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放心,它們都很好

杜氏現在改成了唐氏,別墅,墓地,他所有的一切也全都搶了。

原本屬於唐家的東西,她都已經盡收囊中,可唯一缺失的父愛卻再也無法得到了。

這個男人對她如此殘忍,殘忍的連一點點感情都不願意分給她。

“你在怕什麼?怕我對你趕盡殺絕,像當初你對我們母女一樣嗎?其實說實話,我真的很想那麼做。”

唐向暖坦誠的望向他,杜國華接著揮過去的拳頭,那種疏離的眼神,讓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受了傷。

她突然站起來,冷冷的說:“可我現在沒興趣了。”

杜國華這才深深鬆了一口氣,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往下滴。

唐向暖沒有再看他,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她的腳步走得很快,胸腔裏的心,像是在油鍋裏滾了一遍,又辣又疼。

這哪裏是父女?分明是仇敵,她的身上流著他一半的血,可在那個男人眼中,這是最可怕的惡魔。

她的出生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劫難,人家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父親對女兒的愛,深沉而純淨。

這世上許多平凡的男人,在成為父親的那一刻開始就會得到無限的潛能,更加堅強,更加壯大。

他們的變化,都是為了守護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天使。

那小小的臉上,每一絲微笑,每一聲呼喚,都像春天明媚的陽光,驅散他終年不散的黑暗。

每一聲“爸爸”,都是他們負重前行,永生不悔的動力。

對於做了父親的男人而言,他們比常人多了一個身份——雕刻師。雕刻他女兒,哺育不一樣的人生,為她刻下春花秋月,為她刻下平靜無憂。

教她成長,教她去愛,教她如何過好自己的人生。

而唐向暖自降生之刻起就遍體鱗傷,杜國華手裏拿著那把刀,在她身上刻的全是恨,鮮血淋漓的恨,深入骨髓的恨。

他將所有的恨意,全都塞進了她的人生,從此她的世界再也沒有陽光明媚,隻有一片昏暗,萬裏冰封。

幾十年的人生,她都走在那個男人用刀劍為她刻就的路上,雖然步履蹣跚,卻到底走到了盡頭。

唐向暖的眼角發過了一滴淚,隨著夕陽的餘暉,緩緩落了下來。

晚風習習,帶走了臉頰的一片清涼,她抬起頭,看向天空,發現今晚沒有月色。

“要下雨了嗎?”唐向暖問。

“是啊,你和夢娜先在這邊等,我去開車,看這樣子一會兒有場大雨,你們可千萬別淋濕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別叨叨了,趕緊去吧,有這時間,車早就被開過來了。”夢娜嫌棄的刺了他一句。

沒過多久,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將眼前的天地都攪得天翻地覆。

保羅冒著風雨,迅速跑開,還沒等他把車開過來,大雨卻淅淅瀝瀝澆了下來。

這樣的天氣,正是堵路的時候。本來三個人是計劃早些回家的,可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給徹底打亂了節奏。

但凡是有紅燈,後麵就會堵得非常誇張,一點路都看不見。

保羅現在酒勁還未消散,所以還是唐向暖在開車,她帶著他們兩個十分艱難的一點一點往前挪。

好不容易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別墅的門外站著一排穿著雨衣的保鏢,看見他們回來,衝進大雨裏,給三個人開了門。

“太太回來了,趕緊把傘拿過來,把這裏收拾幹淨一些,替換的拖鞋也趕緊送上來。”

小娟有條不紊的吩咐著下麵的仆人。

“廚房裏的驅寒湯熬的怎麼樣了?先用文火熬著,先生的那份不要動,看著火,千萬不能熄了。”

“空調的溫度也調低一些,還有太太慣用的那條毛巾,也去趕緊拿過來。”

傭人們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唐向暖從車上走下來,一柄巨大的傘立刻撐在了她的頭頂。

兩個壯實的仆婦,一個人扶著她,一個人舉著傘,穩穩當當的直接把她接進了客廳。

小娟小手一揮,早就等候在兩邊的人,立刻衝了上去,脫外套的脫外套,遞毛巾的地方,換拖鞋的換拖鞋。

三個人一臉懵逼的就被收拾幹淨了。

一大群傭人們散去之後,三個人每人頭頂上頂著一塊大毛巾,加上穿著幹淨柔軟的拖鞋,手裏還捧著熱乎乎的驅寒湯。

保羅“哎呀”一聲叫,把手放在桌子上,笑得直打跌,“這是幹嘛?嚇了我一大跳。”

小娟頓時挺了挺胸脯,和身後的一排傭人齊聲道:“歡迎回家。”

“噗”的一聲,唐向暖沒忍住,把嘴裏的湯直接給噴了出來。

旁邊有人見狀,立刻遞上了紙巾,擦的那叫一個順手,照顧的那叫一個妥帖。

唐向暖都被弄得哭笑不得,“我的天呐,你是在幹什麼?”

小娟,一臉嚴肅的看向她,“照顧太太和先生,是我們的責任。”

“能為先生和太太做事,是我們的榮幸。”

唐向暖無奈的扶額,“行了,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趕緊去洗洗睡吧,別這麼折騰,哎呀對了!外麵下這麼大的雨,我放在外麵的那些魚……”

她還惦記著自己養的魚呢!

小娟一聽,立刻就笑了起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就叫人把剛挪走了,太太放心,它們都很好。”

“哦那就好。”唐向暖點點頭,對小娟的行為表示了讚許。

那些缸裏的魚也挺貴的,若是被雷一劈,嚇得翻個白眼,可怎麼是好?

唐向暖回到臥室,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換上棉質的家居服,拿著吹風機,坐在梳妝台前吹頭發。

今天晚上這場雨,當然溫度降下來了不少,格外的舒適。

空調的溫度也被調高了一些,窗戶開著通通風,讓人說不出的放鬆。

頭發吹幹之後,唐向暖轉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麵色紅潤有光澤,顯然最近過得不錯。

她微微一笑,又跑到衣帽間裏拉開了最底層的衣櫃格子。

除了平時她穿的那些衣服之外,她從最底下找到了一條壓箱底的,正紅色leisi睡衣。

兩隻手指頭捏著薄如蟬翼的睡裙,她猶豫了猶豫,最後還是咬牙決定換上。

站在最大的落地鏡麵前,望著穿著蕾絲睡衣、優雅又嫵媚的自己,唐向暖害羞的紅了臉。

這條睡裙真的很短,短到隻能堪堪遮住臀部。收腰的設計,將她纖細的腰肢襯得更加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