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求佛真的有用,他可以一路從t市磕到西藏,磕到天竺,去往任何一個有佛生活的地方。
這場噩夢最終走向結束,唐向暖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不要怪保羅和夢娜,都是我自己的錯,你別為難他們。”
陸霆琛點頭,算是答應唐向暖,唐向暖這才笑了起來。她還記得保羅就像天兵天將一樣突然從天而降,驅散了所有的黑暗,給她帶來了光明,夢娜將她抱在懷裏,她感覺到她的淚落在自己的臉上那一刻,唐向暖心裏隻有幸福和感動。
後來她還看到了一向儒雅斯文的陸明,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都得差點奪槍當場崩了那些人。她所受的所有苦難,就像是上帝故意給她開了一個獨特的視角,讓她清楚的看見,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從心底關心她的。
在醫院養了一周的時間,唐向暖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身上的線該拆的都拆完了。陸明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十分佩服她頑強的生命力,一般人要想下床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
唐向暖笑著解釋說自己皮糙肉厚,陸霆琛在旁邊不認同的給了幾個白眼,王阿姨也時不時有空就回來看她。唐向暖精神還不錯,坐在床上幸福的眯著眼睛喝她燉的烏雞湯。
沈子硯一進門就忍不住抹眼淚,一臉心疼的拉著唐向暖,自責說是自己沒照看好她。唐向暖還沒說什麼,他都哭的恨不得上吊自盡謝罪了。
唐向暖一臉哭笑不得的緊緊拽著她,讓王阿姨找了濕毛巾過來給他擦臉。
“這件事沒你什麼關係,誰能想到鳳翔樓心思居然那麼歹毒呢。”
沈子硯還哭的抽抽搭搭的,“你不知道吧,鳳翔樓已經沒了。”
唐向暖一臉驚訝,沈子硯這才一點一點給她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她才回來沒幾天竟然就著了火,她低著頭沒說話,知道陸霆琛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鳳翔樓一家無一活口,就算這樣,隻怕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唐向暖淡淡笑了起來,“那看來,三天後的比賽是沒戲了。”
“誰說的?”王阿姨恨恨的咬了咬牙,“t市的鳳翔樓是沒有了,京都的鳳翔樓還開的好好的呢,當年覬覦是菜譜的那些人,可不止鳳翔樓這一家。”
這會唐向暖才知道,原來鳳翔樓不是鳳婆婆一家的,她隻是鳳家其中的一個旁支。這件事情雖然沒有鬧得太大,但是唐家菜和鳳翔樓的梁子就此結下了,唐家和鳳家徹底撕破了臉,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一些。
王阿姨倒是不怕,“咱們不稀罕用那些小手段,他們雖然奪走了師傅的菜譜,但並沒有繼承我師傅的精髓。八大菜係,魯菜為首,唐家菜和鳳祥樓究竟誰是正宗?還是要比劃比劃。”
唐向暖看見他眼中掠過一道鋒銳的光芒,連忙拉著他問,“所以你是有辦法了嗎?”
沈子硯在旁邊回答,“我們已經向全國各地的鳳祥樓都下了戰書,比賽時間就在下個月。王阿姨的師傅失去的東西,我們要替她贏回來。向暖,你該不會,怪我們自作主張了吧?”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唐向暖出了這種事,沈子硯和王阿姨都很生氣。滅人滿門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到,但是能堂堂正正的找那些宵小之輩比一場,也算是了結三代的恩怨。
唐向暖點頭,非常讚同他們的做法,“既然要比,索性就把賭注下大些,誰輸了誰就關店,永遠不能在涉及飲食行業。”
王阿姨一愣,“這個。”
“我相信你,這口氣咱們必須得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想把皇帝拉下馬,總得付出點代價。而且是他們動手在先,咱們不應戰,顯得怯懦了。”
王阿姨這才點了點頭,一臉鄭重道,“你說的有道理,師傅一生的心血,我也為他堂堂正正贏回來。”
王阿姨的師傅姓潘,叫潘鬆。那時候的鳳家在魯菜係中已經小有名聲,潘鬆跟鳳家鬥菜鬥了好幾十年,沒想到鳳家竟然出了損招,偷了他的菜譜,把他一輩子的名聲都坑害了。
鳳家發展到如今,枝繁葉茂,潘鬆卻一生未娶,連個後人都沒留下來。到了老年,才收留了王阿姨幾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傳下了自己的這個手藝。
一口氣足足憋了三代,到了現在是該有個了結了。
唐向暖心裏還在想,唐家菜的沒落是不是也跟鳳家有關。不過年代太過久遠,這些事情已經無從考究了,就算真的有關係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打算全部退下來了。
唐家菜食物中毒的案子已經了結,沒有人往鳳香樓那邊想,鳳翔樓滿門被滅,在其他人眼中,也僅僅是場意外而已。說是鳳婆婆周年收養了一個義子,貪圖家產才害了鳳家一家,最後劫持了鳳婆婆,兩人不知所蹤,黑白兩道齊心協力把這件事兒壓下來了。
唐向暖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電視,新聞裏也隻是偶爾提了一句,很快就轉到了其他方向。算下來,今年也快過完了,王阿姨師兄弟幾人在t市設的擂台很快已經擺好,鳳家也派了人過來應戰。
陸霆琛見她一臉凝重,淡淡掃了她一眼,開口道,“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唐向暖轉頭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事情?”
“嗯,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好吧,她就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我覺得,我已經完全恢複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嗯。”陸霆琛的反應很平淡。
“所以我想出院。”她有些討好的看著他。陸霆琛的眼睛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你出院幹什麼?”
唐向暖咬著唇,一咬牙說道,“我想去觀戰。”
她心裏總是放心不下,維係著唐家菜命運的比拚她一定要到現場親自看看跟王阿姨和沈子硯在一起。她的師傅姓潘,潘家的事現在就是她的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僅僅是唐家菜一個人的問題了。
陸霆琛沒說話,隻是輕輕抿了一口手裏的咖啡,唐向暖趴在他懷裏慵懶的像一隻貓,“你就答應吧,我求你了。就算我在這裏躺著也吃不下睡不著,心情鬱結,是不利於身體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