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沈子硯在酒店見到了沈子欣,她依舊冷著一張臉,高傲而又輕蔑的看著他。
“你打算在酒店住多久?”他沒好氣的瞪著她問。
沈子欣冷冷一哼,“關你什麼事?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做什麼都不用你指手畫腳。
“我也沒想插手你的事。”沈子硯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該回法國了,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意義。”
沈子欣突然笑了起來,“有沒有意義不是你說了算,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無權操心。”
沈子硯說,“我勸你別再白費心機了,你沒辦法在接近陸霆琛的,他。”
“他怎麼想是他的事,我怎麼想是我的事。”沈子欣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告訴你,我才是陸家認可的兒媳婦,我不可能放棄自己應該擁有的東西。另外我也不是你,我不會那麼懦弱,眼睜睜的將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連爭取都不敢爭取。”
她還在堅持,在沈子硯眼裏,她的固執近乎偏執。勸不動她,他也隻能無奈的搖頭。
“你這又是何苦?弄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沈子欣一臉無所謂的看他,“我開心就可以了,結果最後會怎樣誰都不知道!憑什麼他說悔婚就悔婚,天底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如果你找我是想跟我吵架,很抱歉,我沒興趣。如果你是勸我回去的,我並不想接受你的好意。”
沈子硯再次歎了一口氣,臨走之前還是警告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惹陸霆琛,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更加清楚,如果你惹惱了他,你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謝謝你的提醒,你可以離開了。”沈子欣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在她眼中,這個哥哥就是懦弱的代表。
“如果他問心無愧,又何必怕我從中作梗。我對他已經夠仁慈了,那些真相,我還沒跟那個姓唐的說呢。”沈子欣臉上的神情更加冷漠。
“她就是失去了個孩子而已,可我卻失去了整個人生規劃。我早晚要讓她知道,什麼叫不自量力,什麼叫飛蛾撲火!”沈子欣的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兄妹倆的談話再一次不歡而散,其實沈子欣會變成這樣,沈子硯大概也知道原因。有些人,一旦被利用了,那就會糾纏不已,不死不休。
陸家和沈家訂婚的事情,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沈子欣也在上流社會變得炙手可熱,她擁有了陸家最優秀的男人,若是沒有意外,兩家聯姻之後,她就是最風光的陸家當家太太。
可是風光的一切,都因為陸霆琛幾年前的悔婚全部破碎了。驕傲的沈子欣淪為了所有人的笑柄,她的尊嚴被人狠狠踩在腳下,徹底顛覆。
她真的愛陸霆琛嗎?這個答案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在沈子硯看來,她所愛的隻是她失去的那些自尊。
她拚盡一切想向大家證明,陸霆琛繞了一圈,閱盡無數女人,最終覺得最好的還是她,沈子欣。
因為她是所有女人當中最優秀的,隻要是她想得到的東西,絕不會逃出她的手掌心。
她有陸家長輩對她的認可,有搶奪的資本。哪怕那個男人一時衝昏了頭腦,她也能將他拖回正軌,讓他跪在她麵前埋首認錯,痛改前非。
她賭上了一切,隻為了換回陸霆琛的心。她現在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她是沈家最驕傲的女兒,隻能贏不能輸。
她的婚姻不需要愛情,她隻要認可,隻要權力,隻要強大。
這個年過的人仰馬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都正月十五了。夢娜正式出院,和保羅一起去機場接唐向暖。
陸霆琛這次沒有和她一起回來,他改道直接去了法國。唐向暖知道之後,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笑著說,“你去吧,年後再見。”
陸霆琛有些心疼,戀戀不舍都要摸著她的臉頰,“今年我一定會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好,我等你。”她說。
回到t市的那天陽光明媚,她從機場出來,穿上了厚厚的冬裝。從夏季過渡到冬季,她也要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節奏,麵對之前那些紛紛擾擾。
大廳外麵,她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等著她。遠遠的,三個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夢娜依舊留著幹練的短發,看唐向暖走過來,她立刻揚起了笑臉,“太太您好,我是夢娜,先生派來接您的人。”
旁邊的保羅也裝模作樣的接了一句,“您好,我是保羅。”
唐向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但還是配合著他們演完了整場戲,“你們好,保羅和夢娜,你們是一家人嗎?”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不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搭檔。”
“怪不得呢,兩個看起來一樣傻,旗鼓相當。”唐向暖挑著眉頭調侃了一句。
保羅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您可沒這麼說,怎麼能自己亂加台詞呢。”
唐向暖也跟著笑,“我通知了導演臨時加場戲,這樣更能突出你的人物性格。”
保羅不陰不陽的哦了一句,“那您應該直接說,兩個人傻的旗鼓相當,跟我殊途同歸。”
三個人瞬間都笑了起來,互相擁抱著向對方問好。
唐向暖一個巴掌拍下去,夢娜叫了一聲。因為她那一巴掌恰巧拍在了她受傷的槍口上,差點將她愈合的傷口又給弄開了。
“怎麼了?”唐向暖看她疼得臉都白了,有些緊張的上前問,“哪裏受傷了?”
夢娜沒說話,她又轉頭看向了保羅,用眼神詢問道。
保羅摸了摸鼻子,心虛的別開眼睛,“沒什麼事兒,就是鬧著玩的時候受傷了。”
唐向暖的臉色沉了下來,“保羅,你有沒有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夢娜到底受了什麼傷,你們是不是又喝酒找別人打架了?”
兩個人本來還有點緊張,聽她這麼說立刻就順著坡下去了,“可不是嗎,這次打架居然輸了,不小心受了傷。”
“受了什麼傷?”唐向暖連連追問,
“就是讓別人用筷子直接給紮透了,沒什麼事,傷到了肌肉。”
她暗暗瞥了一眼保羅,讓他別亂說話。保羅立刻閉上了嘴,就怕自己漏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