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是夫妻……”
喻以安仿佛沒有聽見盛明淮的警告,坐在病床上目光發直,念念有詞。
這個事實被他自欺欺人許久,終究還是藏不住。
似乎失去了什麼支撐,他無力地往後一靠,身體陷入柔軟的靠枕中,卻疼得難以自已。
痛感由外而內,直逼心髒。
“以安。”盛明淮皺了皺眉,上前端詳喻以安的麵色。
喻以安與他對視幾秒,眼瞼一垂,掩住情緒,隻有唇角揚起勉強的笑,“放心吧,你擔心的情況不會出現。”
盛明淮一怔,有些難以置信。
他雖然要護著宋晗玉不被牽連,但也沒有想到喻以安會退讓得如此幹脆。
畢竟……
“你母親的仇,你能放下?”
“當然不可能。”喻以安毫不猶豫否認,碧眸微眯,隱隱溢出寒意,“當初席氏就因為與我家在商業上的矛盾,居然痛下殺手,害我母親身亡。如果不是我運氣好被雲兒救下,也該死在那一天。”
盛明淮神情微沉,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色深沉,霓虹闌珊。
光影掠過喻以安麵容,他冷嗤一聲,難以形容的詭譎危險,“我在宴會前就已經確認了,當年那場謀殺全都是席彥祥的手筆。”
“席璟琛的爺爺?”
“準確來說,是他的殺父仇人。”喻以安糾正盛明淮。
盛明淮愕然挑眉。
“以後你有的是時間了解……”喻以安看他一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的妹夫。他的父母也是受害人,自然與當年的恩怨沒有關係。”
真正的罪魁禍首,隻有席彥祥。
無論是對外人還是家人,他都是如出一轍的心狠手辣,卑鄙齷齪。
喻以安下頜線緊繃,呼吸都有些不穩。
當初他幫席鶴軒弄死席彥祥,完全是為了給席鶴軒製造一個進入席氏的契機。
萬萬沒有料到,席彥祥確實是罪該萬死之人。
可那麼簡單地死去,簡直是便宜了他。
喻以安心底恨意激蕩,恨不得回到席彥祥咽氣之前,將他剜心割肉,慢慢折磨至死。
盛明淮從未見過喻以安如此陰森狠戾的模樣,心中不免駭然。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盛明淮恍然回神,接通電話。
來電人是盛家老宅的管家,“少爺,夫人不久之前帶著三小姐離開了,說是三小姐病情發作,要帶她出國治療。”
盛明淮心中咯噔一響,不假思索吩咐道:“派人去攔下她們。”
“老爺已經帶人趕過去了,臨走前吩咐我轉告您的。”
掛了通話,盛明淮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喻以安盯著他的手機片刻,嗓音諱莫如深:“雲兒是給小熹送東西才離開了宴會廳,然後被綁架。你覺得這有可能是巧合嗎?”
盛明淮緊攥手機,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們不是看不破其中的蹊蹺,隻是之前的心思都在宋晗玉和席璟琛身上,無暇顧及其他。
“就算是小熹……”喻以安微低下頭,麵目淪陷在一片晦暗之中,語速緩慢,分量不輕,“如果她敢害雲兒,我也不會放過她。”
當年宋晗玉車禍失蹤,喻以安久尋無果,才把盛明熹當作她寵著護著。
盛明淮也不例外。
他們不知不覺將對宋晗玉的彌補和遺憾,加倍地放在了盛明熹身上,幾乎是無限製地寵愛縱容。
但是,他們其實有一條同樣的底線。
那就是宋晗玉。
“我去確認一下情況。”盛明淮果然沒有反駁喻以安的話,收起手機轉身就走,一身黑色西裝肅穆,氣場壓抑。
開門前,他動作一頓,猶豫地看了一眼喻以安。
喻以安心領神會,揚唇笑了笑,聲音卻冷到了極點,“你放心去,我和我的人都守在醫院,不會給其他人再傷害雲兒的機會。”
盛明淮麵色稍霽,撂下一句“謝了”便奪門而去。