳機的聲音。
“二哥，你就這麼放他走？”秦世風冷硬的聲音響起。
“二哥，不能把小野貓給他！”唐天昊早就被感動的淚流滿臉，急的直跺腳。
“你們別逼他，綰綰的病……”萬學勤歎了口氣，無奈的看向霍世成，“世成，放手吧。”
白燁頭也沒回，篤定他們不會開槍，昂首挺胸的朝教堂外走。
“你真的愛我嗎？”顧綰綰的腦袋靠在他的肩頭，“霍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