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覺得自己身體不對勁,想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朱美琴就會特別熱情的去幫他預約。那幾天她會故意停藥,所以即使去了醫院也不會查出任何痕跡。
醫生隻會說他最近壓力太大,導致內分泌失調。這種事對男人來說是最難以啟齒的羞辱,可他越是這樣,朱美琴就越是溫柔小意。
他並不知道他的枕邊人對他做了多麼狠毒的事,女人一旦狠起心來,比男人不知道狠了多少倍。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杯茶被杜國華喝了,杜國華今天明顯心情不好,狠狠歎了一口氣,一把摟過了朱美琴,“我是不是已經老了?”
朱美琴乖巧的伏在他的懷中,“當然沒有了,你怎麼會這麼說呢。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高大英勇的。”
杜國華苦澀的笑了笑,“終究還是抵不過時間,長了白頭發,身體也不好,有些事也更加力不從心。”
朱美琴聽了他這話,心裏莫名有種快意,她知道她要的結果已經出現了。
她假裝驚慌的上前捂住他的嘴,“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反正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她溫柔的笑著,緊緊抱住了他。杜國華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也看不見朱美琴那一抹鋒銳的冷意。
杜國華今天高高興興的去和他的小情人幽會,可讓他震驚的是,不管小情人如何風情萬種,他根本就對她毫無反應。
折騰了大半天,還吃了些助性的藥,最後還是不行,小情人生了氣,說有點累,穿著衣服就走了。
杜國華頹然的坐在原地,看著自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和恐慌襲上心頭。
在外麵吃慣了野草野花的他,是怎麼也不肯服氣的。抱著懷裏的朱美琴,他也不肯安分,上上下下摸了好幾遍,卻依舊毫無效果。
朱美琴隻是柔情萬千的看著他,不停安慰著,“好了,你不要亂說話,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我給你燉了一些參湯,喝完了你好好休息!”
杜國華最終隻能妥協,“好吧。”
“嗯,你要記得,你在我心裏永遠英勇無敵。”朱美琴笑著看向他,隻是那一抹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可杜國華卻被她感動了,伸手將她擁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
杜家最近不安生,杜箐箐也沒回家。這些天她都陪著吳楚風的身邊,吳楚風做什麼也壓根沒有瞞她的意思。
他將桌上擺的注射器全都揮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杜箐箐從臥室出來,睡衣輕薄,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看見他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她無奈的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放在他的胳膊上。
那條幹枯的幾乎隻剩骨頭的胳膊,青青紫紫布滿了各種針眼,看起來十分可怖。
吳楚風從來沒覺得冬天有這麼冷,臥室的門哐當一聲,響起了男人的聲音帶著粗喘。
“你們到底說完了沒有?杜小姐,你說了今天會和我一起出去的。”
杜箐箐臉色平靜,“我馬上就來,麻煩你再給我點時間。”
男人一臉怒容,最終還是罵罵咧咧的摔上了門。
她細細的給吳楚風擦了手,一臉平靜的看著他,“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她並沒有勸他戒掉,隻是說如果不舒服她就去給他買,如果他不想戒,她可以一輩子跟著他,杜箐箐是那種能豁出去一切的人。
吳楚風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想我死?我死了你就能解脫了吧。”
杜箐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讓你戒你就能戒嗎?其實你心裏也是恨我的吧。”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了別人。”她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吳楚風的眼神更加狠厲,“那你就陪著我吧,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也不用和別的男人去睡覺了。”
他狠狠的將注射器紮進了她的胳膊裏,杜箐箐伸手攔住了他,“這已經是最後一隻了,如果你讓我也沾上了這東西,到時候就算有了錢我也會給自己用,你覺得你還有救嗎?”
吳楚風捏著注射器的手頓時停住,頹然的鬆了下來。是呀,到時候哪裏還有錢再供著他,他手裏捏著的股份已經全都賣出去了,現在身無分文,隻靠著杜箐箐苟延殘喘。
他很想拉著她一起下水的,但是想起發作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還有那些東西昂貴的價格,……他就發狂似的,拚命抓自己的頭發。
杜箐箐將手裏的毛巾扔在地上,拿出一疊錢甩在他麵前,“你自己看著花,沒有了我會再給你的。”
頓了頓,她臉色平靜,“我必須要換衣服了。”
吳楚風拿著錢,目光複雜的看著杜箐箐。她依舊長得美豔非常,身材玲瓏有致,可是……
吳楚風再次痛苦的皺起了眉頭,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奪門而逃。深重的夜色裏,他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杜箐箐看著一屋子的狼藉,眼神空洞,神色毫無波瀾。
吳楚風的毒源,她知道是誰。她費盡心思付出了不少代價,讓那個人以十倍的價格給吳楚風提供這些東西。
她並不想阻止他,隻是這樣養著他,可如果吳楚風想要過得好一些,就沒那麼簡單了。在不知不覺當中,杜箐箐已經悄悄的掌握了他們所有的財產。
雖然背後的那個人除了要錢之外還要她的身體,她也在所不惜,杜箐箐隻想親眼看看吳楚風痛苦掙紮的樣子。
她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就像她的身體也隻是一具玩物而已。吳楚風要,她就給,她最喜歡看他臉上矛盾掙紮的表情。
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守住,看著他的妻子在別人的懷中。她近乎自虐的成全他的黑暗,以尋求一丁點報複的快感。
她知道吳楚風已經無能為力了。
腦子早就壞掉的吳楚風,根本不知道家裏有多少錢,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甚至不知道給他那些東西的人為什麼突然抬高價格。
他想聯係何秋雪,但是何秋雪已經不再理他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讓他突然失去了掌控的一切,失去了對自己人生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