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晴會遊泳,但並不精通。
尤其在風浪很大的海上,她一跳進去就嗆了好幾口海口,又鹹又腥,讓她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沉下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奮力遊出海麵。
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沒法辨別方向,隻靠著求生的本能拚命遊。
現在雖然是酷勢的七月,冰涼的海水還是讓她渾身發抖,很快就沒了力氣,頭腦也越來越昏沉。
她狠狠咬一下舌尖,用劇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繼續往前遊。
這時,一個風浪打來,她瞬間沉下去,左臉忽然劇烈一痛,眼前瞬間一片血紅,跟著頭上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撞,很快失去了知覺。
——
小峰村是個小漁村,總共不過百十戶人家,三百來口人,村裏的人大都以打漁為生,不出海的時候,就修補漁網,洗衣晾曬,忙忙碌碌,日子辛苦而平淡。
劉阿婆正在屋前摘菜,劉阿公背著一個女人急匆匆過來:“老婆子,快來救人!”
“什麼人?怎麼了?”劉阿婆忙放下菜,站起來迎上去。
“不認得,我在海上救起來的,試著還有氣兒,就背回來了!”劉阿公把人背進屋裏,放到床上。
劉阿婆倒吸一口涼氣:“嘶,傷的這麼厲害!”
女人左側額角有個青紫大包,往外滲著血,左臉有一道長長的劃痕,傷口兩邊的肉往外翻卷著,被海水泡的腫脹起來,半邊臉都跟著變了形。
“就是呢,好在還有氣,快去把於大夫請來!”劉阿公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喘著氣說。
“哎哎,好……”劉阿婆趕緊跑了出去。
十幾分鍾後,於大夫來了,是個四十來歲,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的儒雅男人,檢查了女人的傷勢,皺著眉說:“臉上的傷口感染嚴重,要去大醫院裏做治療,不然後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劉阿公兩口子對視一眼,去大醫院要花好多錢,他們一輩子打漁維持生計,還要養活好吃懶做的兒子,哪有錢啊。
“我先幫她處理一下傷口。”於大夫也知道他們老兩口的難處,沒再多說,給女人臉上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起來。
到晚上女人發起了燒,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劉阿公兩口子照顧了她一宿,天亮時她才退燒,又睡了半天,才微微睜開眼睛。
“你醒了?”劉阿婆歡喜萬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何詩晴看著麵前這張陌生的、蒼老的臉,眼神迷茫:“你……是誰?”
她的嗓子沙啞的厲害,透著高燒後的虛弱。
“我老頭子姓劉,這裏的人都叫我劉阿婆,我老頭子出海的時候,把你救回來了。”劉阿婆慈祥地笑笑,“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我叫我老頭子幫你聯係你的家人。”
何詩晴皺眉,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劉阿婆愣住:“你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我的臉好疼……”何詩晴抬手摸臉,隻摸到厚厚的紗布,頓時眼神一變,“我的臉怎麼了?”
劉阿婆忙按住她的手:“你的臉受傷了,別亂動。”
“怎麼會……我到底怎麼了……”何詩晴越是想,頭疼的越厲害,痛苦地呻吟著。
劉阿婆嚇壞了,對外大聲叫:“老頭子,快去請於大夫過來看看!”
於大夫很快到來,給何詩晴做了檢查,說:“你頭部受到過重擊,腦子裏應該是有淤血,壓迫到腦神經,影響了你的記憶。我建議你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確定是什麼原因,也好對症治療。”
看這女人穿的禮服雖然髒亂不堪,卻價值不菲,她脖子上戴的項鏈鑲嵌的應該是藍寶石,估計要百萬上下,她的出身絕對不低。
何詩晴沉默。
劉阿公兩口子也沒說話。
“要不,我幫你報警?”於大夫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