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實在氣的不行,憤怒的將拖把摔在了地上,“就嫌我不會,你會你上!”
朱美琴鄙夷的冷哼一聲,“拖個地都不會,我看你是農村來的吧?也是,農村的地都是土地,天天進屋子也不會換鞋,又髒又邋遢,也難怪你不合格。”
護工一聽,氣得臉都紅了,“你這人怎麼說話呢,農村人怎麼了?憑什麼就低你一等了?若是沒有農村人給你種糧食種菜,你們這些人吃什麼喝什麼?”
朱美琴冷冷一笑,“既然你這麼大公無私,那幹嘛出來打工啊?我們吃的糧食蔬菜又不是不給錢,既然拿了錢,當然要辦事,擺出這副臉給誰看?”
“你!你!”
護工沒有她能說,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朱美琴趁熱打鐵道,“既然做的那麼好,那你就回家種地唄,還出來幹什麼護工?收了我的錢還敢推三阻四的,今天你必須把地給我擦幹淨了!要不然就把我出的錢給退回來,我可不願意對著你這張老臉,花錢還要找不痛快。”
護工的情緒很激動,“錢是絕不可能退的,活我都給你幹了,你就算換人,我也不會退給你。”
“你說什麼?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要去法院告你!”
朱美琴猛然拔高的聲音,“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立刻就打電話到你們公司投訴你,我還不相信我整不了你了!”
護工一聽她要投訴,立刻就蔫了。
病房裏最後隻剩下了朱美琴破口大罵的聲音,tmd十分不客氣,從頭到腳都把人家嫌了一遍,最後又開始拿拖地的事情不放。
唐向暖三個人在門口,聽著她說的話,一陣無語。
這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嘴裏這麼不幹淨?老天爺怎麼還不把她收回去呢?平白的給人添堵,讓人討厭。
病房的爭吵聲安靜了下來,護工一臉委屈的繼續擦地。
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拿著毛巾,蹲在地上一點點的擦,任何灰塵和頭發都不能留。
好戲看完了,唐向暖這才推門而入。
朱美琴看見她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之後,目光陡然變得淩厲起來,“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好的很呢!”
唐向暖也沒有理她尖利的聲音,隻是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杜國華。
剛才小護士告訴他,杜國華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年紀太大,心髒已經出現了問題,以後怕是都難好全了。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心狠手辣的杜國華,居然還會得心髒病。
她以為像他這種人,一輩子都會百毒不侵,神鬼難進呢!
“朱美琴,我來隻是想看看杜國華,你別像隻瘋狗似的,逮著誰都咬。這麼多年了,我都替你心疼你那口牙,我勸你還是好好將養將養,以後等著找個好養老院吧。”
比起嘴毒,唐向暖點也不輸她,三言兩語,就像朱美琴給按了下去。
朱美琴像隻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蹦三尺高,小牙咬的緊緊的,從牙齒縫裏不停的往外蹦那些惡毒的話。
她大概不曾看到,自己此刻的臉色究竟有多猙獰?猙獰的臉上鬆鬆垮垮的肉,都在不停顫動。
這幅麵容,看起來跟鱷龜差不多,唐向暖反感的擰緊眉頭。
她並不是第一次看見是朱美琴這個鬼樣子。歲月將它折斷的水靈靈的白蓮花,最終折騰的枯萎了。
隻剩下了衰老,刻薄,和仇恨。
中年婦女所有的缺點都在她身上暴露出來。都說相由心生,像朱美琴這種比普通的中年婦女,看起來要更加惹人討厭。
雖然她身上穿著華貴的衣服,可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完全無法彌補她已經殘缺的氣質和靈魂。
夢娜上前扶起了趴在地上辛勤勞作的護工,“你的工作範圍可沒有保持病房衛生這一條。”
她抬著下巴,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人,“照顧他才是你該做的事。”
護工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她大概40多歲的年紀,可能是因為常年勞作,所以看起來非常蒼老。
唐向暖掏了掏耳朵,嫌棄的看了一眼朱美琴,“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醜。”
朱美琴還沒說完的話瞬間就卡在嗓子眼裏。
塗的粉底跟刷牆似的一張白臉,完全看不出本來的臉色。
若是卸了這層厚厚的粉底,唐向暖現在一定能看見,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朱美琴本來就是個潑辣的人,不管別人罵她什麼,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可是唐向暖總是能輕鬆的抓住她的命門,讓她受不了惱羞成怒。
深吸一口氣,隻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之情,“唐向暖,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唐向暖能掃了她一眼,“不想看見?那你自己出去唄,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說了我是來看杜國華的,麻煩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朱美琴眼中的情緒更加陰冷,“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想見他?還要我給你騰地方?”
“就憑我是她原配的女兒。”
朱美琴笑得更冷,“是嗎?”
“是不是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唐向暖麵色淡然的回了一句。
朱美琴臉色卻陡然變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她緊緊盯著唐向暖的臉,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害怕她發現什麼。
唐向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當年那張親子鑒定書是怎麼來的?你應該比我清楚,朱美琴,你還想我繼續說下去嗎?”
朱美琴果然慌了神,“你胡說八道,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嘴上雖然再否認,但是她的腳已經不受控製的往外挪了一些。
她害怕唐向暖發現了那些過去了多年的秘密,也害怕杜國華知道真相。
醫生說杜國華隻是在沉睡,並不算昏迷,萬一他現在聽見的話……
朱美琴跑到了門口,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頭離開了。
唐向暖臉上的表情很淡漠,平靜的沒有絲毫漣漪。
“你們也出去吧,我想跟他單獨待一會兒。”
保羅和夢娜點了點頭,將一臉茫然的護工也帶了出去。
關上了病房的門,也將走廊的熱鬧全都關在了外麵。
盛夏的天氣,夕陽西下,也依舊熱得灼人。陽光從窗戶縫裏照進來,一點也不溫柔,落在人的臉上,光線強烈的讓人根本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