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現在很清醒。”要說的話已經說完,陳蘇蘇起身準備走,末了突然想起什麼,出聲道:“張極的墓地在太合園,雜草最多最角落的位置就是他的,這些年,無人去祭拜,你既然回來了……去看看也好。”
當時張極墜樓身亡,母親又陷入昏迷,陳蘇蘇自己也受了重傷,處處要用錢。
雖然有林清越給的那筆錢,陳蘇蘇還是找所有親戚借了個遍,最後的餘錢也隻夠給張極買個最差的墓地。
“看來你收了林姨很多錢啊,還舍得給他買墓地。”楚遠突然緩緩笑了起來,神色依舊是冰冷的,他諷刺道:“你真的很有必要去醫院查查腦子是不是有病。”
“那你就當我是有病吧,去不去看張極隨你自己,與我無關。”陳蘇蘇起身,語氣認真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建議,有時間我會去看看腦子。”
聞言,楚遠眉心皺起,神色古怪目送陳蘇蘇離開。
在這裏碰到楚遠,陳蘇蘇倍感意外,麵上雖沒有表現,心中卻是如釋重負。
對於視頻的事,她能理解楚遠是因為她說不後悔欺騙他,心中有怨氣才想以此讓她難受。
不過……這件事倒是也沒真讓她難受,反而讓好麵子的方家沒討到好處。
想著想著,陳蘇蘇鬆了口氣,在轉角處被驀然出現的身影嚇得險些叫出聲。
看清人,陳蘇蘇拍了拍心口,心有餘悸問道:“賀庭?你怎麼在這裏?”
“出來透透氣,不過……遇見楚遠,你看起來似乎很開心。”賀庭雙手抱臂靠在牆上,凝視陳蘇蘇的眼神專注而若有所思,隱隱含著不解之色。
陳蘇蘇麵色一僵,餘光往楚遠坐的位置看了眼,座位上的人已經離開,隻餘一杯仍舊飄著霧氣的熱茶。
“遇見故人,寒暄了幾句,倒也說不上開心。”陳蘇蘇語氣淡淡,並不想和賀庭多提楚遠。
“故人?”賀庭望著陳蘇蘇,一抹難掩的失落之色從他眼底迅速掠過。
賀庭本是不放心陳蘇蘇一個人,可他一出來就看到陳蘇蘇和楚遠麵對麵對坐著。
說話間,楚遠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覺察到賀庭情緒有異,陳蘇蘇定定道:“可可還等著我們呢,我們快回去吧。”
陳蘇蘇從賀庭身旁經過,賀庭突然拉住他,神色凝重道:“人還是那個人,可內裏卻不見得還是一樣,你……能不能不要和楚遠走太近?”
類似的話,賀庭之前已經說過一次了,隻是,這次……
陳蘇蘇猛地抬頭望著賀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恍然間好似捕捉到了賀庭眼底的一絲小心翼翼。
賀庭用的是‘能不能’,而不是直接讓她不要和楚遠走太近,給了她充分的尊重。
可是,為什麼賀庭看起來似乎很忌憚楚遠?
陳蘇蘇心中疑惑,隻無聲點頭,沒再答話,轉身往包廂走。
到了包廂門口,陳蘇蘇突然頓住腳步,折身去洗手間。
望著陳蘇蘇背影,賀庭擔心陳蘇蘇多想,進包廂後就把喬可趕去找陳蘇蘇。
喬可來洗手間找陳蘇蘇時,就見她一直看著水龍頭發呆,臉上都是水珠,看起來像是洗過臉。
“蘇蘇?”喬可叫了陳蘇蘇一遍,沒有得到回應,她便抬手在陳蘇蘇眼前晃,“蘇蘇?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視線受阻,陳蘇蘇恍然回過神來。
“怎麼了?剛才我叫你都沒反應。”喬可遞紙巾給陳蘇蘇擦幹臉上的水,麵上滿是擔憂。
陳蘇蘇搖搖頭,“沒事,就是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我們回包廂吧。”
喬可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多問,勾了陳蘇蘇胳膊準備回包廂,在洗手間門口被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撞回了洗手間。
“可可!”陳蘇蘇伸手要拉喬可,沒拉住,喬可還是摔了出去。
女人一身酒氣,歪歪斜斜靠在牆上,剛才撞到喬可時她自己也絆了一下,磕到了牆麵。
待清醒過來,看清自己撞到的人,女人突然厲聲大喝道:“陳蘇蘇!你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