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洗發水沐浴乳重重甩在霍世成的麵前。
粘稠的液體伴隨著香味從裂開的縫隙或瓶口處溢出來。
“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過分，你可以拒絕！沒必要用廉價的東西糊弄我！”
顧綰綰仰著頭，眼神冷冰冰的，濕漉漉的頭發上不斷有水滴下來，順著她精致的鎖骨往下滴。
霍世成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將她的睡衣攏好，“當心感冒。”
就好像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霍世成的態度讓顧綰綰心口發悶。
她猛地一震手臂，甩開男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才說。
“霍世成，你太讓我失望了！”
霍世成的目光異常平靜，他從口袋裏拿出香煙點燃，吸了一口才問。
“牌子不對嗎？”
“嗬！”顧綰綰嗤笑，“這就是你買的牌子？”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洗發水，冷笑，“外包裝都磨損這麼嚴重了，你確定是買的，不是從垃圾桶撿的嗎？還有這個……”
她又撿起沐浴液，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這個牌子不會刺激眼睛，可是你看看我的，都紅了！”
霍世成抬手，想檢查顧綰綰的眼睛，被她揮手擋開。
“我知道這些東西不便宜，你現在沒錢，買不起！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可以自己買的，不用搪塞我！”
顧綰綰說完，將東西塞在霍世成的懷裏，轉身回了臥室，並且反鎖了房門。
背靠在門上，顧綰綰的眼淚止不住的湧出來。
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是被沐浴乳給刺痛的，而是哭紅的。
門外的男人，眉頭蹙著，用力抽了一口煙，拿起外套離開了房間。
顧綰綰聽到他離開的聲音，抱著膝蓋哭的更痛了。
剛才她根本就不敢看霍世成的眼睛，生怕自己演技不到位，被他看穿。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是控製不住的掃了一眼。
輕描淡寫的一眼，仿佛高壓電擊中了她的心髒。
男人湛黑的瞳孔有瞬間的收縮，那一幕，就好像受傷的動物想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
顧綰綰的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肩膀，努力讓自己鎮定，她就是要讓霍世成對自己失望，然後跟自己分開。
隻有，這樣，自己在報複唐舒雅的時候，他才不會左右為難！
突然，門板一震，她猛地抬起頭。
外麵響起腳步聲，霍世成回來。
砰砰砰，“開門。”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顧綰綰站起來，在臉頰上揉了揉，努力裝出一副冷漠的麵孔，這才打開門。
“有本事你走了就……”別回來，幾個字卡在了她的喉嚨裏。
霍世成的手裏拎著一個購物袋，就是顧綰綰製定的那個品牌。
他一言不發，隻是把袋子遞到顧綰綰的麵前。
顧綰綰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裏麵全部是都是沒拆封的洗發水，護發素，沐浴液，還有一套沒有開封的護膚品。
“你從哪弄來的？”顧綰綰詫異。
袋子裏隨便一樣都要上千，更何況那套護膚品屬於中高端的產品，價格在五位數。
霍世成昨天打工賺的錢都交了住宿費，今天賺的錢連最便宜的沐浴液都買不起，怎麼可能一下子買這麼多東西。
難道，唐舒雅解凍了他的卡？
男人抽了一口煙，目光平靜。
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卻被顧綰綰捕捉到了端倪。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你的手表呢？”
霍世成那隻鑲鑽的腕表不見了。
“當了。”他回答的是那麼的輕鬆，那麼的自然。
可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紮在了顧綰綰的心上。
為了滿足自己虛榮的要求，他竟然把手表給當了。
她用力捏著那盒化妝品，眼神變幻了許久，最後才說，“你那塊表值幾百萬呢，不會才換了這幾樣吧？”
霍世成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更黑更沉。
他抽了最後一口煙，轉身將煙蒂碾滅在煙灰缸裏才說，“當的急，給不了太多錢。”
顧綰綰抿了抿唇，一臉的惋惜，“我又不是急著用的，你幹嘛大半夜去當，人家看你急用錢當然不會給太多了。你應該明天再去的，真是的……”
她把東西放進浴室，然後拆開了那盒化妝品。
“我看廣告上說，這個可以淡斑還可以抗皺，不知道好用不好用。”顧綰綰覺得自己的演技越來越好，說違心的話竟然可以這麼溜的。
霍世成坐在沙發裏，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顧綰綰。
他的眼神相當鋒利，以至於，顧綰綰背對著他，都感覺脊背生寒。
顧綰綰擦了臉，笑了，“睡吧，不早了。”
霍世成洗漱之後躺在了顧綰綰的身邊，女孩很自然的靠過來。
“你聞我身上香嗎？”
“香。”
“那你摸我身上滑嗎？”
“滑。”
“……沒有別的要說？”顧綰綰眨巴著眼睛看他。
霍世成翻身籠罩在她的身上，聲音淡淡，“想要？”
“我可不是因為你給我買了東西，才跟你做的。”顧綰綰羞澀的戳著他的胸膛，“我之所以這樣，也是想你努力，為了我們以後的……唔~~”
後麵的話，悉數被男人吞入肚腹。
顧綰綰承受著這個男人不知疲倦的撞擊，在側頭的時候，一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最後顧綰綰暈了過去。
男人吻著她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是唇……一點一點的描繪著她的輪廓。
突然，霍世成如黛的眉頭蹙到了一起。
他快速下地，腳步踉蹌的剛走到外間，就重重的栽倒在沙發裏。
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的按著胸口，那種血肉被吞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很快，豆大的汗珠從男人的額頭溢出，浸濕了鬢角的短發。
霍世成努力撐起身子，目光落在衣架頂端的外套上。
幾步之遙，可是他卻沒辦法挪動半分。
視線逐漸的模糊清晰，再模糊，最後黑暗一片。
顧綰綰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發現霍世成並不在身邊的時候睡意全無。
她猛地坐起來，“霍世成！？”
回答她的，隻有男人粗重的呼吸跟痛苦的呻吟。
顧綰綰赤腳衝進客廳，就看到從沙發裏滾落在地的霍世成。
“霍世成！”她想把他扶起來，可是霍世成的身體好像灌鉛一樣的重，“你的藥呢？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